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无垢的雪花,铺在院落里,走在上面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也许是身体的年轻化,带来了些许的行为幼稚化。闻起航对边走边踩雪这件事情,似乎是情有独钟。
    随在一旁的谭凤仪,看着闻起航这乐此不疲的样子,不由的暗自摇头。
    两年多的朝夕相处,依她的智慧,已经能够看清眼前这名男子,最多不过就是中人之姿,与那些真正的天纵之才相比,无论是智慧还是机变,都无法比拟。
    她有些想不明白,远在峨眉的师父,为何会认定这个家伙就是改变峨眉命运的关键。
    毕竟师父她老人家,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家伙,若是见到他此刻的幼稚模样,不知她老人家还会放心将峨眉的命运,托付给这个家伙吗!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但是处于对自己师父的绝对信任,以及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谭凤仪心中轻叹一声,还是重复方才的问题道。
    “动什么身?”闻起航发愣道。
    “去峨眉。”谭凤仪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出言解释道。毕竟对于一个傻子,不能太过心存幻想。
    “不是说好,明年开春的吗?”闻起航纳闷道。
    “情况有变!”谭凤仪不悦道。
    “你那个什么周师兄给你来信了?”闻起航撇嘴道。
    “没有。”谭凤仪摇头道。
    “那你着什么急?”闻起航无语道。
    “谢灵韵去蜀中了........”谭凤仪再次解释道。
    “这........有关系吗?”闻起航发傻道。
    “你不要装傻,行不行!”谭凤仪咬牙道。虽然这个家伙是不太聪明,可是也不至于傻到这个份上吧!这明显就是在故意装傻。
    闻起航挠了挠下巴道:“你要对你师父有信心嘛!她老人家不是已经预言了三年之期,离现在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你就放宽心吧,别着急。”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出尔反尔?”谭凤仪冷声道。这个该死的闻起航,在这里推三阻四的,感情那不是他的师父,就可以不用管人的死活了。
    “怎么可能........”闻起航信誓旦旦道:“不说别的,就我们俩可是过命的交情,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谭凤仪不耐道。谢灵韵身为白莲教护法,如此重要的人物,现在已经动身去了蜀中,这就说明张行勤近期肯定会有大的动作。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牵连到了峨眉,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闻起航叹口气,无奈道:“我现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岂能说走就走。”
    “那你明天就去找陛下辞行。”谭凤仪紧逼道。
    “........”这个该死的妖女,感情朝廷是你家开的啊!说辞行就辞行。闻起航咧了咧嘴,无语道:“可以,前些天,我刚将新律呈了上去。陛下看过后,大概就会找我去问询,我会借机提出来的........对了,陛下,若是不同意我辞行,怎么办?”
    “这........”谭凤仪沉吟一下道:“我会去说明的。”
    “........”有个皇帝做师兄,就是好!若抓丁抓的是丞相一级的官员,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任由这个妖女胡来,可是借调一个自己这样不入流的官员,怕是很难会驳了这个妖女的面子。
    “若是陛下那里没有问题,那我们后天,就应该能动身了吧?”谭凤仪用如玉的食指点着她洁白的下巴,思索道。
    “后天?”闻起航翻个白眼,吹气道。
    “有问题吗?”谭凤仪蹙眉道。
    “当然有问题。”闻起航正色道。
    “什么问题?”谭凤仪皱眉道。
    闻起航轻咳一下道:“你好好想一想,我们这次去蜀中,要对付的可是张行勤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以及他手下过万的白莲教徒,所以,我们必须要事先未雨绸缪才行!
    就我们两个这样单身匹马、毫无准备、有勇无谋的前去,是去救人呢?还是去找死呢?”
    “........”谭凤仪贝齿轻咬红唇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她不得不承认闻起航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两个人就可以解决峨眉的问题,那她师父也就不至于被逼无奈闭关三年了。
    闻起航清清嗓子道:“首先,我们得准备人手,越多越好,最好是能说动陛下,借调给我们一支兵马........”
    “你做梦!”闻起航话还未说完,谭凤仪就果断将其打断了。借调朝廷兵马去解决私人恩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除非这个皇帝比商纣还要糊涂。
    “难道你去找陛下说,也不行?”闻起航玩味道。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谭凤仪气闷道。
    “好吧,我承认这个是有点难度........”闻起航咂咂嘴道:“其次,我们要准备一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嗯。”谭凤仪点头认可道。
    “既然我们不能从陛下那里借兵,那就只能用我们自己的人手了。不过呢........”闻起航沉吟不语。
    “不过什么?”谭凤仪连忙问道。
    “不过这个要凭自愿,这毕竟是我们的私人恩怨,牵扯到别人可就不好了,尤其是在知道可能会危机性命的前提下........”闻起航解释道。
    “你........”谭凤仪欲言又止,她倒是很想光棍的说,既然你知道会危及自身的性命,那你也凭自愿好了,想退出就退出。可她又怕说了,以闻起航这不要脸的脾性,真撂挑子不干了,可怎么办!毕竟要救的是她师父的性命,若是她自己的,早让这个该死的混蛋,有多远滚多远了。
    “好........”谭凤仪低声道。说是自己的人手,其实也只能是闻起航的人手,而闻起航能调动的人手,无非也就是从颜神一道来的那些学子。要让这些与她非亲非故的人,舍弃性命去冒险帮她,她还是有些抵触的。
    闻起航掰着手指道:“既然你也认可了,那我们就来说说,这个准备人手与武器,所需要的时间........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虽然没有做过将领,但你肯定见识过,毕竟你也与我一道参加了两次平叛,这个大概的流程,想必你还是知道的,这里我就不细说了........”
    “说、重、点!”
    眼见这个妖女怒火开始狂飙,闻起航连忙轻咳一声道:“重点就是,后天,我们绝对走不了。”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动身?”谭凤仪握拳咬牙一字一句道。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询问了,都说事不过三,谭凤仪决定,若这个家伙,还在推三阻四,就要给这个家伙好看。
    “开春以后。”闻起航微微一笑道。
    “........”
    谭凤仪现在真有宰了眼前这家伙的冲动,开春以后,这不就等于她前面的那些话都白说了,这不还是之前那个已经定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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