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软件,和孙立恩一开始设想的那种“随机病人,动态变化”相比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的。它的本质更像是一种被图像化了的病史记录。软件运行过程中,医生们只有三次机会对病人进行治疗干预,随后就会得出结果——治疗成功或者治疗失败。
    “这个……感觉更像是游戏啊。”孙立恩试了试之后,对于这个软件并不是特别满意。“病人的反应都需要等游戏里的第二天才能看到,而且提供的检查项目本身就会起到暗示疾病的效果,这个……不太好用。”
    刘保国想了想,然后拿过了ipad,重新捣鼓了一番之后说道,“那这个呢?”
    新的程序看上去精致了很多,同时整个难度陡然提升了不少。孙立恩在游戏界面里看到了一个建模相当精致的老年病人,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三凹征做的非常不错,而且还挺明显。这看上去是个呼吸有问题的病人。
    从一旁的病史采集内容中,孙立恩也能看到一连串明显指向性极强的症状描述——心慌,喘鸣和水肿。
    心慌提示左心衰,这正好还能和水肿对上。而喘鸣则提示患者的气道出现了问题。
    这个病例非常常见且具有挑战性,看上去就比之前的那个“游戏”强了不少。
    也许是看出孙立恩对这个软件的兴趣格外深,刘保国笑着说道,“这个平板孙医生你先拿着,回去用几天试试看。有什么反馈或者意见,您直接联系我就好。”
    孙立恩捧着ipad,感觉自己像是过年的时候,从邻居大叔家拿到了一份有些莫名其妙的重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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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是宴会就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地方了。绝大多数时间里,孙立恩都得和胡佳一起端着酒杯到处敬酒。反正从流程上来说,简直就像是提前预演了一遍婚礼敬酒仪式。好在孙立恩和胡佳拿着的都是红酒,而且大部分情况下只需要象征性抿一口即可。
    不过这种偏向私人性质的商业聚会,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开眼的打算灌主人家儿子的货色。胡佳第一次敬酒的时候就记住了这帮人的长相。等第一轮敬酒完成之后,她特意把手里的葡萄酒换成了白酒,然后又拽着孙立恩去敬了一遍。
    然后又敬了一遍。
    接下来换成孙宏斌敬一遍,换成王彩凤又敬了一遍。就在胡佳正准备拉着孙宏斌的秘书,也就是被孙立恩叫“钱哥”的那位再去一趟时,这几位被灌了三圈,平均每人一斤白酒的中年人终于提前退场集体告饶。
    “哼,没这个本事就别灌人酒啊!”胡佳其实也有点上头,看着这些西装革履,靠着小细腿支撑着大腹便便身子的中年人,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胡佳的反应很不给人面子,不过还好,中富集团有这个不给人面子的实力。这次请众人来宴会,孙宏斌和王彩凤两口子更多的想法是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自己儿子马上就要破格被授予博士学位了而已。
    说白了就是想嘚瑟一下。没想到嘚瑟还没怎么开始,居然就有人这么不给面子。把博士脑子灌坏了,这帮货哪里赔得起呢?
    回到家里,没怎么喝酒的王彩凤宣布,自己要带着今天的大功臣去看肥皂剧。喝了点酒的孙宏斌自己在模拟器上开了两圈之后,发现酒驾果然害人不浅。于是自己去睡觉醒酒。剩下孙立恩一个人闲极无聊,于是开始坐在茶台前面研究泡茶。
    不过泡茶却不能喝。茶碱会和酒精互相作用,最后导致更严重的醉酒。于是,孙立恩一边研究着各种泡茶手法,一边从冰箱里找出了两瓶柠檬汁来。
    葡萄糖有助于肝脏活性提升以分解乙醇,而维生素c和水分能够缓解醉酒带来的不适。要不是因为今天没啥事儿,孙立恩都有心思去给自己先搞个催吐。
    反正他还是搞不明白,喝酒这档子事儿有什么好的。
    山顶别墅在没人的时候非常安静,甚至给人感觉有些过于寂静了。孙立恩也猜得出来,这边平时大概主要是作为自家爹妈的“宿舍”使用。老两口平时可能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公司里。要不然,光以王彩凤这个喜欢热闹的性子,院子里最少得养个猫养个狗之类的才行。
    好在现代年轻人总不缺乏打发时间的道具,孙立恩掏出刘保国“借”给自己的ipad,刷起了里面的题目。
    一刷不要紧,孙立恩越刷越觉得有意思。这套系统别的不说,难度一个赛一个的高。病人本身的病情不光有图像显示,同时还能根据用户的检查,实时显示检查结果。病人也会对治疗有及时反应,孙立恩刷了几个病人,甚至还碰见一个对抗组胺药物过敏的患者——他拒绝任何注射类治疗。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系统所显示的不光是普通的“常见症状”而已。刚才那个疑似左心衰的老太太,其实是个过敏所致的患者。而这个抗组胺药物过敏的患者则试图通过大量服用抗组胺药物自杀未遂。
    复杂,令人困惑,患者无法配合,而且从诊断到治疗,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孙立恩刷了好几遍题,连一个重复的模型都没看到。
    这玩意……好用!刷了六道题,孙立恩只觉得自己头上出了一头的汗。这些病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一开始看似症状不重,但只要一个应对不及时,他们的病情就会快速恶化。并且会带来一系列的,令人更加头疼的深化。比如治疗时的通知和告知问题,治疗项目的费用问题等等。孙立恩就在这个游戏里遇到了两次严重惩罚——第一次是抢救过程中没有及时安排护士或者下级医生去向家属通报情况,第二次则是治疗过程过于“不讲费效比”,患者虽然健康出院,但是自己最后却被程序里的“医务处”罚了一大笔钱。
    “刘总,这个软件我试了试,感觉很不错啊。”孙立恩放下平板,给刘保国打了个电话——电话来自于平板后面附带的一张刘保国的名片。“这个软件你们有投放市场的打算么?”
    “孙医生,实不相瞒……”刘保国在电话里苦笑了两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软件,这是我旗下工作室里一帮年轻人搞出来的一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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