走到夏宅后院,白璃茉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狗粮跟在夏凌晨身后,眼神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

    “小白,吃饭了。”“啊?”白璃茉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的小屋子里应声窜了出来,一只雪白漂亮的萨摩耶前肢抬在夏凌晨面前,两只铜铃大眼巴巴地盯着。原来它也叫“小白”!额,既然被沈琰叫了那么久小狗的名字……

    夏凌晨顺了顺小白的毛,回头说:“璃茉,把饭给我吧。”接过碗,在小白欢欣雀跃的表情下走回狗屋,把狗粮倒在了它专属的小狗盆里。“怎么样?它吃的很欢吧。”夏凌晨说着拿出手机挑出照片,“璃茉,你看,是不是很眼熟?嗯?”

    白璃茉凑过去一看,自己那满足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自觉地抬头看向小白,它正好抬头,那表情…简直和自己如出一辙啊!白璃茉尴尬地老脸一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名字一样也就算了,好歹是绰号,这表情是什么鬼?啊啊啊!怪不得刚刚夏凌晨在饭桌上都笑得停不下来。

    夏凌晨一只手握着放在嘴前,掩饰着自己的笑:“怎么样?小白很可爱吧?”

    白璃茉的脸彻底黑了:“夏凌晨,适可而止啊,你这样笑得很欠扁唉!”

    “好,我不笑了。走,带小白出去溜溜。”说着拉起拴狗的绳子。

    几句闲聊,他们已经走在林间山道。夏宅是在b县的郊区,附近只有少数的几户富人家的别墅,风景秀丽,经过开发商的一番设计,也是小桥流水,山林鸟雀,别有一番雅致。

    此时已经正值深秋,在盛夏说走就走之时,一抹抹鲜红染红了这片枫林,堪比晚霞红云,美丽而醉人。秋风扫过,枫林飒飒。林道宽广空阔,两人走在其中自然心旷神怡,烦恼全无。

    “这里风景真不错,可惜我没有带画板,在这里写生简直完美啊!”白璃茉看风景看的入神,深深吸一口大自然的气息,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快活自在地在原地转着圈,“夏凌晨,住在这里简直快活似神仙啊。”有钱人真会享受!

    抬头遥望,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不行,你不要阻止我,让我放肆一下,我要一路狂奔!我出发了,来追我啊!哈哈!……”话音未落,白璃茉已经不管不顾向着山道那头欢快地跑去。空荡荡的山间便传荡着她肆无忌惮地笑声,爽朗,雀跃,像水一样清冽,像云一样逍遥。

    夏凌晨不敢放着她乱跑,拉着那只雪白的萨摩耶犬在后面追赶。不久,放开蠢~蠢~欲~动的小白,随它欢快地奔跑。

    夏凌晨停了下来,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璃茉!累了就回来!”白璃茉其实早就累了,既然夏凌晨也不追她了,她便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小白追到了她身边,欢快地在她身边转着圈,小尾巴不停地摇啊摇。“扑哧”白璃茉被小白的可爱模样逗笑了,伸手抚摸它柔顺雪白的绒毛。

    他们坐在附近的草地上休息。小白在旁边摇着尾巴抢镜头。

    白璃茉安静下来,想起夏奶奶告诉她的秘密,几番犹豫,还是开了口:“夏凌晨,你现在快乐吗?”

    夏凌晨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开口:“不知道,有时候吧。”

    “你要多像今天这样啊,笑一笑,十年少啊。”

    “再少十年,我就成小孩子了。”夏凌晨向后躺着,枕着单手,“小孩子也好,无忧无虑的。”

    白璃茉也学着他,躺在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静了静,开口:“夏凌晨,其实,其实你奶奶把你的事告诉我了,12岁生日时的那件事…”

    “嗯,我猜到了。”夏凌晨用清冽的声音说着,“奶奶对你很特别,爷爷又单独把我支开,肯定是要告诉你这事。”

    “那…那你现在怎么想?”白璃茉小心翼翼地问。

    “她离开已经那么久了,任我再怎样否认,事实已定了。我只想安静地生活,安静地想她。”夏凌晨睁着眼睛看向蓝天。

    “那…那你怎么还是过得那么…那么不开心呢?”

    “因为我是罪人,不承认她的死,我可以把一切推给那个弃我而去的她,而现在,我知道,是我的错。”夏凌晨随着话音紧闭双眼。

    白璃茉听到这话,诧异不已,扭头看他,一滴泪从少年的眼角滑落,在草上坠落,散开。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温柔女子。其实很多时候,她习惯性隐藏自己的痛楚,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懦弱。当遇到同样无声落泪的他,她只能安静陪他一起悲伤,陪他自己小心地舔~舐伤口。

    白璃茉拿出手机,找到一首粤语歌,插上耳机,戴上一只耳塞,再轻轻地把耳塞塞到他的左耳里,面对着他,闭着双眼,蜷缩成弧。温暖柔情的女声入耳,音乐缓缓如流水流入冰冷的心。

    “曾经攀上的天梯曾经拥抱的身体曾经在乎一切被突然摧毁刹那比沙更细良夜美景没原因出了轨来让我知一切皆可放低还是百载未逢的美丽得到过又猝逝也有一种智慧…我看着你离座真高兴给你爱护过根本你不欠我什么…回忆装满的抽屉时光机里的光辉人生艳如花卉但限时美丽一览始终无遗…..”

    夏凌晨听着暖流般的音乐,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是音乐无界,他依旧能感受到歌声中温暖的抚~慰,让他想起了母亲,那个温柔的女子。他静静地注视着蜷缩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睫毛轻~颤,安静地倾听着音乐。她…也有自己的悲伤吗?可是,我总能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啊。

    空气里凉意明显加重,鸟雀归林,晚霞布满天边。两人安静地走回去。静默一路。

    离别时分,夏爸爸开车来接他们。与两位老人道别,谢谢他们的盛情款待。转眼已到校门口,走出车,再次挥手道别,目视着车的离去,她才独自走回寝室。

    而路过的葛璐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怎么会从夏凌晨家的车里出来?双手紧紧握住,她有如置身于寒冰之中,寒气入心。白璃茉,让我难受,我又怎么会让你开心如意?

    上课中,数学老师在台上念着题目,因为带着家乡的口音,年有些词的时候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把“超级”念成了“炒鸡”等等。

    白璃茉觉得没什么继续在听课,可是她感觉到手下的桌面在不停地颤抖,回头一看,沈琰正拿着课本挡着脸,拼命地忍着笑声。然而,笑是会传染的。莫名其妙的,白璃茉也忍不住笑了,只好学着沈琰拿着书挡住自己的“犯罪事实”,这一笑,竟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小琰,你们别笑了,老师已经盯着你们了,别笑了。”夏凌晨好心提醒他们俩。

    “后面抖得跟羊癫疯的那两个,站起来!”老师发威了。但班上一阵哄笑,神比喻啊,老师怎么不教语文呢。

    两人被点到名字,再也笑不出来了,乖乖地站起来。

    “怎么回事?笑那么开心,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啊。”数学老师挑着眉,活像宫廷剧里的大太监教训小宫女的表情。

    “老师啊,我们…我们…”沈琰低声喊:“小白,上啊。”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白璃茉急的皱眉,小声回应。

    “说不出来,那就都出去站着!站一节课!”

    两个人灰溜溜地走出去了。白璃茉气氛地狠狠地踩了沈琰一脚,“啊!”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

    沈琰急忙捂住嘴,忍着疼痛回答:“没事,没事。老师您继续,继续。”回过头来,说:“姑奶奶,你踩我~干嘛啊?”

    “要不是因为你笑得那么花枝乱颤,我会被老师赶出来吗?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白璃茉已经气得要冒烟了。

    “小白,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呗。别生气啊。那这样,我给你表演个,你要笑了,就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在记录本上记名字,这事,班主任不知道就好。”沈琰还是怕被罚去打扫卫生。

    “好,那就看你本事了。”白璃茉睨了他一眼。

    “我就给你演一个《唐伯虎点秋香》。”沈琰说完就扭过头去,像川剧变脸一样,回过头,已然入戏。

    “(惨人的小狗突然死去)

    惨人:(痛哭)旺财……旺财……旺财你不能死啊,旺财,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有情有义,肝胆相照,但是到了现在我连一顿饱饭都没让你吃过,我对不起你啊,旺财!

    (唐伯虎看见一只蟑螂,喊“小心啊!”,石榴姐一退,将蟑螂踩死了。)

    唐伯虎:(悲痛欲绝)小强!小强你怎么了小强小强,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琰自演自话,表情丰富多彩,时而是悲惨的卖~身人,时而是搞怪夸张的唐伯虎。把周星驰饰演的唐伯虎模仿得惟妙惟肖。

    白璃茉早忍不住了,一直捂着嘴笑,伸手拍打沈琰的肩膀:“好小子啊,演技不错,姐姐这次就饶你一回。你家小强等着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哈哈……”

    “那谢谢石榴姐不杀之恩了。”沈琰模仿着唐伯虎得意忘形地作揖。

    “谁是石榴姐?!明明是秋香好吗?”白璃茉也开始和他开玩笑。

    “好,你是魅力无穷的秋香姐。”沈琰屈服于某女子的淫~威之下。

    葛璐在坐在窗户边,看着两人在门口打打闹闹,哪来什么被罚站的样子。气得咬牙。朗声开口:“老师,他们在外面似乎很开心呢?”

    数学老师闻言看向窗外,果然,大怒:“沈琰你玩得很开心啊?!这么有精神,去~操场上跑个十圈去!白璃茉也去!”

    有如一道晴天霹雳,遭殃的两人认命地抬步向操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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