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在诱发蛊毒,这一两日尤为关键,所以且不可以被打断。”同她神色肃然的点点头的南宫玺越顿了一下,方才接着补充道。“只是刚刚一阵心慌,总觉哪里不妥,所以不放心身怀有孕的你。”

    “多谢干爹挂怀,芸儿一切安好。”心头一暖的李瑾芸忙同他温婉点头一笑。

    “没事就好,夜已深,芸儿同王爷还是早些安歇的好,干爹就不打扰了。”说着便同两人相视点头的南宫玺越神色淡然了几分。

    “好,干爹可也要注意多多休息。”同他微微颔首点头李瑾芸,将他眉宇间的疲惫之色看在眼中,心中喟叹间更是平添一丝愧色。

    而不若李瑾芸心思流转间的凝重,想说她这个怀了孕都不安心休养的丫头,还是管好自己便好,但不得不顾及堂屋中尚有他人在场的南宫玺越唇角微僵间,也唯有莫可奈何的喟然一叹。

    而随着南宫玺越的率先退场,薛掌柜与花宏熙亦是忙前后脚请辞遁走,然却是唯有凉凉靠着椅背发呆的花神毫无动作,直叫冷冷瞪他一眼的丰俊苍暗自咬牙。

    “程林,带花神下去安歇!”

    “是,王爷!”

    被赫然点名的程林拱手领命,然方才转身却是哭笑不得瞧着愕然一怔忙弹跳而起闪一边去眸光极为闪躲的花神,唇角陡然一僵略发迟疑的抬手示意。

    “花神请……”

    而却说,直到一步三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花神被程林强行拖走,忍了许久的香玲与香巧方才噗呲一声笑出了声,然却是惹来自家王爷一记锐利的眼刀,忙不迭噤声福身而退。

    随着喜笑颜开的香玲与香巧的退却,偌大的堂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瞄一眼丰俊苍那满是阴沉肃杀的脸色,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忍不住扶额头痛。

    而犹在李瑾芸做鸵鸟般想要蒙混过关时,却是不想耳畔陡然传来了丰俊苍低沉黯哑的嗓音。

    “花神是被阿芸你召唤下来的?”

    “……呃?是。”弱弱的点头间忽而又轻轻摇头的李瑾芸唇角微僵,“……也不是。”

    “嗯?”眸光陡然更加锐利了几分的丰俊苍薄唇紧抿。

    “其实我不过是因着花神的惫懒与不作为兀自哀怨了几句,却是不想他竟然就那么**裸的、咳,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被天神给丢了下来……”说着都不觉唇角微微抽搐的李瑾芸怏怏的道。

    而深深的瞥她一眼,深邃幽暗的星眸中一抹暗芒陡然闪过的丰俊苍不置可否的剑眉紧蹙,“本王以为他是来解决那些嗜血怪兽的……”

    “呃?这个嘛。”将他肃然凝重的神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闪,“只怕我等凡人驱使不了那尊大佛啊。”

    “无妨。”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紧抿的唇角间陡然闪过一抹诡异的邪笑。

    柳眉高挑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忽而神色一怔,缓步行至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抬头仰望繁星点点的苍茫夜空,缄默无语间无不替莫名躺枪的花神凉凉默哀。

    翌日一早,丰俊苍早已埋首入书房忙到昏天黑地,独自抱着锦被睡意昏沉的李瑾芸迷迷糊糊被耳畔若隐若现的嘀咕声所扰不禁强撑开酸涩的眸子,瞪着迷蒙的双眼瞥一眼不远处交头接耳的两人。

    “你们在嘀咕什么?”

    却说正犹豫不决的香玲与香巧被李瑾芸那极为突兀疑问所扰,愕然一惊间快人快语的香玲先是脱口而出,“王妃您醒了啊。”

    后知后觉了什么的两人不由得双双福身行礼,“奴婢惊扰了王妃安睡,但请王妃责罚。”

    “起来吧。”深知两人心思的李瑾芸唇角微僵间莫可奈何的轻轻摇头,“发生何事了?你们刚刚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

    忙快步上前的香玲与香巧相视但笑,“月氏来人了,王妃猜猜都有谁?”

    瞧着两人神色流转间的俏皮之色,缓缓起身间忽而眸光一亮的李瑾芸淡淡扬眉,“该不会是若莲郡主也来了吧?”

    “呃?花神又事先透露消息了?”正在拧毛巾的香玲手下的动作一顿,纠结着眉头狐疑的问。

    “哪有,难道以本妃的睿智,还猜不透你们的心思么?”将两人略发诡异的神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唇角微僵不觉莞尔一笑,“月氏太子与淳于殿下可有同来?”

    “才没有呢。”边帮她将衣带系好,边轻轻摇头的香巧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不过,风尘仆仆而来的淳于殿下将若莲郡主托付给花少主后便拉着王爷一头扎进书房,好像一直都还没出来过呢。”

    将两人那略发闪烁的神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淳于殿下与若莲郡主可是有受伤了?”

    若非她所猜想,淳于殿下又为何会将若莲郡主一个妇人托付给花宏熙?

    ☆、第338章 一心求死

    而同香巧相视凝眉间香玲一个不察手中刚刚拧好的帕子噗通一声又掉回了烫热的水中,忙不迭低头重拧的香玲默然无语。

    然被李瑾芸那灼然审视的目光所摄终是败下了阵来的香巧未语先叹,“奴婢被花少主拉去替郡主请脉查体,情况不容乐观……”

    北客院厢房中,正当花宏熙焦躁的在堂屋中来回踱步,不意瞥见相携快步而入的李瑾芸一行三人就要掀开里屋的门帘时,眸光微闪间忙上前阻拦。

    “王妃等等,先莫要进去。”同三人轻轻摇头的花宏熙刻意压低了嗓音。

    “……”同他相视挑眉的李瑾芸美眸微眯。

    无言的同她抬手示意的花宏熙神色间满是肃然凝重之色,而直到两人在锦榻相对而坐,喟然叹息一声的花宏熙方才面色凝重的道,“王妃且先放心,郡主的伤仅是皮外伤,擦些金疮药再辅以汤药便无大碍。”

    虽然他说得极其轻巧,但直觉有异的李瑾芸瞬也不瞬的眯了良久,“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拦着不叫本妃探视?”

    被她那灼然审视的目光所摄不觉唇角陡然一僵的花宏熙弱弱的别开眸子,接过香玲递上的热茶轻抿几口,沉默良久方才正了正神色肃然凝重的道。

    “据淳于殿下所言,他们秘密南下途中数次遇险,殿下的护卫队死伤惨重,郡主的夫君更在为了保护郡主身受重伤,惨死在郡主面前,而郡主小产后身子尚未痊愈,加之当下心气郁结,导致肝阳上亢气血失衡,以至于陷入深度昏迷……”

    “那还不赶快施救?”冷冷瞪他一眼的李瑾芸眸光中满是异色。

    “本少主也想啊。”说着都不由得陡然拔高了音调的花宏熙却是忽而脸色一垮,“就算本少主是那华佗在世,但也奈何不了一个一心求死好无求生意念的活死人啊!”

    “……”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的李瑾芸柳眉紧蹙,深深的瞥一眼纹丝不动的门帘,神色间满是凝重之色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究竟是谁要害他们?”

    “这、这恐怕得问淳于殿下啊……”轻抿一口热茶的花宏熙很是无奈的轻轻摇头,“不过,虽然淳于殿下掩饰得很好,但也难逃本少主的法眼,他身上定也有伤。”

    将他神色流转间的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闪,心下陡然一沉间忙缓缓起身,但却是又忽而回眸一瞥,略发迟疑的蹙紧了眉头,“郡主她何时能醒来?”

    同她轻轻摇头的花宏熙眨眨满是无奈的眸子,脸色更加暗沉了几分的李瑾芸唇角微僵。

    然而,疾步匆匆的李瑾芸尚未抵达书房,中途便被迎面而来的薛掌柜拦了正着。

    “可是出什么的事情了么又?”驻足凝眉的李瑾芸略发狐疑的瞥一眼脸色沉郁的薛掌柜。

    而不若李瑾芸的开门见山,左顾右盼间依旧眉头紧锁的薛掌柜顿了一下,方才神色肃然的道,“东家可否有借一步说话?”

    而待到在堂屋的圆桌旁缓缓落座,接过薛掌柜递上的密信快速浏览过后,垂眸沉思良久的李瑾芸目光如炬。

    “京城的那些个老臣们倒是会见风使舵,王爷这里才动了邪念,他们便闻风而动。”将手中再次卷成卷的密信轻轻阁下的李瑾芸紧蹙的柳眉间满是阴鸷之色,“本妃都不得不怀疑我们当中有他们的细作在暗中窥视,否则又怎会如此巧合?”

    “东家所言在理,老奴在得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同她微微颔首点头的薛掌柜顿了一下,瞥一眼紧闭的房门,方才压低了嗓音的接着道,“不过,老奴思来想去,倒是觉着没有真是巧合也不说定。”

    “但愿如此。”略发沉重的微微颔首间难掩几多忧虑之色的李瑾芸捧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清茶,静默良久方才接着道,“外公虽然力主王爷自立为王,但此事错综复杂,不过,若得朝中老臣的鼎力拥护,情况将大为不同。”

    “那是自然。”连连点头的薛掌柜忽而唇角一僵,“不过,我们也不得不妨其中有诈。”

    “此事本妃心中有数。”同他相视点头的李瑾芸眸光微闪,愈发深远的眯着敞开的窗户外那蔚蓝的天空,“如果本妃所料不错的话,与其说他们是深明大义拥立王爷,还不如说是逃难南疆投靠王爷来的。”

    “……”神色陡然一僵的薛掌柜浑浊深沉的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异样,“东家何出此言?”

    “你们或许都忽略了火山灰的威力。”唇角陡然闪过一抹邪笑的李瑾芸眸光回转,“京城此刻只怕是堪比人间炼狱,那些个朝臣观望一时或许可以,但绝无可能坐以待毙。”

    想想都后脊发凉的李瑾芸不觉唇角微僵,此前她忙得晕头转向,险些都要将火山爆发那么大的事件给疏漏了,如今想来她都十分难以理解李瑾芸投身鬼城自己作死的行径究竟缘何而起。

    “东家所虑不错,李佩瑶倒行逆施定当不得人心,更何况是那些人精般的朝臣。”将她神色流转间的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薛掌柜忍不住语气深幽的呢喃道。

    人精么?

    柳眉紧蹙唇角忽而闪过一抹诡异的邪笑的李瑾芸素手微扬,沾了茶水的手指在圆桌上轻轻划出三个字,仅瞥一眼便是忽而眸光大亮的薛掌柜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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