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明白了,毕竟我爸是沐浴在祖国阳光下的高级知识分子,搞科研的。陈叔没敢和他说“女鬼”这种大逆不道,违反我爸世界观人生观的东西。但他又想让我爸劝我和徵若保持距离,因而糊弄出了‘女道士’这个职业。

    没想到,我爸思想‘开放’,只是来劝我让人家换个行业。末了,还说,“下回带人家回来吃个饭。”

    呵呵,我哭笑不得,只得含含糊糊应了。

    昨晚上陪了妈妈一夜,我爸想今天他来守夜。可他毕竟用他的话说,是个‘快退休的人’了。我坚决不肯,他扭不过我。

    服侍过我妈吃晚饭,我坐老爸的车回家,洗了个澡,小睡了一会,晚上十点多带着夜宵回到医院。麻药过了,老妈的伤口隐隐作痛。我早有准备,打开平板放韩剧,老妈一分心,果然不再难受,看了一两个小时,自己睡了过去。

    我睡不着,脑子却昏昏的,看老妈一时不会有事,出了病房,在外面伸了个懒腰,下楼去外面小店买咖啡。

    其实我心里明白,陈叔和老爸,都是为我好。但就是不想他们插手徵若这件事。不论我和徵若有什么结果,不论,结果是好是坏。

    我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她:你这两天好吗?戒指拿回来没有?

    一个没留神,差点和对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我忙往侧面避开,抬头只看见那人也停了下来。

    但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的缘故,我只觉得这人异常与众不同。

    因为老妈是医生,我也常在医院走动,看过不少骨瘦如柴,病容憔悴的病人。可这人虽然也脸颊深陷,瘦得身上的病服犹如挂在竹竿上,但他的眼神特别让我不舒服。

    具体怎么个不舒服我说不上来,只觉得被他看的毛骨悚然。

    我往旁边走了走,打算绕开他继续往前,结果他也往旁边走了一步,再次挡住我的去路。那动作,轻飘飘,好像一股风刮过来,就能给吹上天去。

    我再次往另一边绕开,他又拦过去。

    我心里窝火,眼睛盯着他插在病服里的双手,试图看清楚里面有没有匕首。

    要知道,现在医院里的人可真不好说,那种得了绝症,随便捅几个路人,报复社会的,可不在少数。还有的没有钱治病,就偷其他病友的……

    忽然间,我明白,为什么他眼神既不凶残,也不诡异,却让我不舒服了。

    因为那双眼睛里的东西是——贪婪,饿疯了的野狗看到肉骨头的那种。

    我戒备的往后退开,同时眼观四方,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可惜这里是距离医院侧门有一段距离的小花园边,深更半夜根本没有人在。不论是住院楼还是急症室都有值班的人,可也都与我有一定距离,而且玻璃门关着,只怕大声喊也未必有人听见。

    发现无人可找,我反而定了定神,就算没人帮忙,我也比那人高大强壮啊,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难道我还打不过他?

    我往他瞟去一眼,他仍一动不动的看着我,那眼神难受的我恨不得上去挖出他一双眼珠子。

    我说,“你到底要干嘛?”

    他人影一动,忽然直直的往我扑来,嘴里发出嘎嘎嘎的奇怪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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