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唔了一声,将云瑶抱到怀里,不顾她轻轻“呀”了一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笑道:“爱妃言之有理。不过等为夫病愈之后,便再难有这样闲暇的时候了。”他的一双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她软了下来,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但总不能自讨苦吃……”

    高肃低低地唔了一声,道:“言之有理。”手掌却在她的腰腹间细细地摩挲着。微烫的温度穿透了她的外衣,传递到了她的小腹上。两个人都微微愣了一下,她按住他的手,沉默不言。

    她的身子是有缺陷的。她知道,他也知道。

    “莫怕。”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她点点头。上一世的经历仍然历历在目,他替她寻到了那一味主药,又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将她的身体调理好了,最后慢慢地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如今,不过是再来一回罢了。

    他的手掌在她的小腹上停留片刻,便放开了,改为双臂环抱着她的腰。她也不挣脱,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忽然间她推推他的肩膀,笑道:“我真的该离去了。”

    她是偷偷跑到驿馆来看他的,大娘子还在等着自己宴游呢。

    兰陵王不甘不愿地松了手,颇有些怀念方才的软玉温香。其实这段时间,云瑶偶尔也会在夜间过来陪陪他,但终究是有些不完整。

    他目送着她离去。片刻后亲随们回来禀报,说二娘子已经顺利地回城。他微微颔首,揉了一下太阳穴,道:“再派人去问问,斛律将军可曾遇见过那位杨坚?”

    ☆、95|77

    作为一个知道历史(未来)的将军,兰陵王心里清楚,当前最大的威胁绝非宇文护,而是那位籍籍无名的杨坚。

    虽然在当前,杨坚仍旧处在宇文氏的光环之下,但在未来,胜者非此人莫属。

    兰陵王历经过太多的事情,已经记不清那些细微的枝节,只隐约记得二三十年后,北周覆灭,隋文帝登临九五,愉悦地笑到了最后。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如今的举动,到底是未雨绸缪还是多此一举,但不管如何,总想要试一试。

    权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罢。

    但斛律光从西面传来的消息,却让兰陵王大感意外。北周的将军们象征性的抗击了一下,便在将领的带领下,乖乖地上缴了兵刃,解甲归田。至于那位杨坚杨将军……暂时还没找到。

    兰陵王斟酌了一下,便将那些书信统统烧掉了。

    他招来自己的亲随,命他们回到北方边郡去,开边市,屯田。

    不管西面的动静如何,在回邺城之前,他都要安置好自己的属下。

    数日后,西面又来了一封信。

    信里详细地写明了西面的人为何会这样做,原因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曾经同朝为臣。兰陵王哭笑不得,他的父辈和祖父辈,曾经都是北魏的重臣,宇文氏自然也是如此。后来他们分别协天子以令诸侯,又重新取而代之,三四十年的时间过去,居然又握手言和了。

    简直是世所罕见的奇景。如果宇文氏的那位皇帝,不曾被带走的话。

    兰陵王趁着养伤的这段时间,将余下的事情仔仔细细地交代了一遍。属下、同僚、西面的城池、北面的防线……事无巨细地交代清清楚楚,仿佛自己要离开很久一般。

    亲随们虽然感到惊讶,但却不敢问。

    又过了些时日,兰陵王的烧退了,那位时不时偷溜过来照顾他的小娘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在深夜的时候,亲随们偶尔能听见一些喁喁细语,但是却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

    因为他们未来的王妃,早已经摒弃了白日探视这种做法,改为夜间探视了。

    其原因自然是兰陵王病好了,白天探视的人越来越多,不好掩人耳目的缘故。

    兰陵王对她的这种举动颇有些怨念,但是碍于自己处境艰难,便也无可奈何地,随她去了。

    等到三月桃花盛开,杏花稀稀拉拉地绽开一点米芽的时候,兰陵王离开了晋阳。临走前那位郡守长舒了一口气,连城门口的守卫都不再绷着表情了。云瑶站在高高的城门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叹息了很久。

    也不知道他这一去,等待着他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

    云瑶终究还是忍不住,给兰陵王补了一卦,卦象卜出来的结果是凶煞,却无性命之虞。她又在夜里做了一个预言梦,梦里的场景是兰陵王被削掉兵权,软禁在京,却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她想要拨开梦里的迷雾看清楚,但每次拨开迷雾时,所见到的场景都是同一个:烈火燎烧的皇宫,如天神般凛然而立的兰陵王,她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夕阳缓缓而落。

    这个场景到底昭示着什么,她暂时还没有悟透。

    但从卦象上看,短时间内兰陵王虽然有些凶险,却无性命之虞,亦无精神上的苦楚,她便只能暂且按捺住别样的心思,等待那一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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