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偶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番外的!

    番外一锦弦(上)

    十八层的揽月塔,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上爬,这是那人的规矩。

    我总觉得,他是有意刁难于我。

    我满腹怨言,却无从吐露。

    这塔,我爬了三十年,这怨气,也积攒了三十年。

    推开门,那人着了一身青绿色的袍子,正在修剪一束寒梅。

    一年四季,他的屋子里总少不了梅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会妖法似的。

    “咳咳,”我轻咳两声,试图引起那人的注意。

    龙苏放下手中的剪刀,用盆中的清水洗了手,正眼也不看我一眼:“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有像往日那般刁难于我,我忙坐在床榻上,端起茶水猛灌了好几口,长舒一口气道:“咳咳,还是关于那太子之位……”

    我有四个儿子,个个生龙活虎,都对这皇位有着极大的热情,热情到我有点招架不住。

    想想还是我父皇好,一生仅一儿一女,这后宫,不知少了多少腥风血雨。

    看多了我那四个儿子狗咬狗的场景,我越发念起了父皇的好。

    唉,真是老了,最近想念父皇的次数越发多了。

    “陛下早已经有了中意之人,我多说无益。”

    龙苏开口,冷声道。

    我每次前来问他问题,他总是三言两句便打发了我,不肯与我多说一句话。

    我赖着不想走,我当皇帝当了三十多年,其中辛苦不必多说,这塔,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放松的地方。

    每回到了这里,象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时光,心情就会放松了不少。

    我无视龙苏的冷淡,假笑道:“那不是,提前知会你一声,往后,三皇子承信,便承蒙你照顾了。”

    龙苏板着脸哼了一声,没有拒绝。

    我知道他是答应了,索性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床榻上,笑道:“国师啊,这揽月塔,我恐怕是爬不动喽。下次,该换我那儿子来了。”

    龙苏终于肯正眼看我了,我忙谄媚道:“看在你我相交三十年的份上,你能不能再请我喝一杯酒?”

    龙苏皱眉,眼中泛着冷光。

    我忙赌咒,比划着手指道:“就一杯,我保证,就一杯!”

    我怕他不信,把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又背上一遍:“我说话算话,这三十年来,我到你这的次数没有上千也成百了。那酒,除了第一次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一口外,是再也没碰过了,国师,看在你我最后一次相聚的面子上,再赠我一杯吧。”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在耍无赖,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住,好在龙苏没有那么的冷心肠,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兴奋地手脚都在颤抖,隔了三十年,终于有能喝到那酒了。

    父皇走的过于突兀,我还在睡梦中,便被喜德吵醒了。

    他连滚带爬跑到我的床前,拼命的磕着头,哭得喘不过气来:“陛下,陛下他驾崩了!”

    我第一反应是不信,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奔正德殿。

    一路上不见侍卫把守,只有烛火摇曳,树影斑驳。

    我还记得那晚的寒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刺骨的冰冷。

    我站在正德殿门口,朱红色的木门上象是凝固的血液,用手一摸,黏糊糊的,十分恶心。

    我一咬牙,推开了正德殿的大门。

    正德殿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我试探了唤了一声:“父皇?”

    无人应答。

    我咬着唇,一步一步接近床榻,我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我很害怕。

    父皇躺在床上,面容安详,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好似睡着了一般。

    “父皇,您醒醒,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我又说了一遍。

    父皇纹丝不动。

    我伸出手,要去试探父皇的鼻息,可还未触碰到,门“轰”的一声开了,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泪,哭爹喊娘的跪在我父皇的床头,一些人上前拉住了我,抹着泪眼给我请安,将早已准备好的龙袍和孝服套在了我身上。

    我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

    听着那群人三呼万岁:“新主登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父皇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我已为新帝,这群人,真会见风使舵。

    我大怒,扯了黄袍砸在那群人身上:“滚!你们这群小人,都给我滚!我父皇他没死,没死!”

    “陛下节哀!”

    “陛下保重龙体!”

    “宣太医!”

    ……

    正德殿乱作一团,我发了疯般不准那群人接近我的父皇,用了全部的力气拿起东西向那群人身上砸去。

    直到后来,我被几个人按住,一块棉布捂着了我的鼻子,我昏迷了过去,这场骚乱才结束。

    醒来后,我只觉头痛欲裂。

    喜德在一旁伺候着,絮絮叨叨地说着宽慰的话:“陛下不要怪罪奴才们,那都是先帝安排好的了。先帝说了,陛下性子烈,只有用这个法子才能让陛下您接受这一事实。先帝还说了,该交待的他都交待给陛下您了,希望陛下为了吴国的千秋大业着想,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父皇是早就算好了的,我只要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便可。

    从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冷的我连悲伤都消失了不少。

    父皇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到了,果然周全。

    我用冷水洗了脸,清醒了一点,郑重的穿上龙袍,披上孝服,一跪三拜,朝父皇的灵堂走去。

    我守了三天三夜的灵,直到我的舅舅柳不惑前来。

    他着了一身红衣,只在额头绑了一块白布,出现在了灵堂之中。

    满堂哗然,众人纷纷指责他不忠不孝,骂他竟敢在先帝的灵堂里穿红衣。

    舅舅没有听到那些谩骂,他的眼中只有父皇的棺木,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直挺挺的站在棺木前。

    他的眼中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是空洞一片。

    我站起了身,示意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点燃了三柱香放在了舅舅面前:“舅舅,给父皇上炷香。”

    舅舅茫然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极其陌生,好似不认识我一样。

    我心中一凌,试探着唤道:“舅舅。”

    舅舅转过头去,直直朝父皇的棺木走去。

    “大胆!来人啊,将这个忤之人拉出去!”

    有多事之人大声怒吼着。

    柳不惑柳将军功高盖主,为人耿直,从不结党营私,早就成为了众多党派陷害的目标,他们巴不得抓住他的把柄,置他于死地。

    我狠狠瞪了那个人一眼,下了我当皇帝以来的第一个命令:

    “闲杂人等全都退去,灵堂里只留朕和柳不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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