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哆嗦,差点脚滑扑向前去。无神地望了望四周,发现他们都很淡定,我也没好意思继续蛋疼了。
    挪了挪脚,发现我这儿的石块很脆弱,动一动就往下掉小石子。我往后退了退,狄仁偈上前“很有礼貌”地拍了拍我的后脑勺,道:“你跳,我不跳,你跳进悬崖里,然后死掉。”
    这种“youjump,ijuap”的剧情貌似最近还挺火的,不过,我倒是没听过狄仁偈这个版本的。呆了五秒后,反应了过来,还神经质地摆出格斗的姿势。在脑袋里模拟了战场,然后发现——我貌似打不过他的样子。无奈我只好发动“白眼神技”来破坏他的精神灵魂。果不其然,这个审美观a级的狄仁偈转过身,靠在了门上,抵着手臂道:“哦,不,别再让我看见那模样了……”
    我刚刚为胜利撇嘴一笑,扭头却发现宗政旸颉斜着眼睛盯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再看一个“傻逼”似的,呵呵……呃,好吧。
    “元芳,你怎么看?”宗政旸颉很快把视线抛向了还在“自我疗伤”的狄仁偈。
    “我觉得应该要……”狄仁偈刚开始还很自然地回话,随后有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宗政旸颉,继续说道:“宗政旸颉,你!你……我x!”
    张季和张渠显而易见是行动派,没理俩货耍皮,这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段绳子了。我手电筒的光线朝他俩手里照了照,认出了那是“三人帮”在上海cosplay“蜘蛛侠”时的道具。
    “我先下去吧。”宗政旸颉向张渠伸出了手,我发现到了地下他什么都打头阵。张渠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他的左手掌,示意他的伤还没好,把他又推了回来。宗政旸颉也不矫情,耸了耸肩就坐在了地上。我又把光线晃向他,他的衣服似乎已经快湿透了,额头也冒了很多汗。
    欧阳爵冲张季摆了摆手,道:“我总可以第一个下去了吧?”
    张季和张渠互相看了一眼,才道:“你先在上面吧,看着他们。”张季说话的次数比我第一次见到他要多。
    欧阳爵刚要说些什么,宗政旸颉就不耐烦了,道:“哎呀,你相信小季子的能力嘛,就算小季子不行,不还有渠子么?”我明显看到张渠和张季听到这称呼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顺序很快就决定好了,两条粗绳子,分两批,先是张季张渠,然后是宗政旸颉和狄仁偈,第三组是我和贝婵,再然后是曼佳和张老爷子,最后是欧阳爵和黑叔。
    欧阳爵蹲着看张季,那神情好像张季要去赴死似的。张季把绳子的一头绑在腰上,另一头绑在了门把手的圆环扣上。这圆环扣我们有试过了,质量绝对杠杠的!
    张季本来已经和张渠站在悬崖边了,结果一转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又走了回来,拍了拍欧阳爵的肩膀,才回到张渠旁边。
    宗政旸颉朝欧阳爵挥了挥手,又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空位,语气凄凉地道:“过来过来,咱都是被抛弃的可怜娃。”
    张渠顿了一下,回头瞅了宗政旸颉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也过来安慰一下他。
    宗政旸颉见状突然惊恐地摆了摆手,道:“你你你,你别过来,别把我命给拍没了。”
    张渠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去处理眼前的事了。
    兄弟俩下去的时候没有声音,周围反而安静得恐怖。
    “丫头,别害怕。”黑叔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没怕啊,倒是黑,黑,黑叔你,吓死我了!”我捶了捶胸口压惊。
    黑叔的眼睛在黑暗里好像会发光的样子,惊悚地道:“可你的手在抖啊?”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双手正在莫明地颤抖,手电筒的光线一晃一晃的,来回地照着一小片石纹。
    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
    张渠和张季过了大约七八分钟后,用手电筒发了个信号。他俩拿的是高倍的两只手电筒,穿透力极强,但我们还是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信号。
    宗政旸颉和狄仁偈没有谦让,俩一起滑了下去,我用手电筒往下照了照,貌似还一蹦一蹦的,真不知道待会儿张老爷子的身子要怎么撑得住。地下的信号传了过来。
    绳子很快又从绷紧的状态转为了松弛状态。我的手颤抖得更严重了,心里有什么堵着。
    贝婵很快绑好了自己的绳子,看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走过来,帮我绑上了绳子,还往后拉了拉,确认了一下绳子有没有断痕,道:“不想死的话,摆好心态。”
    她的声音变得很沙哑,我犹疑地点了点头,终究还是把自己的情绪压回了肚子里。
    向后退了一步,我先学贝婵的样子抓住了悬崖边缘。然后用脚一瞪,滑到了一个点,双脚便有了支撑点。
    刚在庆幸自己穿的不是板鞋凉鞋,却因为低头一看吓了半死。
    “别看下面,跟我走就是。”贝婵的声音很稳定地从右边传来。
    我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是看见了没,但是我知道她又滑了下去。
    往下挪了挪绳子,我也继续向下爬着,可不知道是神又跑了还是什么的,一没注意,手脱离了绳子,整个人就向后倒了。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零点几秒,我的脑袋里居然能闪过几百句“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我”等等的杂七杂八。
    贝婵在我右后方,一下子就揪住了我的手,“啧”了一声,道:“你搞什么鬼?!”
    我“劫后余生”地傻傻笑了笑,愣是就这么让她揪着,也没管因为惯性,手臂像是脱臼了一样痛。
    贝婵盯了我几秒,白了我一眼,道——
    “给我抓好绳子……你丫的真重!”
    三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贝婵又是一股怒气热浪的攻击下,我只好撇撇嘴,回身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喂——绳——子——有——点——松——没——事——吧——”欧阳爵的声音幽幽地从头顶传来。
    贝婵没有回答,空出了一只手掏出手电筒往上照了照。
    ……
    双脚终于接触能站的地面时,我明显感觉贝婵甩了我一脸的脸色。
    吐槽似地吐了吐舌头后,我把腰上的绳子解了开来。无奈我拿的是低倍的手电筒,只能让贝婵又朝上照了照,看着绳子被慢慢地收了上去。
    我发现宗政旸颉他们都聚在了一个地方,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
    走了过去后,才看见一面墙上涂涂画画的。
    “这是什么?墓里面还有涂鸦啊?谁这么恶趣味?”
    宗政旸颉回头瞅了我一下,道:“这不是涂鸦。”
    “那是什么?”
    这次宗政旸颉倒没回我话,狄仁偈却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像在哪见过……”
    我凑了过去,仔细瞧了瞧,总觉得那上面有很多人,好像……好像在跳舞?
    “画技不好啊……”憋了很久,我也就憋出了这句话。
    “古代画注重动作和内容。”宗政旸颉站了起来。
    “你看出什么内容了吗?”
    他瞥了我一眼,又很快把视线移开,望着墙似乎在深思。就当我以为他要爆出什么金句良言的时候,他面部突然轻轻地抽了一下,道:“没有。”
    四
    继曼佳和张老爷子到达后,欧阳爵和黑叔也很快就到底了。
    一群陌生的“怪蜀黍”围着研究这幅壁画,不知道它有没有觉得我们有病。
    “先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吧?”狄仁偈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宗政旸颉点点头,掏出了《六月雪》。“现在应该是在主墓室的附近了。”
    “附近?还没到啊?”我也要面瘫了。可惜每个影儿理我。
    “呼——”一声沉闷的呼吸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本来神经就紧绷着,再加上从小就不错的听力,顿时惊恐了,揪了揪一旁曼佳的衣袖,问道:“曼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曼佳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什么声音?有么?”
    我诚恳地点了点头,但曼佳也诚恳地摇了摇头。
    抚平了一下身上的疙瘩,弱弱地舔了舔嘴唇后,我靠在了墙上,把这个感觉抛之脑后。
    “你应该没听错。”贝婵突然轻声地朝我低低地说了句话,随后又离开了我身边。
    我眨了眨眼,恐怖感又油然而生,顿时有点埋怨贝婵告诉我这件事。
    “把绳子收起来吧。”宗政旸颉用手指沿着《六月雪》上指示的路线移动,朝张季和张渠说道。他认真起来说的话比平时少。
    张季和张渠很快将绳子收进了各自背包里,随后,张渠走到了宗政旸颉和狄仁偈旁边,和他一起看着《六月雪》,张季走回了欧阳爵身边。
    “哦……不,最近不宜出门吗?”宗政旸颉突然看向我身后,吊着眼睛。
    顺着他的目光,我也回头看了看,然后我就后悔回头看了。
    两只绿油油的手搭在我的双肩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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