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陷入了沉默,路边的风景风驰电掣,韩暮忍不住问:“哥,我问你个问题。”

    苏世目视前方,脸上表情都没变:“什么?”

    “你有喜欢过女孩子吗?谈过朋友没?”韩暮扭过头认真看着苏世。

    苏世似乎早就料到了,淡淡说:“一直都很忙,算是没有吧。”

    “上学的时候呢?既然说‘算是’,肯定是有过什么。”韩暮敏锐的抓到了重点。

    “情窦初开的时候,谁都会对欣赏的对象多关注一些,这很正常。”

    “不信!上学的时候你才是那种大众情人型的吧?就算是你喜欢的,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去?快说说,拉过手吗?亲过嘴儿吗?”韩暮简直化身八卦的狗仔,让人惨不忍睹。

    苏世沉吟了下,低声说:“亲过。”

    韩暮:“!!!”

    “所以昨天已经不是你初吻了!”韩暮闷闷咕哝说,“我第一个亲的人可是你……”

    “啥?”苏世没听太清楚,微微侧过头。

    “没啥。”韩暮不高兴地瞥他一眼,“啥感觉,和昨天跟我接吻有啥不一样。”

    “其实没啥大的区别。”苏世突然笑了起来,“那次是吃惊,昨天是太吃惊,反正都没感觉出来美妙的滋味。”

    韩暮脑子里放空了一会儿,开始冷静分析苏世话里的意思:看来苏世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夭折了,而且,跟他喜欢的人接吻为什么会吃惊?这货也太不靠谱了吧!

    看来这家伙活了二十五年,情感世界也是一片空白,哎,希望以后不要被骗太惨。现在的女生感觉都好难相处,一个个鬼灵精怪的,像他们这种没经过风浪的,感觉被卖掉都不能发现是怎么回事。

    韩暮突然想起一句话,又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跟晨晨一起玩儿时你说过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苏世愣了愣,随口说:“随便说的。”

    韩暮叹了口气再没多问,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问出来点什么,苏世对他不一样根本不用证明,再说就算证明了,这一段感情也注定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回忆,甚至不能被认定为自己还未开始就已破灭的初恋。

    所以,又有什么关系呢?

    开学之后韩暮果然忙了起来,虽然张老师听说他已找到工作便果真给他开了小灶,允许他可以不去上课,但是这话他却没跟苏世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跟着课业,又要保证正常的工作日常,有时忙到晚上一沾枕头都能睡死过去。

    果然,当一个人不得不退出你的生命时,他就必定被渐渐淡忘,韩暮忙到连干音都拖得理直气壮,只有偶尔在接听苏世的慰问电话时,两人才有几分钟的交集。

    其实,听到苏世的声音阳光如昨时,韩暮觉得这样也不错,总有一天他们的交集会消失,只要自己知道他很好,一直记得曾经爱过他就够了。

    似乎苏世也已习惯了韩暮的淡漠,自那之后也不再接剧了,只伴着韩暮继续着《长安暮色》和《千年劫》两部。

    ☆、胃疼

    时光如梭,当日子一成不变的重复时,它总是过得比你想象的还要快。

    翻过日历的最后一页,韩暮静静的注视着电脑旁边相框里那个笑容温暖的男人,思维渐渐凝固。他无意识的伸出手,手指停在男人的脸上,然后突然痉挛了一下,他叹口气,把照片拿起来放进了抽屉。

    在与苏世重逢之前,韩暮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或者确切来说,他对苏世并不是一见钟情,只是在两人重逢之后,他的情感终于与现实重叠。直到那一天,韩暮真的走出苏世的房间,再不回头,心痛的滋味告诉他,那是真爱。

    几个月过去,韩暮再没敢给苏世打过一次电话,他终于相信,当初的自己的确已经难以自拔了,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一个时刻,某一些日子,倾注了全部的情感。

    眼前再次回放起那日吻上苏世的那一刻,韩暮下意识的抿了抿唇,似乎想要品一品那种滋味……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在沉寂的宿舍里回荡,显得非常刺耳,屏幕上显示的是苏世的名字。韩暮怔怔的看着电话响了很久,然后迅速接起来放到耳边,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哥?你找我?”

    苏世的声音温暖如昨,带着几分自然的笑意:“快放寒假了吧,你准备去哪里?”

    韩暮沉默了会儿,说:“先住宿舍吧,等公司放年假了我再回去给我爸上个坟。”

    “不准备来看看哥?”苏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在耳边呢喃。

    韩暮沉默了会儿,然后苦笑:“还是不了,等我哪天不再爱你了,我会像兄弟一样,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你问个好。”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却没有挂断电话,韩暮也没挂,他们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甚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如果两人在一起,韩暮就能看到在书桌前抬起头的苏世眼眶里的潮湿,那复杂的眼神没人能看懂里面的意思。

    “哥?”韩暮迟疑的叫了一声。

    “嗯,宿舍里就你自己?”苏世问。

    “嗯,上了大四都很忙,我……呃……”胃部一阵抽搐,韩暮痛得浑身痉挛,嘴边的话也被他吞了下去,这段时间吃饭总是不按点,加上纳兰诗那边一直忙,两人常常加班,早晚饭也总爱凑合,很久没有再犯过的胃疼的毛病似乎又出现了。

    “暮暮?!”苏世也听出了不对,急切的叫了一声。

    韩暮忙深吸一口气,抱住肚子说:“胃疼,可能这段时间有点忙,闹好几次了,一会儿就会没事,我先挂了哥。”

    “喂,喂……”苏世的话还没说完,韩暮已经迅速挂断了电话,他随便倒了口水喝,然后艰难地撑到床上,准备先捂上被子睡一觉。宿舍里已经空了好几天了,这个时候也没地方买吃的,还是等明天早起再说吧,韩暮想。

    大概也就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韩暮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翻身下床,感觉脚还有点软,好像是饿的?抱着肚子去打开房门,看到苏世站在门口时,韩暮直接呆住了:“哥?”

    苏世把身上披着的大衣脱下来把韩暮整个裹住,不由分说拖着他出了门,韩暮踉踉跄跄跟着蹭了几步,终于回过神来:“哥,哥你干吗?”

    “去医院。”苏世喘着气说。

    韩暮忙说:“我先锁门,你别拽我,哎!”

    苏世扶住韩暮站好,把他送回门口,韩暮一边锁门一边思索这是什么状况:“这么晚了去医院做什么?”

    “脸都白了,你还准备忍到什么时候?”苏世伸手往韩暮额头去摸,掌心里摸到他一头的汗水时顿了顿,然后静静地给他擦拭掉。

    韩暮毫无所觉,锁好门自己撑了撑肩上的大衣:“医院该下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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