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元宵,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进去,来到外间的院子之中,看着外面稀稀落落的雨点发呆。

    大黑也乖巧地跟着酒叔走出了屋子,来到屋外,冲着酒叔摇了摇尾巴,似乎在安慰酒叔。

    酒叔弯下身子摸了摸大黑的脑门,愁容满面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的笑容,“怎么,大黑,你也是在担心元宵吗?没事的,他很快就会醒的。”

    酒叔像是在安慰大黑,又似乎是在自我安慰一般。

    大黑轻声叫了几声,再次伏身躺在酒叔的脚边。

    一人一狗,一起坐在夜幕之中,看着顺着屋檐而下的雨水。

    握剑而断!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并没有在现场看到整个事情的过程,但司徒教头已经详细地和他说过了当时的情况,他想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从小到大,也没有见元宵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和平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调皮了些,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他心中不断地思索着,握剑而断,握剑而断,剑!难道是。。。。。。酒叔心中一亮,闪过一个画面。他急忙回屋来到元宵的床边,小心翼翼地翻开元宵胸前的衣服,露出稚嫩的胸膛。

    当视线扫过之时,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元宵胸前那个宛如剑痕一样的胎记有了不同得变化,它像受到什么刺激过一样,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明显。

    原先的那个胎记只是若有若无,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酒叔也是在元宵儿时给他洗澡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而如今,元宵胸前的那个剑痕胎记不但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明显,而且剑痕之上还隐隐散发着七彩炫目的光芒,光芒内敛其中,丝毫没有外泄,栩栩如生,剑痕边缘锋刃分明。

    如果以前只是一个宛如剑形的胎记,那如今这个胎记就好像一柄迷你的巧夺天工的神兵镶嵌在元宵的胸前。但这柄神兵的外形却怪异非常,是酒叔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把剑有如此奇特的形状。

    酒叔盯着那个剑痕印记愣愣出神,他根本就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剑痕会有如此变化。

    那个剑痕印记散发的七彩光芒虽然微弱,却给酒叔一种晕眩的感觉,那种直刺他脑海深处的晕眩,让他不得不急忙移开视线躲避。而且七彩光芒对他的影响不仅仅如此,光芒入眼的瞬间,让他体内的气海翻腾不止,气息不受控制的在体内四处乱窜。

    酒叔心中大骇,急忙闭目调息,而双眼由于受到那七彩光芒的刺激不自觉地留下了两行泪水。

    过了一会,酒叔脑海之中的那种晕眩感才稍稍退去,体内的气机也恢复了控制。

    酒叔睁开双眼,不敢再去看元宵胸前的剑痕印记。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七彩光芒,仅仅是砍了一眼,就差一点让自己走火入魔。

    他把记忆中所有兵刃的模样都过了一遍,还是理不出丝毫的头绪。那模样古怪的兵刃,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以他以前随同元宝山庄商队多年来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那个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剑痕印记恐怕非同小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一柄兵刃可以散发出七彩光芒的,而且还能影响他人的气海。

    酒叔心中疑惑不解,又不能去找人解惑,他猜测元宵下午在演武场握剑而断和现在的昏迷不醒应该都和这个古怪的剑痕印记有关,但此事恐怕又涉及到元宵身世的秘密,不能为外人道。

    当初他在路边的雪地里和大黑发现了襁褓中的元宵,看当时的情况明显是被追杀所至。而当年在江湖之上同样发生了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剑宗被灭。如今的元宵身上又出现了这个古怪的剑痕,看来元宵这孩子多半和剑宗大有关联。

    酒叔看着昏迷如同熟睡着的元宵,用那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元宵的小脸。虽然元宵和他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但这十年来,早已胜似亲生,哪怕有那么一点伤害到元宵的可能,酒叔都不会去做。

    酒叔思量再三,为了元宵的安全,他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发现深藏心底,不告诉任何人。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将元宵原先胸前的衣服盖了回去,遮掩住剑痕,然后悄悄地走出屋外。他来到院子里,伸手在外,任雨水打湿手掌,雨水顺着他手上的纹路缓缓汇聚于他的手掌之上,不一会就满而溢出。

    酒叔收回手掌,甩了甩手上的雨水,眉宇之间的坚毅之色更甚。不管元宵真正的身世如何,他都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元宵。为了保护他,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让他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二天天亮,下了一夜的春雨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一缕柔和的阳光从窗户上照进了元宵的房间,昨日酒叔打开窗户散烟味之后,就没有再关回去过。阳光顺着地上,一直倾泻到元宵的床边,再一点点地上爬,移动,来到了元宵的小脸之上,如同一个温柔的母亲轻吻自己熟睡的孩子一般。

    就在这时,差不多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元宵毫无征兆地翻了个懒腰,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气。他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用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身上并没有训练一天之后的疲惫感,相反,到是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龙精虎猛,全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他正要起身,眼角的余光瞟见了趴在床头上熟睡的酒叔。

    酒叔从昨天夜里一直到现在,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生怕元宵突然的半夜醒来找不到人。

    元宵看了看熟睡着的酒叔,用手轻轻地推着酒叔的手臂,轻声唤道,“酒叔,酒叔。”

    酒叔由于心里一直担心着元宵,直到天亮时分才刚刚睡去。元宵的小手刚刚碰到他就把他惊醒了。

    酒叔抬起头来,看着床上已经苏醒的元宵,眼神一亮,惊喜地叫道,“元宵。你醒了,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啊,酒叔,我怎么在家里,还有你怎么睡在这里啊?”元宵拉着酒叔的手,不解地问道。

    “还问我,你自己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忘记了?”酒叔一边反问元宵,一边用手摸了摸元宵的脑袋,眼中满是怜惜之色。

    “昨天”?元宵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继而一拍脑门,说道,“对了,昨天我在演武场拿兵器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酒叔关切地问道。

    元宵挠了挠小脑袋,语气迟疑,“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一时间,他还真无法描述当时的情况。

    “没事,慢慢想。”酒叔看着刚刚醒来的元宝,并没有着急,只要他能想过来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元宵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认真地说道,“昨天下午,司徒教头让我们在演武场上见识真正地兵刃,轮到我选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兵架上的利剑之后,我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仿佛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我拿起眼前的那柄剑。但是等我拿起来的时候,感觉那个声音又在不断的催促我丢了它,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就像那个声音很嫌弃那柄剑一样。我不肯放手,那个声音就在不断的强迫我丢了手中的利剑,后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酒叔,元宵没有隐瞒,将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的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详细地告诉了酒叔。

    随着元宵的描述,酒叔原本就已经深皱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地又深了几分。他越来越肯定昨天在元宵身上发生的事情,应该就和元宵胸口的那个剑痕印记有关。

    一旁的元宵说完也没有再言语,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酒叔,他也不明白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咕咕咕!”一声从元宵肚子里发出的声响把酒叔从思索中来了回来。

    酒叔笑着指着元宵的肚子道,“肚子饿了,想吃什么?酒叔给你去做。”

    “我要吃鸡蛋面,鸡蛋要煎的,不要煮的。煮的我可不吃啊!”元宵立马来了精神,还不忘提要求。

    刚刚醒来的时候不觉得怎么饿,现在被肚子一提醒,元宵到是真有点觉得饿了。

    “行,鸡蛋面,鸡蛋要煎的,不要煮的。”酒叔暂时把烦心事抛着脑后,笑着答应了元宵,又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这孩子从小就古灵精怪,吃东西也是一样。

    这时,元宵突然翘起鼻子在空中使劲的嗅了嗅,脸色古怪的盯着酒叔问道,“酒叔,你是不是又抽烟了,还是在我房间里抽的?”

    刚刚转身的酒叔嘴角抽搐了一下,装作没有听到,脚底下的速度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元宵的房间去了厨房。

    酒叔快速离开心虚的表现出卖了他。

    他的身后传来元宵气愤的高声叫喊声,“酒叔,你别跑。敢做不敢认,还是不是大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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