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河边来啊,有事儿。

    抬眼看看,那个向自己要微信的男生蹙起眉头打量她。她别过脸,匆匆到河边去。

    河边于她而言,好像禁忌之地。踏足此地,好像触动某些内容,脑海中翻腾起了细沙,整个人被刻意忘却的事情填满。

    她靠河远了一些,谭傅瑜在路上站着,握着手机对她招手,一对对情侣擦过,面对面,隔着千山万水似的,她好容易擦过去,谭傅瑜一把攥住她的手往河边凑近了去。

    “做什么?”

    “我跟你说个很妙的事。”谭傅瑜压低了声音,“我这次不是查了一下那个烧纸的么,我上学那会儿听说姓王,我就打听,发现咱们学校所有园丁都姓王,你说隔壁得多宽敞才能住下这么多老王。”

    “唔。”

    “妙啊,查不到谁烧纸,不过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你过来。”谭傅瑜抓过她的手腕,到了一簇花丛后面,探过头,指着河边。

    那个视角观望河边,远景中景近景错落有致。近景便是这一簇花,姓王的园丁打理过的那种,姹紫嫣红,代表了领导朋友圈的配色标准,中景便是河边,因着没有下雨的缘故,河岸高出不少,河边没有人经过,因而杵在河边的两人便显得极为突兀。

    张木声和宋敏面对面站在河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他们的背景是半幢楼和半抹昏沉的天色,落日余辉降临,大家都因着放假,本地生回家,人群匆匆忙忙,各自奔走。

    “唔。”他们站在自己跳河的地方,陶安安兀自打量着相对位置。

    “诶你认识他么?”谭傅瑜带着些笑,“我那会儿还在的时候他就在了,老勾搭女生,不正经一人,老劈腿。”

    “唔,没兴趣。”陶安安转身欲走。

    “不是,他那会儿勾搭吴韵来着,我出手还比较快一点,没让他钻空子。”

    “唔,”陶安安顿住了,看看张木声,愈发觉得反胃,面上还是云淡风轻,“苏阮阮也比他快。”

    提到苏阮阮的名字,不知道为何就有充盈的自豪感,她觉得自己真是没有出息,喜欢一个人何至于如此沉溺其中,她短暂的生命有这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可在那个人的生命中,自己又能占据多少呢?

    “他也勾搭你?那可就有问题了,你不是找共性么,这不就是共性。”

    “……”这算哪门子共性。要算起来,她和全校不少女生都有共性,陶安安心中如此想,可是没说话,猜想谭傅瑜一个人回到母校,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和她女朋友有同样的经历,便想对自己倾诉些什么,触景生情,感时伤怀,可以理解的。

    因此她便沉默了。

    谭傅瑜瞥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胡扯?不是的,你们专业研究不研究大数据?如果真有个数据库给你看看,很多扯得没边儿的东西其实挺藕断丝连的,内在都有联系。”

    “唔,是啊。”不知如何反应,只好敷衍回答。

    “其实就是我对张木声看不顺眼,你别听我瞎扯。他旁边那女的也是瞎了眼。”

    “唔。”

    “你认识吗?”

    “我室友。”

    “……”谭傅瑜这下不说话了,转头又看看河边的男女,男女搂搂抱抱一下,接着离开河边。

    “妙。”陶安安突然说。

    “啊?你学我做什么!”

    “唔。”陶安安矜持地笑。

    “反正你离这种人远一点。我看见他就肝儿疼。”谭傅瑜似乎是迫切想和她说什么,沉吟半晌还是找出了一个话题来,“我在的那会儿有传闻,名声坏得很,张木声是04级的,留校工作了来着,那会儿我们不是能找学长么,一打听,这人上学时候就是花花公子。”

    “很多女生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听见04级这个字眼,脑海中蓦地升腾上来一股摸不着的雾气,她觉得自己或许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字眼,又或许没有,想了想,回忆回忆,却还是没有相关内容。

    捉摸不到的一种感受,她记住了这种感受。

    “吴韵有再提醒你什么吗?”

    沉默半晌后谭傅瑜还是提到了正题。

    “没有。”

    “……”

    陶安安觉得自己说话太过直截了当,思考一下,便补充道,“我觉得她之所以提醒我,是为了找到你。”

    “是这样吗?”

    “我猜是,她不是被困着么,有未完成的心愿,她想让你查清楚她究竟怎么死的。”

    “……妙啊。”好像是叹息,尾音悠长,陶安安偏过脑袋瞧谭傅瑜,谭傅瑜的脸在花丛中变得柔和许多。

    =

    学生会的人总是要聚餐,大家在饭桌上觥筹交错,似乎就确定了交情。

    好像从别处学来的习性,饭桌上一定不能缺席,不然就会损失大把的人脉,通讯录里就会少很多厉害人物一样。

    有用归有用,但总得看是和谁一起吃。

    苏阮阮就不和他们吃,吃完微信中就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卖片的代购的还有看见她美貌就有了一些想法的的人,她每次都要清理清理,很是不舒服,索性打了个招呼便不去了。

    许之焕说陶安安被一个电话叫去了河边,苏阮阮便奔过去了。

    万绿丛中一点绿,陶安安没有看见苏阮阮怎么过来,才刚和谭傅瑜说了两句话,谭傅瑜给了个眼神让她往后看,转过脸,一张大脸就突兀现在面前,吓了一跳。

    “没有活动了吗?”陶安安掰着手指,声音很是轻快,“谭傅瑜找我,说烧纸的园丁都姓王,她找不出究竟是谁。”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苏阮阮腹诽,面上绽放了个笑容,“诶,没有了,他们都去吃饭了,我不想去来着。明天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你有什么想法吗?”陶安安打量她,苏阮阮能这么说一定是有想法了,假惺惺地问着她,脑海中其实已经想好了死缠烂打的措辞,就等着自己说出自己的安排后她斟酌斟酌看看重要不重要。

    “我想跟你出去玩。”苏阮阮两眼点了灯,倏一下亮起来,黑漆漆的眸子是静夜流淌的冥河,冥河上岸边的灯便是她亮起的目光。

    玩又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苏阮阮一时兴起?陶安安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这眼睛明亮得让她不好拒绝,思来想去,明天只有一天排班的兼职。

    谭傅瑜一下子把自己当成透明人,抿着唇不说话。

    拒绝的话在陶安安嘴里囫囵了一下。

    “没有。去哪儿玩。”

    “去木田市,我把票都订好了酒店也订好了!”

    “啊什么时候?”谭傅瑜却大吃一惊,苏阮阮怎么就摸准陶安安一定会答应呢?

    “上次我们去蒙水市找你的时候,我当时就想管他怎么呢,找不到也当出去玩了,想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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