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时候,顾佑健因身体原因告假在家休息,顾家人对此平静接受。
    程可佳去看望端良氏的时候,端良氏笑着跟程可佳说:“我现在很是羡慕大嫂。”
    程可佳瞧着端良氏微微的笑了起来,端良氏自怀孕后,她很擅长寻找别人家庭的幸福点,她也羡慕了不少的人。
    顾佑掸对端良氏照顾得非常周到,然而端良氏在他面前,却要比从前挑剔了一些。
    端良氏悄悄跟程可佳说:“弟妹,我说的是大实话。我只有这几个月可以在意儿父亲面前放纵一些,等到孩子生了下来后,我在他面前又要变成那个非常懂事的妻子。”
    程可佳瞧着端良氏笑着说:“我听说大哥告假的消息,我很是惊讶,你好象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端良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跟程可佳低声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家里人几乎都在都城当差,这已经是非常打眼的存在。
    顾家的男人不恋权,这才是顾家人能够平顺多年的最基本。”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顾佑则私下里跟她说过,他是有再往上走的机会,但是目前不行,至少要在五年后,或者是十年以后的事。
    顾佑健选择告假归家休养,已经是一种态度的表明,而且顾佑秀早已经向外表示过,他因为年青时太过辛苦的原因,他希望有机会调到轻松的职位上去。
    顾大老爷早些年便在家里休息,顾二老爷也早早的退了下来养老,顾三老爷到了年纪也不曾恋栈,顾四老爷也在这个冬日上了告老申请,顾五老爷如今担的就是虚职。
    顾家如今上一辈几乎是不管事了,而下一辈慢慢担负起重任,原本顾佑秀可以当带头人,可是他和月氏的前一次姻缘,还是受了一些影响。
    顾家大老爷在这个冬日又生病了,只是小病缠绵不休,顾家人心里面都多了几分的担心。
    在顾佑则休息的这一日,他们夫妻带着孩子们去看了看顾家大老爷,瞧着他还是有几分精神的关心了顾定扬兄弟们的情况。
    程可佳瞧着顾大老爷的情形欣慰不已,顾佑则的心里却多了几分担心,他后来跟程可佳不解的说:“按理来说,大伯这时节应当是一脸病弱的神情,我怎么瞧着他的气色挺不错。”
    程可佳仔细回想起见到顾大老爷的情形,从前她每每见到顾大老爷,总能够感受到这一位长辈的身体不太好,而这一次她见到顾大老爷,却没有了那种感觉。
    程可佳的面色微微变了变,但是她还是神色镇静的跟顾佑则说:“夫君,或许是小辈们在身边,大伯父觉得欢喜的原故。”
    顾佑则想着程可佳的话,他认同的点了点头,说:“下一次放假的时候,我带着孩子们去给大伯父请安。”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他们夫妻都不曾想到,顾大老爷两天后去世。
    顾大老爷走的时候,他和前来探望他的顾家二老太爷兄弟说着话,他在顾家二老太爷兄弟告辞离开的时候,他跟顾家二老太爷兄弟说:“我累了,我睡一会。”
    顾家二老太爷和顾家三老太爷为了不惊扰他的休息,他们放轻脚步走出房门,他们叮咛在房门候着的人,在进房服侍的时候,一定要放轻脚步。
    顾家二老太爷兄弟刚刚走了院子门口,顾大老爷的房间里已经传出惊呼的声音,顾家二老太爷兄弟立时转了回去,大夫很快的来了,然而顾大老爷还是去了。
    顾家人在这个冬日送别顾大老爷,大家原以为是第一场送别,结果在后来又送别了顾三老太爷。
    顾家人不曾想过顾家三老太爷会因一场伤寒,在病了半月后,在大雪飞扬的日子里面,顾家三老太爷还是病逝了。
    顾家人在冬日里送别顾家三老太爷,顾四老爷和顾五老爷直接上书请长假。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瘦了下来,他那些原本合身的衣裳,在这个冬日里面,给他穿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程可佳不方便回程家,她却更加的关心程家三老太爷夫妻的身体情况,程方幸兄弟常会来顾家看望顾佑则程可佳夫妻和孩子们,他们皆说程家三老太爷夫妻身体挺不错。
    程可佳听他们的话,她的心里面感觉到欣慰,她跟程方幸兄弟说:“我其实明白,老一辈终究会慢慢的离我们而去,可是我还是想着他们能够再陪我们久一些,再久一些。”
    程方幸兄弟回去跟程家三老太爷夫妻说了顾佑则和程可佳的事情,他们说顾佑则和程可佳瞧着是瘦了许多,但是他们瞧着状况还不错。
    程家三老太爷夫妻在孙子们走了以后,程家三老太爷跟程家三老夫人说:“人生不满百,我其实已经看淡了许多,我只不过是舍不得孩子们。”
    程家三老夫人赞同的点头,说:“明年的春天,佳儿便方便回来看我们了。”
    顾家人盼着这个冬日早一些过去,顾二老太爷偏偏又因为伤心太过而生了病,大家所有的关注转放在她的身上。
    过年前,顾二老太爷总算康复了,只是他头发全白了,他显得比较落寞了一些。
    顾佑则去陪他的时候,顾二老太爷笑着跟顾佑则说:“则儿,活下来的人,要比走的人更加的坚强,我要瞧着你们一个个平顺的过日子。”
    顾佑则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笑着跟顾二老太爷说:“二祖父,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们经不住失去太多的亲人。”
    这一年的年,顾家比哪一年都没有年的味道,孩子们在院子里奔跑时,都不用大人们去提醒,他们会主动放缓了脚步。
    孩子们会轮流去陪伴顾家二老太爷,顾定扬兄弟仿佛眨眼间已经长大了一些,他们珍惜和父母相处的机会。
    顾定扬也不再介意程可佳偶尔私下里对他亲近的表示,他只是跟程可佳提醒说:“母亲,你在人前可不要随意抱我,我已经大了。”
    程可佳满脸欣慰神情瞧着他,她笑着认同的点头说:“季哥儿,母亲明白的。”
    程可佳转头跟顾佑则提及孩子们的变化时,她颇有些感叹说:“我其实盼着他们好好的长大,我又舍不得他们成长得太快了一些。”
    顾佑则明白程可佳话里的意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伸手为程可佳顺了顺头发,低声说:“娘子,我会陪你一直到老,你只管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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