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爷和王妃的眼中,甚至是在满朝文武,在当今圣上的眼中,您就是王府之中唯一的世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任何事情都不会动摇您的地位。”
    “这宋乐山暂且不说只是那华辰逸布下的一个局而已,哪怕当真是王爷血脉,王爷狠心任其流露在外,没有任何找回的心思,甚至连打听都不打听一下,也足见王爷的心思,而即便是找了回来,也并非是正室所出,更上不得什么台面,甚至论年岁,都排在世子爷您之下,越不过您去。”
    “总之世子爷您的地位可谓是稳若泰山,宋乐山之事并不能对世子爷您构成任何的威胁,您?不必放在心上,只任由他去,那便是天下太平,无任何的事端。”
    “可若是世子爷您揪着此事不放,一直搁在心里头的话,这即便是面上不表露出来,可这心思却总会无意中体现出来,若是到时候因为心中郁结而做出了什么出格的行为,反而是惹得王爷于王妃心中不悦。”
    “属下以为,这样只会得不偿失罢了。”
    魏亮的话,一字一句皆是进了殷博远的耳中,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是啊,他何必这般的执着非要查个清楚呢。
    宋乐山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真相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如何,他福王是如何想的。
    看现在这个模样,他父王眼中唯有他这一个儿子而已。
    可若是他心中不甘,去生事的话,那他才是当真要一无所有的。
    紧握在手中的实质利益,与那些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事相比,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是我多虑了。”殷博远十分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不该计较这些,也不该这般的置气。”
    “此次来这里,回去之后便只对外宣称是我是游山玩水,随便的走上一走吧。”
    “那世子爷稍后便去撤县如何,届时登船,顺流而下,玩上几日。”魏亮提议。
    此次出行,并未在他处做耽搁,直奔这里而来,说起来的话,到底有些扎眼,可若是实打实的玩上几日,倒也显得没有那么刻意了。
    且随后能够尽情的游山玩水,也显得他看开了此事,即便王爷于王妃真知道他的目的,也不会再说什么,更不会追问此事。
    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无事了。
    “好,便按你说的来。”殷博远点头,想了想后,拾起了手中的筷子。
    程家的会宾楼,可以说开往各地,殷博远在京城之中也时常到京城里的会宾楼品尝美食,现下看到这边地方菜市,倒也想尝一尝。
    心中没了心事,这胃口也就上来了。
    殷博远可谓吃的不亦乐乎。
    待他吃的差不多,放下手中筷子时,那边宋乐山与谢依楠也已经用完饭,打包好了要带走的吃食,准备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几乎是和殷博远擦肩而过。
    即便是已经想通了其中的事情,但殷博远还是忍不住侧眼望了望宋乐山。
    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眉宇之间带了几分凌厉之感,这般的宋乐山的确是比寻常的猎户商户的要气质出众许多,也怪不得会被华辰逸拿来做文章。
    殷博远在瞧着宋乐山的时候,宋乐山似乎察觉到了,转头过来瞧了他一眼。
    殷博远有些心虚,急忙垂了眼皮下去。
    这原本打量宋乐山的目光,落了下来,刚好瞧到了宋乐山妻子谢氏腰间的那枚玉佩。
    这是……
    殷博远有些讶异,忍不住也看了谢依楠一眼。
    难得的美人,更是难得的端庄贤淑的气质,也并非是寻常农户人家的女儿该有的,更何况那枚玉佩,他记得……
    殷博远抿了抿唇,冲宋乐山与谢依楠拱手:“敬请留步。”
    “不知尊驾何事?”宋乐山看着殷博远,目光炯炯。
    “方才在下瞧尊夫人腰间所佩戴的玉佩,质地上乘,冒昧问询一句,这玉佩从何而来。”殷博远顿了一顿,解释道:“实不相瞒,眼瞧着是家母寿辰,家母最喜羊脂玉,可在下寻遍许多地方,都不能得到合眼的东西。”
    “方才见尊夫人这玉佩十分的好,便想着问上一问,这玉佩是何处买的,我也去寻上一寻,如有叨扰,敬请尊驾见谅。”
    “此物乃是家父家母留下的遗物,并非是旁处买来的,怕是帮不了尊驾了。”谢依楠婉转回话。
    “是这样,那是在下叨扰了。”殷博远拱了拱手:“告辞。”
    “告辞。”宋乐山微微顿首,搀扶着谢依楠离去。
    直到宋乐山与谢依楠都走远之后,殷博远都还沉浸在沉思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世子爷。”魏亮低声喊了一句。
    一脸的担忧。
    “我记得你先前说过,这谢氏的爹娘从前去外地做过小生意,也赚了一些小钱,但因为惦念家中爹娘,更觉得在外飘零过于辛苦,便回家来住了,当时那谢氏不过就是个襁褓婴儿?”殷博远若有所思的问询。
    “是。”
    “如此的话,到是能说通了。”殷博远感慨了一声。
    “世子爷您在说什么,什么说得通?”
    “方才那个谢氏腰间所佩戴的玉佩,不是俗物,上好的羊脂白玉,宫中都难得见上几块,她竟是有这么一块来,还是爹娘留下的遗物,想来这谢氏的爹娘并不简单。”
    “这谢氏,可能并非真的姓谢了。”
    “世子爷的意思是……”魏亮也是微微一顿:“是说这谢氏兴许是哪个贵胄之后?那谢氏的爹娘被人托孤,称是自己的女儿这般养着?”
    “嗯,如此看来应该大抵如此了。”殷博远点了点头:“现下我到是明白这谢氏为何会许多人不会的东西,想来她是天资聪颖,而那养父母从前跟着的人也不是寻常人,所以知道许多东西,大略的说一说,讲一讲,她便能学的清楚明白。”
    “原本还以为是宋乐山身世不俗,现在看来,到是是这位谢氏了。”
    殷博远苦笑,却又有一些弄清楚整桩事后的畅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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