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不理的话,他依然还能拉秦家下水,所以,他最终同意了王得财和秦三爷的谋划。

    没法子,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只能对不住福爷和罗九了。福爷和罗九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挡了秦家的财路。

    于是的,这天傍晚,冯大牛终于从田家出来,然后一路晃悠悠的去了李家。顺手还买了一提桂花糕。到得李家不远,就看到福爷正蹲在李家门口桂花树边上的青石板上,正抽着旱烟袋呢。

    李景福这两天还在纠结着秦家的事情,心情不太好,但心情不好归心情不好,他却也决不容别人打李家的主意的,于是自然的挖坑布局。

    然后等待着事情的发生。

    果然,他这一烟袋的烟抽完,就看到冯大牛远远的过来,于是便眯着眼打量着他。

    “嘿,冯爷,你这是去哪里啊?”李景福问道。

    “我还能去哪里啊,这不过还在正月吗,顺道路过徽州,来看看福爷,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这时,冯大牛远远的过来了,笑着回答李景福的话,随后还提了提手上的桂花糕。

    “不太好啊。”李景福斜了他一眼。很是干脆的道。

    “怎么了?什么事让福爷发愁?”冯大牛上前装着很熟的样子道。

    “让我发愁的正是冯爷啊。”李景福直接的道。

    “我什么事让你发愁了?”冯大牛听着李景福的话,心里不由的就咯噔了一下,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是做为马匪,长年刀头舔血形成的一种敏感。

    “听说。当年我在的那只商队被劫杀也有你的功劳啊?”李景福这时盯着冯大牛道。

    “你别胡说,当年你那只商队可是被鞑子劫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冯大牛故做发怒的道,但额上却冒起了汗,果然的之前那种不太好的预感应验,当然这种事情他嘴上自然是死不承认。

    当然,李景福对这个事情怀疑。冯大牛也并不太奇怪,只因着这事情,苏州巡察府已经在调查,便是他如今。也被朝廷通揖了,李景福质问他也在情理之中。

    “哦……”李景福拖着长长的音道,不置可否,随后磕了磕烟袋,站起身来。然后招呼着冯大牛进门。

    冯大牛松了口气,只要进了李家的大门,那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只等着秦家和王得财府衙安排好的人来抓就成。

    只是冯大牛再也没想到,他刚一进门。门两侧便是刀光一闪,两把腰刀就直贴上了他的脖子,他额头更是布满了汗珠子:“李景福,你这什么意思?”

    冯大牛大声的喝问。

    “我有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怎么意思呢?你可正在被朝廷通揖呢,不思着跑路,去提着桂花糕来我这里窜门子,敢情着冯爷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只是我们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交情了呢?倒是让我有些受宠惹惊啊。还有我还也很奇怪,冯爷一向多疑,你难道就不怕我一会儿去衙门报信,今天这行为可不符合冯爷的行事惯例啊。”李景福挥着手道。

    “呵呵,福爷说笑了,怎么着都是北地混过饭的,总有些面子情份吧,我自是信得过福爷的,还有,这玩笑可不能开。”

    冯大牛用手轻轻的指着还架在他脖子上的腰刀道。

    “我这可不是开玩笑,我这也是为着我的小命呢。”李景福说着,随后却是抛下一个炸弹:“秦家和姓王的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让你连命也不要了也要拉我下水?”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冯大牛脸色大变。

    “听不懂?还是装不懂?”这时,李贞娘从门口进来,冲着冯大牛道,她知道,接下来有关秦家的事情,自家老爹不便说出口,自然由她来说:“当年的商队被劫杀,是秦家让你给鞑子送的消息吧,这事情,去年苏州按察府那边的人就盯上你了,你一开始还不知道,只是有一天,你接到了一封信,才知道这事情,然后你就出现在了徽州田家,再不久秦三爷就从北地悄悄的来了徽州,你们三个人一起,布了一个好大的局,目的就是要坑了我们李家和罗家,对吧?”贞娘慢条斯理的将王得财,秦三爷的布局说了出来。

    听得李贞娘的话,冯大牛大惊,他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李家人的眼里了,不过,他现在目的也达到了,既然已经拆穿,便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法子,为着我自己的命,只得委屈你们了,你们别怪我,要怪就怪王得财和秦家去。”

    “你怎么就能保证你这么做能保住你的命?”这时,罗文谦靠在门边冲着冯大牛道。他前天晚上就已经到了回徽,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能不能保住我的命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冯大牛道,心里却在默数着时间,从他进李家,这也差不多有两刻钟了,秦家和王得财安排的人应该快到了。

    “嗯,有这信心是好事儿,这样,我说个人,不知你还记不记得?”罗文谦这时摸了摸鼻子又道。

    “什么人?”冯大牛一脸狐疑的问。心里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一切并不会如王得财和秦三爷他们安排的走。

    “赵真,你还记得吗?”罗文谦道。

    “你怎么会提他?”冯大牛这时真是是惊跳了起来,心里是翻江倒海,赵真可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只因着我刚从北地回来,宣大人和颜大人已经抓捕到案,不过。戚帅着两人戴罪立功,这个消息便一直没透露,如今。我跟你说个最新消息,把汗那吉投降了。赵真也被抓了,甚至,赵真已经把当年的事件全都供了出来,如此,你真以为秦家还能保得了你?他们是自身难保了!”罗文谦看着冯大牛那面如死灰的脸色道。

    “那你们想我怎么做?”听着罗九说这些,冯大牛就知道秦家完了,王得财和秦家在布局。可这局却布到李家和罗九事先挖好的坑里去了,这不是找死吗?

    “只要你说出事实。”贞娘在一边道。

    其实有赵真,有把汗那吉的证词,冯大牛反不反水都无所谓。只不过,王得财和秦家利用冯大牛给李家和罗文谦挖坑,若是这回被冯大牛反水,那想来更能让人痛快一点。

    冯大牛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

    而李家人和罗九也不在理会他。如冯大牛这样的人,为着他的小命,自会明白怎么做对他最有利的。

    这时,天色暗沉了下来,一道闪电从灰蒙的空中划过。随后却是撕裂人心般的炸雷声,而几道闪电,几声雷一过,便是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从空中砸了下来,没一会儿,整个青石板的地面就冒着白色的水花。

    就在这时,一队衙差由府衙的捕头带着,将李家八房团团围住。

    李家八房的大门,侧门和后门都被人看了起来。

    “都给我守好了,莫走了钦命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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