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茉盯着他的眼睛,听到他继续说:“你说过,不想要过家家一样的恋爱,所以我等你,等你觉得时机成熟了,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以安安心心地爱上我,那我们就在一起。”

    她感觉心里有根弦,被夏凌晨的话拨动,像撒进了暖阳,又像涌进了激流在翻腾。

    柔和的灯光微暖,夏凌晨慢慢地靠近她,微闭双眼,她的心咚咚地激烈跳动,当四片薄唇贴合,轻轻地磨合。她感受到他用唇|瓣一遍遍描绘着她的唇形,轻轻的,痒痒的,挠得人心发热。

    意乱情迷,白璃茉情不自禁搂上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应他,夏凌晨感受到她的主动,心中大喜,一双大手用力揽着她渐渐软下来的身躯,舌尖准备长|驱|直|入,却不得法门。

    两人在沙发上,不知是谁坐到了遥控器的开关,前方的电视机突然打开,沈琰温暖醇厚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打断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暧昧。

    沈琰面对镜头,说:“没错,我们之间互相有好感,她也是业内人士。如果以后确定了关系。一定会第一一时间通知媒体朋友们。”

    记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继续不依不饶,问:“不少人说,照片中的女子与《桃花庵人》中饰演桃瑶的女主角穆雅兰身形极像,很多粉丝都觉得照片中的女子正是穆雅兰,请问,是否属实呢?”

    沈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很快,经纪人上来阻止采访。但是这么明显,大家已经明了,事件女主正是穆雅兰。

    白璃茉已经刚刚的迷乱中,清醒过来,一时间尴尬不已,沈琰的绯闻,她也看得真切,她当然知道,这是官方手段,与其传出与她这个圈外人传不雅绯闻,不如与正在宣传中的女主角传绯闻,宣传效果极佳。

    她对自己刚刚失去理智的行为感到无措,面下一冷,说:“夏凌晨,这恐怕是你一场错爱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夏凌晨面色阴冷,“你还是忘不了他吗?可你看看,那照片之人是你吧,可他愿意承认吗?”

    没错,即使那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拥抱,主动的人也不是他。白璃茉低垂下头,说:“你看错了,照片里的人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他在一起?”说完,白璃茉站起身,背对着夏凌晨,说:“我的胃病好多了,不早了,我回去了。”

    她离去的背影后,是一双染满怒气的漆黑双眸,他似乎能感受到空气里蔓延的哀伤。

    为什么,总是不愿呢?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带上门,他面若寒冰,开着黑色的跑车风驰在路上,很快,停在一栋高级小区楼下。进电梯,数字闪到23楼,夏凌晨走出电梯,直接按下这层楼唯一的门铃。

    过了许久,门开,穿着睡袍的沈琰,一脸慵懒,看着门外的夏凌晨说:“你怎么会来我这里?”随即眉毛染上一丝戏谑,说:“要是被狗仔记者看到了,我可就更说不清了。”

    无视他的话。夏凌晨推开堵在门口的他,径直走进去,自来熟的坐下。

    沈琰失笑,关上门,走过来坐下,翘上一只腿,对他说:“怎么了?你在平明窟那地方睡不好了,要来我这住住?”

    夏凌晨额头青筋突起,最后选择跳过他的话,直接说:“照片里的人是璃茉。”毫无疑问。

    沈琰看他如此肯定,大方承认:“没错,就是她。那又怎样?”

    听完,夏凌晨一拳锤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字一句咬出:“我有说过,不要让她扯进娱乐圈。你就应该少靠近她。”

    沈琰不再好脸色,直言:“娱乐圈怎么了?再乱再深又如何?小白她想要在这个圈混,哪怕不是当明星,也有她的想法。”

    夏凌晨因为他一针见血的话黯然,没错,他知道,璃茉想要从事编剧工作,这离不开娱乐圈,他无奈喊道:“小琰。”

    很久没有听到他这么亲切地自己了,沈琰怔住,似乎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他们相遇。

    彼时,他们在同个班级。安静的夏凌晨被老师安排与刚刚转学的沈琰同桌。沈琰心高气傲,初到学校不知收敛,被高年级的一帮男生围着打。

    夏凌晨路过,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随眼瞄到了围在人群中沈琰那双不屈的眼眸,鬼使神差喊了一句,老师来了。人群哄散,留下受伤在地的少年和高高俯视他的夏凌晨。

    那一刻,沈琰没有说谢字,只是握住伸到他面前的手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沈琰渐渐和夏凌晨交好,两人形影不离,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张扬放肆。男生们把沈琰看为老大,但沈琰依旧愿意跟在夏凌晨身后。

    直到夏凌晨无意间看到沈琰母亲的照片,那是个美丽高傲的女子,夏凌晨从以前的老电视剧里看见过。

    沈琰的母亲是曾经红遍一时的影后,不知何时,传言为加入豪门息影,从此相夫教子。

    只有沈琰知道,一切都是不情愿。他严谨的法官父亲不允许妻子在外抛头露面,而他高傲的母亲从来不愿意消失在观众面前。他至今都还记得母亲对着电视里的演员落寞的说:“一个女演员,生来是要万众瞩目的,失去这一切,那还怎么活?”

    那个高傲的女子受到夫家的打压和鄙视,一次次忍气吞声,只有在屋子里一遍遍演着自己的戏的时候,眼神高贵而美丽,让一旁的沈琰看了羡慕不已,从此继承母亲对演戏的热爱。

    而他的母亲也彻底和这个世界决裂,在沈琰刚刚9岁生日的时候,在天台上给沈琰演了一场最爱的戏,然后说了一句:“都说‘戏|子无情’,可是谁又知道最无情的是人心险恶。”说完,从楼上跳跃而下,衣袂飘飞。徒留沈琰一人看着眼前点满蜡烛的蛋糕,吹灭。

    楼下传来佣人的尖叫,刚刚从法院赶回来的沈父,急匆匆爬上阳台,却看到一个孩子独自在天台唱着生日歌。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眼神呆滞,反复着那一句歌词。

    沈父看到小沈琰诡异的样子,怒从心起,挥手一大掌掴上去,怒骂:“你|妈都跳楼了,你这逆子还在这唱!”

    小沈琰似乎没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只是开口,重复那句话:“都说‘戏|子无情’,可是谁又知道最无情的是人心险恶。”

    沈父听到这句毫无感情的话被幼子犹如鬼魅般的念出,顿时跌坐在地上,痛哭:“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

    从此,沈父对沈琰百依百顺,只是再不愿住在那栋宅子,让沈琰一个人住在那。当夏凌晨盯着墙上的照片看时,沈琰就一反常态,严肃的讲了这个故事,讲完又哈哈一笑,似乎只是个故事。

    他想起夏凌晨的身世,说:“你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你们一家相爱美满,总比我这样要好。”

    后来,沈琰要考戏剧学院,进娱乐圈,沈父也没有反对,早已续弦的他又有了新的儿子妻子,沈琰,就像个多余的存在,被他可以遗忘。

    夏凌晨看着依旧一脸慵懒的沈琰,继续说:“小琰,我知道你热爱演戏,可是你觉得你演的戏还不够多吗?你一层层面具盖在脸上,恐怕连自己都忘了,什么是戏,什么不是。”

    沈琰不在乎,雪白柔软的睡袍松垮在胸前,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说:“是不是戏又怎样?人生本就如戏。”

    夏凌晨双眼紧盯着沈琰,犀利如猎鹰,数秒后,他身体后仰,大笑:“你以为你带的面具多了,就骗得了我?还是说骗得了你自己?”冷哼一声,“你谁也骗不了。”

    沈琰眼中的笑意冻结,不再言语。

    他又何尝不知?

    可是就算知道,戏还是要演下去。

    当年,初见葛璐,他看到她眸子里的高傲与冷意,似曾相识,令她痴迷,他以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美丽,众星捧月。可是,一次次失望,他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小白,那个倔强执着的女孩,她懂他心中所想,送给他每一次的礼物都正中下怀,可她却没看透他,或者说,她看到了真正的他。

    沈琰面对白璃茉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这个一心一意喜欢他的女孩,发现他所有的荣光,所有的璀璨,都是假象。所以他不愿意接近她,不愿意爱她。一次次对她说,“我可能不会爱你”实则实在点醒自己。

    别傻了。你不配。

    夏凌晨看到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沉定嗓音说:“小琰,你害怕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如果你一次次放手,就不要再接近她,伤害她。她,是我的。”

    沈琰抬头,想起电影院里白璃茉对他说的话,“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样吗?”

    不!绝不会!

    “那我说我这次不愿再放手了呢?”沈琰重重捏着手中的杯子,眼神桀骜不驯,紧紧盯着夏凌晨。

    夏凌晨微眯双眼,说:“那很好,我终于等到你,主动竞争。”

    你若不主动,璃茉始终心中放不下执念,这一次,我要彻彻底底地让她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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