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两个,都是大坏人!

    这几日中,帝都内喜事不断,不仅北静王娶了个男妃,世家柳家也与清贵林家连了姻,娶了林大人的嫡女黛玉。这几家人家均是帝都中响当当的人物,一时间倒是闹的城中各家商铺个个售尽,人人脸上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活像是过年一般。

    到了出嫁那日,十里红妆摆出来,怎能不羡煞众人?

    百姓一边看,一年啧啧地盘算。一路算下去,好家伙,光这陪嫁便有三四十万两之巨!普通的百姓家过日子,一年也不过三四十两,这三四十万两......啧啧啧,简直相当于是娶了个金娃娃回家啊!

    更莫说那些林家祖传的名贵字画,皆是孤本,甚至难估出一个价来。还有紫檀木打造的精美绝伦的拔步床,乃是黛玉方出生时便命工匠做的,精雕细琢做了十几年,细细镂刻了轩窗修竹、亭台楼阁,安插的细密却不杂乱,最是难得的。

    原来林如海唯有黛玉与林墨一子一女,林墨向来是与姐姐亲密的,先与父亲说明:这世道女子本就生存不易,须得多陪嫁她些钱财方好安身。父子二人既如此想着,便将那精巧之物都与黛玉带着,压箱银子也放了两万两,如此仍觉心内不足。

    唯有宝玉闻听黛玉嫁人,不知在房中又哭又闹了多久,闹的贾母也焦头烂额无计可施。只是黛玉已然出嫁,生米已煮成熟饭,再没有什么办法的。她便只能从宝玉处着手,哄劝着宝玉莫要再闹。

    哄来哄去皆不中用,最后还是贾琅牛气哄哄回了家,二话不说将黛玉的画像拿与他看。

    宝玉定睛一看,险些被吓了个倒仰,气道:“琅弟弟,你这是作甚?拿着这种青面獠牙的魑魅魍魉吓我做什么?”

    “什么魑魅魍魉?”贾琅嗤笑道,毫不客气地将那画像凑到宝玉眼前,“这可是林妹妹!”

    ”你莫要哄我,”宝玉不信道,“林妹妹那样绝世出尘的美人儿,怎会......怎会是......”

    他说着说着,面色不禁变了变,一下子呈现出病人般惨白的颜色来。贾琅觑着他这样的神色,笑道:“想起来了?”

    “可是,可是林妹妹......”宝玉语无伦次地说着,他像是遭遇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般,死命地抓住贾琅的衣袖,“林妹妹,林妹妹是不一样的......林妹妹应当一直那般,她怎会变呢?”

    在宝玉辨不出美丑后,他再不曾见过他心心念念的林黛玉。因此,他记忆中的黛玉本该永远是那等天人之姿,娇娇弱弱地倚着细柳,眉间全然一段天然的风流态度。

    她嗔时,笑时,泣时,莞尔时......本都该是那般风流婉转,动人心肠。而不是他此刻看到的这般青面獠牙的可怖形象!

    “你且省省吧,”贾琅笑了声,瞥着他,“你以为人都是不老的不成?哪怕你眼中的美人仍是昔日形象,她也总有一日会迟暮,会垂垂老矣——那时,你又待如何?”

    “还能如何?”宝玉脱口而出,“一嫁人,便变成那死鱼眼珠了!哪还有何珍贵之处?”

    “亏你自诩惜花之人,”贾琅毫不客气道,“你恋的,不过是那些正在绽放的花罢了!可哪里有花是永远绽放的呢?你又凭什么认为,连自己也养活不起的你有本事去护住这些娇嫩的花呢?”

    他再也不愿与宝玉浪费这些个口舌,径直走出了门去,徒留宝玉怔怔地留在原地。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黛玉再出尘,也是凡人,总要经历生老病死——而当她垂垂老矣的那日,自己是否还能如此情寄于她?

    尽管他想要理直气壮地回答是,可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宝玉是知道自己的,他怎能、怎能忍受,和那样的老婆子一同生活下去!

    他面色灰白坐在那处,久久不言。自此之后,再不闹着要去找他的林妹妹了。

    三两下打醒了自认痴情的宝哥哥,贾琅便又回了北静王府。他这几日一直觉着身子有些不适,吃什么都吃不出味道来,淡的简直能长出蘑菇。因而这些日子,小厨房做的白玉竹荪都变成了麻辣竹荪,红艳艳一层辣油铺在上头,还有碾碎的白芝麻,一颗颗,诱人的很。

    水溶蹙着眉看他一口吞掉一个竹荪,担忧的很:“这么辣,阿柒,你觉得舒服吗?”

    “哪里辣了?”贾琅莫名其妙地扭头,张开被辣的通红的嘴无辜地看他,“一点也不辣啊!”

    水溶:......

    他将人拉过来,探探少年的额头:“不烧啊。”

    贾琅瞪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很快便呼噜噜扒完了一碗饭。望着那光可鉴人的碗,北静王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挥手示意林管家去叫个太医来。

    诊完脉的太医抖的像筛糖似的,将腰深深地弯了下去:“回王爷,王妃,王妃有喜了!”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了。

    “有喜了?”贾琅在床上一下子拥着被子坐起来,不可思议道,“王太医,您莫不是糊涂了——我可是男的!”

    “这个微臣自然知晓,”王太医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显然也是极不愿相信,“可您的这个脉象、它可就是有喜的脉象呀!这个微臣总不能做假......”

    “可我是男的啊!”贾小琅瞪大眼,“你让我从哪儿生?”

    他和太医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随后太医压低了声音,很是不确定道:“从五谷轮回之所在?”

    “......”

    贾琅一瞬间,很想随手抄起床上的玉枕向他扔过去。

    “好了好了,莫要闹了,”北静王探过身来,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末了对太医道,“太医,还请借一步说话。”

    也不知他对那太医做了些什么,王太医走时,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再记不得自己方才诊出了怎样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结论了。

    待水溶踏步回房时,贾琅正拥着被子,将自己裹的像个大蚕蛹似的生闷气。

    他有喜归有喜,神智还是无比清楚的,一看水溶这丝毫不觉着惊讶的神情便觉不对,愤怒地扬着小脑袋问他:“你是不是早知晓了?”

    水溶轻笑了声,一把将炸毛的他整个抱起来,淡定自若道:“我只是知晓你也许会有,并不知是何时有。”

    贾小琅鼓着腮帮子,有种想打人的冲动。然而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打自家小攻,只得咬着牙,狠狠地锤了下床。

    原本是想威慑住某人的,然而很可惜,他这副小模样落在水溶眼中,便只剩下了可怜可爱,让他眸里都含了轻柔的笑意,将少年拉过来,碰了下双唇。

    莫名被亲的贾琅怔愣了下,随即便更生气了。

    你以为一个亲亲便能了事了吗!

    起码,起码也得是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贾小琅:(莫名骄傲)我真是好有追求的猫熊!

    谢谢晴雪亲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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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119.118.02.01

    被两个亲亲轻而易举抚慰了心灵的贾琅自此正式进入备产期。因着他也有些神兽的血脉, 所以并不能按照人类的标准来判断。虽则是备产, 他的肚子却并不似普通的孕妇那般高高的吹气球似的膨胀起来, 也许是因着时日尚短的原因,除了每日嗜辣爱酸、口味一下子重了好多之外,就再无什么不适之感了。

    贾琅自此彻底放心下来, 想着怎么说也得怀够九个月方能产下来,干脆便安了心。除了每日上朝外,便陷入了吃完睡睡完吃的死循环,成功将自己养的白皙粉嫩,原本就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愈发多了许多软绵绵的嫩肉。水溶偶尔上手掐了一次, 深觉手感甚好, 爱不释手, 自此更多了许多乐趣。

    除了脸颊,他的腰上也有了肉肉, 摸上去皆是软乎乎的, 细嫩却不腻手。待到月上树梢之时, 水溶几乎要陷落在这片柔软的海洋中再拔不出来, 只恨不能将他变小了随时揣着。

    ......等等,谁说不能?

    “你要把我变小了?”盘腿陷在床上那月白色的柔软被褥中的贾琅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望过来,“为何?”

    “今日要事要处理。”水溶摸摸他的头,眼底一片温存,“放你一人在家,我着实是放不下心。”

    “这有何好不放心的!”贾琅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从旁边儿的碧玉碗中又拿了一片果脯吃。果脯被浸渍的酸甜,几颗下去便能酸倒人牙,他却像全然感受不到似的,一颗一颗往嘴里放,很快,堆出了个尖儿的果脯便见了底。贾琅眯起眼看了看,伸手拽拽水溶的衣襟,“没了......”

    “你今日吃太多了。”北静王很残忍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将他挂在自己衣襟上的爪子牵起来,顺带捏捏他嘟起来的嘴,“乖,明日再吃。”

    “这怎么能行?”贾琅瞬间瞪大眸子,水汪汪地瞪向他,“明日还有明日的份呢!更何况,明日我还不一定想吃这个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北静王月白色的锦服一角,将那衣角都捏的皱巴巴的,显然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北静王的手搭在他脑袋上,轻柔地揉了下那如绢般倾泻下来的发丝,思忖了片刻,低声笑道:“我倒有个旁的主意,可让你吃上许久。”

    他手下的小脑袋一下子便仰了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光彩灼灼,一簇簇小火苗燃的欢快,写满了渴望。

    水溶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道:“有半个你那么高的果脯。”

    贾琅的眼睛一下子更亮了,甚至还不能自己地吞了下口水。

    半......半个我那么高!

    他眯着眼睛畅想了下自己抱着那样的一片大果脯努力啃咬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一下子美好起来了。一时间不由得兴奋起来,将水溶的衣襟拽的更紧:“究竟是何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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