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圣天门,还未上山,远远看到黑压压一堆人。

    迎头站着,颇有仙风的自然是圣天君,背着手,站在人前,脸上难得含着笑容。

    郑怡单膝落地,毕恭毕敬的:“师傅,我回来了。”

    “事情都解决好了。”夜冥不温不火地问,视线倒是对着言冰的,“还不去给你娘看看,她整天个念叨你。”

    白蕊其实就站在他身后,被他挡住了一半,嘴唇哆嗦着,看到言冰一脸又想哭又想笑的神情,言冰喊了声娘亲,撒开脚扑上去,一把抱住白蕊的腰身,脑袋拱来拱去的:“娘亲,你想不想小冰呵,小冰可想娘亲了。”

    白蕊再撑不住,唔地哭出来,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地都很美,手指头轻轻掩住口,哭声很小,泪珠子倒很大,啪嗒啪嗒往下掉,言冰用袖子在她脸上猛擦,边擦边哄:“娘亲,不许再哭啦。小冰已经平安回来了,再哭脸哭花了,夜叔叔不喜欢你了。”

    砰——

    两个人的脸立时红的像什么似的。

    白蕊想要推开她:“毛手毛脚的也算了,姑娘家的,说话不知道分寸。”

    夜冥看她的脸果然被言冰擦得起了几条红印,轻轻咳嗽声,从袖子里拿出块纯白的帕子:“拿这个给你娘亲擦脸,你那身衣裳多久没洗过的,能胡乱擦的吗。”

    后面排得齐刷刷的那些个徒弟看着,想笑又不敢笑,一张张脸都憋得红彤彤的,言冰将那帕子在自己手背上抚过,又软又凉的,不晓得是什么特殊的料子,暗暗想,以后也别叫圣天门,直接改叫红脸门多好,一个一个血色上涌,连胭脂钱都省了。

    白蕊用那帕子将眼泪都印干,用手指头戳戳言冰的额角:“这张嘴一点不饶人,和你爹一个样。”

    言冰嘻嘻笑着凑过去:“脾气和爹一样没关系,长得像娘就足够了。”

    她这么一说,夜冥转过身打量,原本第一次上圣天门的时候,她们娘俩不过是声音神似,长相上是南辕北辙两个模子,一度他还怀疑过言冰是不是白蕊亲生的,如今瞧来,并蒂芙蓉般的两张面孔,看着不像是母女,更像是一对绝色姐妹花,只不过言冰的眉宇间多几分伶俐的可爱,表情更加生动一些。

    宋殿元立在一旁,宠溺地望着她,她觉察到他的目光,回过来对着他笑。

    两个人之间即使隔了好几步,看着却是一根针都插不进的紧密。

    白蕊爱怜地摸着言冰的头发:“看看你,才离开娘亲几天,又黑又瘦的。”

    “那是在江面上吹的。”言冰细细地笑,从深洞中出来,她见着阳光就喜欢,一时都不肯放下,坐在甲板上晒着晒着,便把雪白的皮子晒成浅浅的蜜色。

    圣天君大手一挥:“既然大事已了,在大厅已经摆了宴席,只等你们入席。”

    “宴席?”言冰疑惑地去看宋殿元,他也是茫茫然地摇一摇头,“娘亲,什么宴席,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时候回来的。”

    白蕊笑着指一指郑怡:“那不是你夜叔叔的徒弟,他换着法子传的消息回来,不然娘亲早就担心死了。”

    言冰忍不住回头去瞪郑怡,难怪小林子说这人不是好人,鬼鬼祟祟地瞒着他们,也瞧不出他用了什么好手段,居然一个人都没发现,幸亏着是自己人,若是敌人,怎么死的,大概都不知道了。

    郑怡摸摸鼻子道:“夏姑娘,我早和你说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忘记了。”师傅,师傅的使命才是最要紧的,要背个坏蛋的名号,他倒不怎么在意。

    言冰小心翼翼地再问:“那娘亲,还没有告诉我,圣天门办的是什么宴席,非得我们回来参加?”

    隐隐约约的心里有点不安,在跳动,果然宋殿元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直盯住圣天门看。

    圣天君朗朗一笑:“不就是你师娘,觉得你们两个一直住一块名不正言不顺的,说要给你们重新操办场婚事,既然是你们的婚事,自然是要等你们回来再办的,这不,圣天门上上下下一同操办起来,一准要补一个风风光光给你们。”

    郑怡看着势头不妙,再待下去快被言冰的眼光捅出十七八个洞来,趁他们不注意先开溜了。

    言冰赶紧扯住白蕊的衣袖:“娘亲,我不要,我和相公早就成婚了,干嘛还要补一场。”

    白蕊笑得花枝乱颤的:“你们几时办的婚事,可有媒妁,可有高堂,可有洞房。”

    言冰微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以前你说你被蛊毒封住了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口口声声说已经嫁了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难道这会儿全都想明白想清楚了,你还要不承认,你们压根没有拜过堂成过亲。”白蕊一口揭穿。

    宋殿元将言冰搂到身后:“师娘,你别动气,当时的形势……”

    “当时什么形势,我没看到的不能乱说,这会儿的形势总没有危险了吧。”白蕊眯一眯眼,“我还是头次听你叫我师娘。”

    宋殿元深吸一口气答道:“师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蕊这才眉开眼笑,一手拖着他们一人,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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