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城里的据点,因为齐雍回来,等在这城里的所有人都汇聚了过来。
    黑夜里,这些人等在这里,见齐雍从马车里下来,便围了上来。
    “公子。”鹤玉是真的担心齐雍,从来到束城就没亲眼瞧见他,这会儿终于见着了,总算是放心了。
    “奔波许久,今日里见着了本公子,也应当知道事情都已解决。明日,便返回楼中吧,按照往时旧例,自行安排。”齐雍淡淡道,但听起来还是中气十足的。
    “是。”鹤玉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领会齐雍的意思,避让开,目送齐雍进了房间,他便带人离开了。
    回了房间,姚婴扶着他坐到床边,若有似无的长舒口气,“你今日还不能吃不易消化的食物,一会儿便喝一些粥,再喝些清水。不过,重要的是得沐浴洗澡,我的公子都不香了。”
    看着她,齐雍的眼睛像是有什么透视的功能,被他盯着,汗毛都不由自主的竖起来了。
    “别这样看着我,姐姐不会陪你玩儿的。”姚婴重申,这家伙脑子里没想好事儿。做和尚做了太久,他都要变态了。不过,倒是也难以弄懂他,之前又不是没吃素过,吃了将近三十年呢。
    齐雍扬了扬唇稍,似乎根本就没听她说话。
    “别看我了啊,小眼神儿,色鬼一样。”指了指他的眼睛,要他收回脑子里那些想法。
    最后盯了他一眼,姚婴转身出了房间,吩咐守在外面的小厮去准备东西。
    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么明亮,齐雍还算自如的离开房间,许久后又回来,瞧着倒是一身轻松。
    清粥清水都已送到了房间,那边厨房里正在准备热水,小厮忙碌的热火朝天的。
    “看我家公子一身轻松,快洗手,过来用饭吧。”坐在桌边等他,见他回来,姚婴立即招手,如同招呼小宠物。
    齐雍步态平稳的先去洗了手,之后才到桌边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清粥,他面前一碗,姚婴面前一碗,显然这就是两个人的晚膳了。
    “本公子食这无味的清粥,是不得不食。你又是为何也吃这清粥?”看了看,齐雍不是很满意。抬手,将她面前的清粥拿到了自己面前。
    “别拿走啊!你只能吃粥,我若是山珍海味,你岂不是得馋的口水直流?我如此好心,你怎么还抢我饭?”以为她想吃这没味道的清粥啊,还不是顾及他?
    “食物而已,本公子还会馋的口水直流?去叫他们准备些你爱吃的,若想吃羊肉,也还是要少吃些。夜里吃了太多,会燥的上火。”齐雍几不可微的摇头,除了馋她之外,他也没什么馋的了。
    “成,到时公子若真的流口水,我可不会可怜你。”起身,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出了房间。
    说真的,她觉得这汝关郡的羊肉做的好吃,别具一格,因为辛辣所以好吃,吃第一口便想吃第二口。
    齐雍喝清粥,没有什么味道,但还是一口一口的。许久没吃喝过,这没味道的清粥进了嘴里,倒是也觉得余味清甜。
    姚婴返回来,“我的大餐马上就来了。不过看我的公子喝粥倒是也喝的有滋有味的,弄得我都想尝尝这粥是什么味儿的了。”
    “许久不吃不喝,如今吃了一些,便也吃不下去了。你的羊肉,本公子还真是没什么兴趣。”放下勺子,齐雍拿过水杯来喝水。视线却固定在那等着羊肉眼睛都放光的小人身上,她是真的喜欢吃这汝关郡的羊肉。
    “好吧,还是我家公子定力高深。热水一会儿就准备好了,公子先沐浴,洗香香。”歪头看他,如今从那黑黑的小屋里出来了,他虽是有些虚弱,不过如今能这般与她坐同一桌,心里便已是十分高兴。
    “沐浴过后,小狐狸可记得来嗅一嗅,是否气味儿如往时。”放下水杯,他看着她,意味深长。
    无言,满脑子的少儿不宜,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和他对话了,说不下去。
    “你好像也没吃喝多少,一碗粥,一杯水。那么多天不吃不喝,按理说,如今能吃喝了,必然会把持不住。我的公子还真是神奇,那杯子里还剩下一口水呢,你居然都没喝光。”也不知他是不是超脱了,几天不吃不喝的,整个人就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不过口舌之欲,于本公子来说,算什么难事儿。”不过是少吃一口,少喝一口。摆在他面前,也诱惑不了他。心性之坚韧,岂是一口饭一口水就能摧垮的。
    “我家公子真是厉害。”看着他,姚婴一边竖起大拇指来,蓦地,她又说道:“既然口舌之欲都能忍住,别的事情想必一样能忍住,公子厉害。”
    齐雍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看着她那话里话外都提醒他的样子,“错。口舌之欲为最下层,亦是最容易克制的。但其他……或许没那么容易。”
    姚婴无言以对,正好小厮进来送饭,是属于她的饭菜。羊肉,还有素菜,荤素搭配,香的不得了。
    这边小厮在上菜,那边几个小厮抬着水桶进来,这热水供齐雍沐浴,一路走,飘散一路的水汽。
    姚婴扫了一眼,不再管那么许多,低头用饭。这羊肉极其合她的胃口,蓦一时让她忽然品尝到了那个世界中夜市羊肉串的味儿来了。
    很是想念,但在这个世界根本就吃不到。
    小厮退出去,房门关闭,齐雍也缓缓的站起身。
    垂着眼睛看着那个埋头吃肉的人,齐雍一下一下的解开腰带,甩手扔到了地上。
    腰带的金扣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吃肉的人动作一顿,不过也没抬头,继续夹肉吃。
    今晚这羊肉上撒的料很足,很香,很辣。
    但正是因为口味儿重,才会吃着上瘾。
    齐雍缓慢的将外袍褪下去,又褪下中衣,而那个人却只痴迷于肉,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深吸口气,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举步朝着屏风后走。路过姚婴身后,他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下。
    “公子慢慢泡着,我吃饱了就去伺候你啊。”头不抬,另一手朝他挥了挥,依据他这么长时间在那屋子里流了许多汗,真得好好泡一泡才行。
    今日的羊肉是羊排,姚婴最喜欢的,两手捏着骨头,边吃边听着屏风后的水声,稀里哗啦的。
    其实吧,她应该去围观的,不过眼下这肉更吸引她。
    这些味重的东西,其实她不应该吃太多,会让她身上也有奇怪的气味儿,继而影响她操痋控蛊。那些东西或许没什么智商,或许自己本身就一股难忍的臭味儿,但是它们也不喜欢这些气味儿。
    也就只有在汝关郡这么放肆了,接下来离开这里,她起码得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把自己净化。
    吃饱喝足,拿着水杯,她起身,缓缓的朝着屏风后走过去。
    绕过了那扇简单的木制屏风,便瞧见了某个人泡在水里。
    他双臂搭在浴桶边缘,露出水线的部位白嫩的咧!
    看着他,姚婴的视线就开始往下走,一边喝水,一边移动眼睛。
    抵达浴桶边缘,她的视线也进了水里。之后,她就不由的挑起眉尾,“真是许久没见着我家公子这么野性的一面了。”简直了,垂涎三尺。
    那泡在水里的人墨发半湿,水珠沿着他的脸往下滑,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这样子,便迷死人。
    微微歪头看着她,许是因为泡在水里,他的眼睛漆黑无际,又像是能轻易的把他锁定的目标吸进去。
    “好看么?”他问,对自己,依旧是充满了自信。
    “好看。”继续喝水,姚婴一边点头。没有了顾忌,他真是‘发狂’了。
    薄唇微扬,带着水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
    拿着水杯,姚婴被动的走了两步,最后靠在了浴桶边缘,再扯她,她可就栽进浴桶里去了。
    “小样儿。”哼了一声,姚婴随手扔掉水杯。
    过了子夜,这据点外面的灯火也熄了几个,没有那么明亮刺眼。
    房间里有水汽在飘荡,呼吸之间能轻易的闻到。床幔垂坠在地上,遮住了床幔里面的光景。
    “我就想着咱们回了皇都,一家四口团聚。那个时候,我估计也就没这种闲散的时候了。两个小家伙,一个正闹腾的时候,另一个还得整日抱着,吃喝拉撒不受控。”躺在那儿,姚婴抓着齐雍的一缕发丝,他的头发好像都比几天前更黑更亮一些了。
    “别着急,过几日便能见着他们了。不过,本公子忽然想起一事来。”就倚靠在她身侧,被子一角搭在他身上。他不着衣物,彻底放飞。
    “什么事儿?”姚婴挑眉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不用再顾忌,真的是不能看他,简直上头,太迷人了。
    “本公子还欠你两个,三个,四个孩子呢。”转眼看向她,齐雍扬起入鬓的眉,这事儿记得清清楚楚。
    闻言,姚婴捏着那一缕发丝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公子也不用太心急,我这肚子才空了没三四个月,可以再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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