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明池休息了一天,等待雨势展缓后,曹华飞马赶回了城中。
    扈三娘这一天一夜吃了太多苦头,回到家里,便如同兔子钻进了窝里,火急火燎的就跑回了自己的屋里,大门紧闭,最后又把绿珠叫过去,估计是诉苦去了,为此绿珠还偷偷跑过来劝了一句:“公子,你别吓唬三娘啦,她胆子小着啦....”
    曹华点头轻笑,在小丫头脑袋上揉了揉,便转身来到了主院,和靖柳商量出书的事儿。
    秋雨断断续续没法出门闲逛的缘故,后宅的丫鬟们都跑到了花园旁探头观望。
    女子嬉笑声不断,三张桌子在游廊之中一字排开,十二个姑娘坐了三桌,正在桌子上血战到底。绿珠被扈三娘叫去了,环儿顶上,玩的很是开心,打眼瞧去就和赌坊似的。
    曹华走到跟前,也没人招呼他这个大相公,只能颇为无趣的靠在廊柱上,看着桌子上的嬉笑嫣然。
    陈靖柳身着袄裙,认真的码着桌上的雀牌,手边放着一大堆银子。
    谢怡君身着大红长裙,旋转着手上的玉质小牌,女王气息十足。
    赵天洛仪态端庄,一副大妇的风范,不时说上几句。
    寒儿则脸色严肃,认认真真的码牌出牌,一丝不苟。
    旁边苏香凝这一桌这边,气氛就要轻松的多。
    苏香凝温温柔柔的和李师师说着话。
    李师师则眼神略显挑衅,一直盯着对面的祝曲妃。
    祝曲妃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半点不在乎对面敌意的目光。
    赵霏不太会,完全就是陪玩。
    与这两桌的和和气气想必,最后一桌可谓是修罗场。
    沈雨和玉堂全神贯注,认真琢磨着每一张麻将,生怕输了银子。
    环儿也不甘示弱,哪里肯把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当送出去。
    荆雪正忙着剧院的事儿,手头很紧,颇有把沈小富婆吃干净的意思,四个人连话都不说,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而作为曹家的嫡长子,一岁出头的小曹安,此时茫然的被茶姑抱着,乌亮的大眼睛不停在诸多姨娘跟前转悠,似乎是在疑惑以前一直把他当宝贝的姨娘,怎么都不搭理他了。
    曹华摇头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小曹安抱着哄了哄,轻声到:
    “乖儿子,你娘亲们都不要你了,以后记得孝顺爹,来,叫声爹听听。”
    小娃儿眨了眨眼睛,似乎回忆起曾经被恐吓的经历,偷偷瞄着远处的娘亲和赵霏,似乎是在求救。
    曹华目光微沉:“叫爹!”
    小娃儿嘴顿时瘪了,又不敢哭,奶声奶气的开口:
    “叫爹!”
    “.......”
    嬉笑声不断的游廊,刹那间鸦雀无声。
    曹华愣在当场,看着怀里的小娃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张着嘴半晌,下意识继续说道:
    “叫我爹。”
    “叫我爹...”
    小娃儿奶声奶气的跟了一句,眼睛不停寻找着娘亲,眼看就要哭了。
    “呀——”
    “小公子会说话啦!”
    “哈哈哈,姓曹的,你...哈哈哈...叫我爹...”
    “小郎君,快给我抱抱,来,叫娘...”
    “祝曲妃!你又想被撵出去是不是?我才是他娘!”
    赵天洛急急慌慌从桌子旁起身,跑到曹华跟前,挤开想要和她抢儿子的祝曲妃,凑到小娃儿跟前,激动难掩:
    “乖,叫娘!”
    一大帮子姨娘围的水泄不通,小娃儿显然被吓到了,‘哇——’的哭出了声。
    赵天洛满眼焦急,连忙哄着:“不哭不哭,乖,叫娘。”
    “娘~”小娃儿伸出胳膊,想让娘亲抱着。
    曹华回过神来,有些恼火的抖了抖儿子:“叫我爹。”
    “叫我爹....”
    “嘿——”
    曹华抬手就要家法伺候。结果自然是被一帮子姑娘口诛笔伐,直接把小娃儿抢了过去。
    陈靖柳双眸满是恼火,推着曹华的后背把他往出撵:
    “曹贼,你一边呆着去,有你这么教小孩子的?”
    曹华被凶巴巴的陈姑娘推出游廊,略微无奈的摊开手,只能在远处干望着。
    抬眼瞧去,其他姑娘都围着小娃儿,说着些“叫娘、叫二娘、叫女王、叫四娘....我才是七娘、你凭什么当七娘....”之类的话。
    而带孩子最久的赵霏,不太喜欢往上凑,孤零零的站在外面观望,眼中有点羡慕,想开口又不好意思。
    曹华摇头轻笑,抬手招了招:“霏儿姐,你过来。”
    赵霏回过神,便带着丫鬟茶姑缓步走到了跟前,温柔道:“相公,怎么啦?”
    曹华看了看游廊,估计短时间没他说话的份儿,便拉起大姨子的手,走向后宅:
    “肚子还是没动静?”
    赵霏抿了抿嘴,看向游廊里众星捧月的小娃儿,幽幽叹了口气:“唉...每天都找医女过来号脉,一直没反应....宅子里的姑娘,就数我和祝曲妃年级大,她们二十左右可以不急慢慢等,我和祝曲妃却是不敢等了......女人总有老的一天,万一那天你觉得我老了,身边又没个儿子闺女.....”
    曹华搂着大姨子的肩膀:“你就比我大几岁,我怎么会嫌弃,别瞎想。”
    赵霏哼哼了一声,走到僻静处,才把脸颊靠在曹华的肩膀上,柔柔弱弱:“哼...喜新厌旧的人我见多啦.....我们同房的次数也不少,基本上每两天都会同房....我还按照医女的叮嘱,垫着枕头多躺一会儿....这么久没反应,是不是你不行?”
    曹华脸色微沉,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下:“我行不行,你还不晓得?洛儿不就怀上了嘛。”
    赵霏幽幽一叹:“宅子里这么多姑娘,就洛儿怀上,肯定是你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曹华的体魄强悍的令人发指,天天晚上伺候十几个娘子其实也扛得住,掏空肯定是不可能。他想了想:“嗯...和洛儿怀上,好像是事前吃了蒙汗药,休息了一阵儿才成功,估计是这个原因....”
    赵霏倒是记得这个,连忙偏头:“茶姑,去找御医开几副蒙汗药,要比较猛的哪种...”
    “诺。”茶姑偷偷笑了下,连忙就跑了下去。
    曹华满脸黑线,摇了摇头,带着赵霏回到了后宅的卧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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