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哪吒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个鸡腿递给敖沧,敖沧接过去砸吧砸吧又吃起来,哪吒用手擦了擦敖沧嘴,又说:“我觉得你应该是敖钦的孩子。”

    敖沧轻飘飘瞄了哪吒一眼。

    哪吒这一瞬感觉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敖沧嘴巴一张就大哭起来,哪知敖沧只瞄了他一眼,扭头又道:“我从来没见过敖钦叔叔。”

    哪吒不知如何安慰敖沧。

    “如果他真的是我父亲,一定也不疼我。”敖沧又道:“他从来都没有送过东西给我,一个球都没有。”

    哪吒:“……”

    敖沧默默啃着鸡爪。“我堂堂的东海龙太子,竟然是假冒的。”

    “东海龙王这么疼你,就算你不是他亲生的,你也一样是东海龙太子。”哪吒看不得敖沧脸上有些伤感的表情,将他抱到手中。“而且你不是说么,妲己被压在女娲神庙里一定是有缘由的,敖钦说那样的话,也一定是有缘由的,对不对?”

    “噢。”敖沧戳了戳哪吒的手,突然惊吓道:“红肚兜手上都是油,竟然摸我?”

    哪吒:“……”用抓了鸡爪的手糊上敖沧的脸,听敖沧嗷嗷直叫,感觉似乎挺不错。

    “嗷嗷啊,嗷嗷嘤,嗷~~!”

    “你叫啊,你继续叫啊。”

    “红肚兜坏蛋,嗷嗷~”敖沧被抹得满身都是油。

    “哈哈哈。”哪吒哈哈大笑。

    “笑什么呢?”姜子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哪吒立即收了笑声,看向身后。

    “师父。”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姜子牙瞄了敖沧一眼,敖沧正趴在哪吒手中气喘吁吁。“唉……哪吒,跟我来。”

    “是。”哪吒掏出一块布巾给敖沧擦身子,敖沧抓住牛皮纸袋,朝里面抓东西出来吃。

    “我们去哪里?”

    姜子牙打开自己的房门。“进来。”

    哪吒带着敖沧进了房间的门,姜子牙便立刻在门上下了禁令。

    “师父?”

    “哪吒,你听我说。”姜子牙转过头来,就见敖沧坐在哪吒手中,正举着一个咬了三四口的鸡爪子给哪吒。姜子牙:“……你们别闹。”

    敖沧无辜的看着姜子牙。

    “你们此去捉拿浊喆,一去半月,发生了许多事情,说来话长。”姜子牙道:“我们收到你的信报,知道妲己派军前来,便立即着手准备,谁知道国师竟然来了,狐妖深谙迷惑之道,赵公明的军队又都中了毒,竟然听从那国师的指挥,让我们苦不堪言,幸得东海龙王出手相助,我军才免于伤亡。”

    “我父王?”

    “我不知道东海龙王为何出手相助,还率军前往朝歌讨伐妲己,但是既然东海龙王有此意愿,我们也愿意与其结成同盟。”

    “父王不是去了西海吗?”敖沧疑道:“而且他去了朝歌,已经败退。”

    “你们回来的前两日,东海龙王已经联合其他三方龙王,决心一道前往朝歌,讨伐妲己。”姜子牙掷地有声,道:“如今浊喆在手,只要我炼制出狐毒的解药,便可联合四方龙王,前往朝歌,将妖狐极其余孽一道铲除。”

    “那就糟糕了。”敖沧皱着眉头。

    姜子牙:“此话何解?”

    “神仙不是不能随便插手凡间的事情么?”敖沧道:“父王与三位叔叔这样杀去朝歌,实乃不妙。”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姜子牙道:“再说了,这件事与龙族关系甚大,他们出手也未尝不可。”

    哪吒心头一惊,脱口问道:“师父知道些什么吗?”

    姜子牙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呃……这个么,书来话长……”

    “你尊的知道什么吗?”敖沧跳到姜子牙脸上,揪住姜子牙的白胡子。“你告诉我,为什么妲己会被压在女娲神庙,他跟敖钦叔叔是什么关系,敖钦叔叔到底去哪里了呢?你说呀?”

    “敖沧,你冷静一点。”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敖沧像荡秋千一样晃着姜子牙的胡子。

    姜子牙被敖沧揪住胡子的地方火辣辣的,生疼生疼,赶紧示意哪吒将敖沧拿开,哪吒却摸着下巴,道:“师父也活了许久了,妲己被关押虽然是千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敖沧却不过是百年前出生,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师父应该很清楚吧?”

    “清楚什么?我现在只是一个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姜子牙没好气道:“算起做人的年龄,我还不若这只球大。”

    “你知道,你就是知道。”敖沧继续晃着姜子牙的胡子。“为什么不说?”

    姜子牙被拽得生疼,向自己的徒弟递去求助的目光,哪吒却歪着脑袋,不解道:“对啊,师父,为什么不说?”

    姜子牙:“……”他的好徒儿已经回不来了。

    “你不说我就自己去问妲己。”敖沧挂在姜子牙胡子上飘来飘去,时不时抬起腿踹一脚姜子牙的下巴。“我让父王不要出兵去打妲己。”

    “东海龙王怎么会听你的话?况且妲己对龙族恨之入骨,你若是单独出现在妲己面前,妲己一定会将你拍得粉碎。”

    “就算他杀光所有的龙,也没有龙会怪他。”敖沧叫道:“这是不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姜子牙终于忍无可忍,将敖沧从自己的胡须上扒下来丢给哪吒,一边道:“恐怕只有敖钦才这么想,把他关押在女娲神庙,又不仅仅只为了龙族着想。”

    “这么说来,敖钦对龙族也是怨恨非常?”

    “何止,他简直想将整个龙族一夕倾灭。”姜子牙叹了一声,发现敖沧与哪吒都灼灼的看着自己,姜子牙:“……”怎么又说漏嘴了。

    “红肚兜的师父果然知道很多。”敖沧点了点头。“那敖钦叔叔咧?”

    “额……”

    “既然都说了,师父所幸就说个够吧。”哪吒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手中抱着敖沧。“君子坦荡荡。”

    “这件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师父就赶紧长话短说吧,我们还要去朝歌呢。”

    “说吧说吧。”敖沧又抓起牛皮纸袋,从里面抓出东西来吃。“正好有豆子,嘎嘣脆。”

    姜子牙叹了一声。“你可知这件事说出来,你便不会如意了。”

    “有什么,不就是我这东海太子是假冒的,爹妈不是亲生的吗?”敖沧道:“不会再有什么消息比这更糟了。”

    “糟上许多啊。”姜子牙又叹了一声,“这件事要从妲己与敖钦初识开始说起了……原本龙族便是亲近结合,敖钦却偏偏喜欢龙族之外的精怪,这只精怪虽然不修妖道,却也不修仙道,乃是天地精华凝结而成……龙族于此事十分反对,敖钦却一意孤行,不仅与那精怪结合,竟然还窥探典籍,弄了一颗龙珠子出来。”

    “我就是龙珠子吗?”敖沧问:“我是敖钦叔叔跟谁的孩子?”

    “妲己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仙气。”哪吒满吞吞道:“敖钦又说了那样的话,想必……”

    “不错,这只精怪就是妲己。”

    “妲己是公的呀。”敖沧瞪眼,连嘴里的豆子都忘记咬了。“他怎么生下我?”

    “你怎么知道不是敖钦生的。”姜子牙小声嘟囔了一句,又道:“龙珠子也是天地精华加以两者之间的修为,经过多年孕育而成,龙族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直到千年前龙族的大难来临。”

    那一年龙族之中有一种叫做“杜曼”的病传染开来,被传染的龙族在白日内全身的鳞片一片一片翻成逆鳞,其中痛苦不言而喻,而龙族身上原本的逆鳞被翻正之时,那片逆鳞便会炸开来,让龙族龙血流干而死。

    四海龙王为了救龙族,百寻仙草无果,最后在无字天书上发现一种狐妖的骨髓可以救龙。

    这种狐妖世上仅存一只,便是白荧九尾狐妖,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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