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整个谈话的氛围被杨少凌锁定为真心话大冒险的程度了。他居然宁愿发龙誓也要自己安心,而他所发的龙誓其实便是顾北的龙......毒誓。这里说的话顾北自然半个字也不敢往外透露出去。
    顾北有点不想聊了,很想拍拍腚直接走人,考虑到杨少凌皇子的身份,这又是他的地盘,顾北只好驱散掉这“有失他身份”的想法。
    想溜也得找些“冠冕堂皇”双方颜面都过得去的理由,比如泼皮前来生事、老公爷召唤......
    就在这时,大厅里响起一阵吵闹声,这声音异常响亮,虽在三楼包厢,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杨少凌听得皱起眉头,顾北双眼一亮,暗道机会来了,不等三殿下说话,告罪一声,带着萧然就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下到大厅,就看到一个黑影右边飞来,萧然眼疾手快,拉着顾北匆忙往后退了一步。萧然和顾北躲过了暗器,但跟在后边的两名家将可就倒霉了,两个人刚下楼还没站稳,就被暗器呼了一脸。
    这时候,顾北才看清楚是什么暗器,竟然是一团白菜,看样子应该是在火锅里泡着的,也不知道被谁弄来当了暗器。两名家将站在后面,一脑门的白菜,底料汤顺着脸颊往下流,还带着一股子味道。顾北不禁一阵咋舌,幸亏萧然拉了一把,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了。
    大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客人见势不妙早已逃之夭夭,酒保们、厨师以及请来的壮丁全都加入坑战团,厨师有拿着擀面杖,有拿着炒菜勺,壮丁人手一根粗木棒,酒保们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更有人拿着剪刀、靴子......
    顾北看得脑仁疼,咋就没想着有人来砸场子呢?桃醉居这些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相比之下,前来闹事的可就厉害多了,全都是精壮男子,人手一根三尺木棒。双方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桃醉居的人占据了里边一侧,而闹事一方占据了正门一侧,将桃醉居堵了个严实。
    顾北赶到,双方人马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手,往楼梯口方向看了看。
    顾北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能猜出来,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某个帮派的人了。金掌柜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耳朵上还挂着青菜叶子,看到顾北后,仿佛见到了救星,气呼呼的跑了过来,“东家,就是那个贼子带头前来闹事的。”
    金掌柜指了指场中一个瘦高个,那个瘦高个反倒毫无惧色,举起木棒恐吓道,“就是彭爷带人来的,你能怎么样?”
    顾北还没答话,姓彭的瘦高个手拿木棒指了指人群中的柳夫人,不无威胁道,“柳夫人,今天谁在这里都不管用,劝你还是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今个,这例钱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彭虎这一番话说的异常霸道,听他的意思,就连顾北也不在乎了。要说彭虎不认识顾北,这怎么可能?
    “彭虎,你回去告诉张昌仁,交例钱那是不可能,想让本夫人去求他,那是痴心妄想!”柳夫人气的酥胸一阵颤抖,她宁愿毁了陶醉居,也绝对不会答应如此无耻的条件,更何况现在酒楼作主的是顾北。
    说话间,人群里飞出一只鞋子,正好呼在彭虎额头,弄得彭虎脸上十分不好,阴阴的笑道:“你们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子心狠了,给老子打!”
    砰......哐当......哎哟......
    铁锅与碟子齐飞,凳子共棍棒一色,转眼间双方人马再次打成一锅粥,本来萧然护着顾北,想制止双方。结果顾北躲避不及,一个菜碟飞来砸在他背上,虽说是文弱书生,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还能冷静下来,这个时候还是先打了再说。从地上捡起一只凳脚,跟在后面加入了战团。
    一看连顾北都被激怒参与了混战,萧然也没了顾虑,拳头握的嘎巴作响。萧然自幼习武,再加上参加过战争,加入混战后犹如虎入羊群,一拳一个。两名家将也没闲着,护在顾北左右,担当两大护法。
    两名白府家将,一身武艺自是不差,拳头左右翻飞,几乎两拳揍趴下一个。混战中,由于两名家将救援不过来,顾北被一名矮半头的家伙摁着揍了半天,虽然最后抽冷子一棒下去将那壮汉打倒在地,可顾北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衣衫划破了好几处,还多了一对熊猫眼。
    顾北揉揉发酸的下巴,稍微留意了一下,就看到瘦高个彭虎正猫着腰攥紧木棍朝萧然摸了过去,这会儿萧然忙着应付眼前两名壮汉,根本没留意身后。
    竟然搞偷袭,顾北左右瞅了瞅,提起一个大火锅就朝着彭虎冲了过去。彭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萧然身上了,哪会晓得战斗力为零的顾北会勇敢的扑过来,一个没留神,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接着就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往地上一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萧然听到身后一阵响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三两下打倒前面两人,回过头就看到彭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顾北捡起彭虎掉在地上的木棒,仔细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阴沉。这根木棒颇为不同,手柄处竟然有一个活动的按钮,用力往下一按,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过,木棒顶部探出一把锋利的断刃。彭虎刚才哪是简简单单的偷袭,他是想要萧然的命。
    将带有利刃的木棒交给萧然,顾北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刚刚打斗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果不出所料,这根木棒和彭虎手中的一模一样,也是暗藏玄机。
    呼,自己还真是命大,刚刚幸亏抽冷子把矮壮汉子打倒了,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萧然那张脸变得阴晴不定,又从地上多捡了几根木棒,却都是普普通通的木棒,没什么不同之处。靠近顾北,萧然冷冷的望着打斗的人群,“姑爷,今天这事情是冲我们来的,对方这是想要姑爷性命啊。”
    “哼!”顾北嘴角勾起,心中一阵冷冽,“想让我死,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要是还不反击,那岂不是枉为男儿了?”
    萧然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朝着一个家将的方向喊道,“小黑,别留手了,给某往死里打!”
    小黑一直忙着打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头儿的吩咐,他还是很高兴的,刚刚打了半天一直束手束脚的,现在有了头儿的命令,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小黑双手捉拳,拳拳到肉,很快不少泼皮壮汉已经见了血,他们也被小黑这股凶悍劲给镇住了。不知是谁喊了句撤,一帮子泼皮风一般跑了出去。
    小九领着一帮子酒保打手也一窝蜂的追了出去,小黑也想跟上去凑热闹,却被萧然拦住了。小黑有些不甘心,翁生翁气说道:“萧头,为何不让某去痛打落水狗?”
    萧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训责了几句。顾北可没心思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情,拉过一把椅子,皱着眉头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金掌柜指挥着酒楼剩余的人员收拾起来,经过这一场打斗,桃醉居也只得以前歇业了。
    酒楼伙计虽然忙着手里的活,但一个个不断拿眼镜去瞟苦思冥想的顾北。以前只知道顾北才学无双,名震应天,没想到顾北打架的时候真爷们。
    不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平日吟诗作赋,可要他们打架,那是一百一千个不屑。可顾北不同,不光诗词做得好,发明的东西也好用,就连打架也豁的出去。刚刚打架的时候,顾北倒像个街头厮混的狠人。
    伙计们倒不会因为顾北流露出来的痞性而疏远他,相反,这让他们更加爱戴尊敬眼前的东家。接触几天,才发现东家没有大户人家的高高在上,有人情味儿。至少,在伙计们看来,顾北还是把他们这些底层百姓当人看的。
    刚刚一番打斗,作为桃醉居的另一东家,柳夫人亦是参与了,此时正坐在一旁整理妆容,如此刻倒是有了仔细观察顾北的机会。
    柳夫人身姿丰腴,容颜素雅,额头光洁,白皙的脸蛋只是略施粉黛。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是阵阵妩媚。一身青色纱衣的柳夫人,此时不像是已婚妇人,更像是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
    顾北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感觉到有一双目光正静静地看着这里。安静沉思的顾北有一种异样的威严,亦是给人一种独特的魅力。越是看下去,越是心颤,顾北本就丰神俊朗,又是才学出众,还有着一份男儿气概,怎能不惹女子动心呢?
    至少此刻,柳夫人心起涟漪,不知什么时候,小翠走了过来,看到夫人一动不动,关心问道:
    “夫人,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柳夫人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脸色一片红润,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随之眼底一片黯然。
    看到夫人这番慌乱的反应,小翠似懂非懂的。
    夫人,这是看上顾县男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顾北也没了去招待三皇子的心思。后屋里,除了顾北几人外,地上还躺着两个人,怕这二人暴起伤到姑爷,萧然让家将把他们绑得结结实实。
    堂堂国公府姑爷,夏国县男,可不是胆子大就敢杀的,萧然一直思考着幕后主使是谁,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组织,见顾北一直不说话,他忍不住问道:“姑爷,你觉得会不会是面具党?”
    顾北轻轻点了点头,除了面具党,也实在想不出是谁。面具党可是一直想要他顾北的命,“应该会跟面具党有关系,只是,你不觉得很奇怪么?面具党都是直来直去的,很少跟泼皮帮派联手行动,所以,这其中必有蹊跷,先别轻举妄动,既然对方想玩,那咱就陪他们慢慢玩。” 萧然也不得不承认姑爷说的有道理,面具党真要杀人,直接动手就是,怎么可能会跟泼皮们联手,要知道这里是应天府,老公爷的守备区,跟帮派联手,这不是露出很大的破绽么?他们只要顺着这些泼皮的老大张昌仁这条线,就能摸到蛛丝马迹。所以,这次有可能不是面具党的人。
    柳夫人可不知道面具党是什么,顾北与萧然的对话,她也听不太明白,葱白的手指指着地上的彭虎,提醒道:“县男,何不看看这两人怎么说?”
    “倒是把这两个家伙给忘了。”顾北摸着下巴坏笑起来,贴着萧然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就见萧然眼前一亮,领着小黑出去忙活了。顾北也没闲着,让剩下几名家将将彭虎二人固定在墙壁上。怕彭虎二人挣脱开,特意用锤子和木板将二人固定的死死的。
    此时,彭虎二人全都是四肢大张,双臂举着,整个人如同一个“太”。
    家将提来一桶凉水,把彭虎二人泼醒。顾北坐在椅子上,也不忙着审问,好整以暇的看着彭虎二人,那诡异的眼神看得彭虎心里毛毛的。柳夫人对接下来的审问不感兴趣,找个借口便自行离去。
    过了一刻钟,萧然和小黑回到屋子,萧然一手牵着一条大狼狗,小黑则提着两块猪肉。也不用顾北吩咐,小黑拿出绳子很利索的将猪肉绑在彭虎胯下,两人非常公平,每个人胯下一块猪肉。
    彭虎有些傻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他满脑袋浆糊,一时间不知道这些人想干嘛了。
    萧然牵着一条狗往前凑了凑,瞅好距离将绳子栓在屋中的桌角上。大狼狗看到肉,哪能不动心,张开血盆大口,留着哈喇子去咬猪肉,可惜距离不够,只能用大舌头去.舔。
    “嗷,快把这畜生拉走......啊......快弄走。”彭虎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看着长长的狗舌头不断舔着自己胯下。彭虎头皮仿佛要炸裂一般,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此时彭虎的心里防线早已崩溃,狗嘴再往前一寸,自己的小弟弟可就要跟着猪肉一起进狗肚子了。
    旁边那名恶痞虽然还没遇到彭虎一样的待遇,可是光在一旁看着,都心惊肉跳的。一想到大狼狗的嘴在自己胯下舔来舔去,他就浑身发软,只觉得身下一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小黑看得津津有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审讯方式,什么都不用做,人犯自己就崩溃了。
    很快,就闻到一股骚.味儿,仔细一瞧,小黑捏着鼻子闷声闷气道,“真是没意思,这么快就吓尿了,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好玩。”
    “......”
    顾北、萧然和几名家将,全都一阵无语,顺便夹紧了双腿。小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事谁碰上都得吓尿,光站在旁边看戏,都觉得下身凉飕飕的,更何况那两个当事人。
    看差不多了,顾北站起身慢悠悠的问道:“现在本姑爷问,你们来答,记住千万别撒谎,否则会后悔的。毕竟,有些东西丢了就长不回去了。”
    彭虎二人忙不迭的点头,这会儿别说问话了,就算喊亲爹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喊。
    “姓名?”
    “彭虎......刘大能......”
    “谁让你们行刺本姑爷的?”
    “这......是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那人给了我们一笔钱......”
    顾北皱了皱眉头,显得很是不悦,“胡说八道,你以为顾某会信你们的鬼话?哼哼,刺杀国公府的女婿,这是钱的问题么?”
    萧然也十分配合的动了动狗绳,吓得刘大能瞪着眼尖叫起来,“别放狗...别放狗...顾县男,我们也是没法子啊,那人给我们钱的时候,说是出了事有人会帮我们的。
    而且,那人还抓了我等家人。
    否则,别说是钱,就算再借给小的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行刺你啊!”
    “顾县男,刘大能说的是真的,到这个时候,小的们不敢撒谎啊,小的们就知道这些,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北扰着额头,若有所思的走到彭虎面前,“这些事情,你们老大张昌仁知道么?”
    彭虎早被那条胯下狗嘴吓得丢了魂,几乎有问必答,“这个......小的们就不敢确定了......”
    看彭虎和刘大能的样子,顾北知道自己就算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这二人知道的十分有限。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旗子罢了,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太多东西。虽然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面具党参与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小,面具党真想杀他,直接来就是,也不会戴着面具找其他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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