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带着尖锐的啸音从身边飞过,巴格尔感到有什么东西飞溅到头盔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透过面甲钻进他的鼻腔里。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些液体属于被炮弹击中的袍泽。巴格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握住马枪的手,指关节开始发白。
    近了!再冲出十步就到开火的距离!
    这短短的十步,巴格尔感觉是如此的漫长。每时每刻都有袍泽落马,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
    “开枪!”
    终于到了射击距离,巴格尔举起马枪,发出声怒吼,狠狠地扣下扳机。
    冲阵途中被动挨打,早就让靖北军士兵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听到巴格尔的吼声,纷纷举起马枪射击。
    “砰!砰!砰!”
    瞬间枪声大作,退入营地中防御的罗斯人中传出几声惨叫,但有寨墙阻挡视线,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不过罗斯人射击也没有刚刚的准头,靖北军受到的压力减轻的不少,转眼就杀到了营地外。
    巴格尔掏出枚手榴弹,还没有扔出,感觉胯下战马脚步踉跄一下,还没有做出反应,战马就扑倒在地。
    巴格尔也被战马甩了出去,一路翻滚着撞到了寨墙上。刚从地上爬起来,头上就被狠戳了一下,连头盔都掉在了地上。
    巴格尔手脚并用的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从寨墙缝隙中收回的十字剑。
    “狗曰的罗斯人!”骂了一句,巴格尔向前滚去,顺势拉开手榴弹的引信,塞进营寨的缝隙之中。
    不理会里面传出来“叽里咕噜”的惊呼,巴格尔快速跑出去几步,双手抱头爬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巴格尔觉得胸口一闷,接着就是漫天的尘土木屑落下。
    转头看去,罗斯人的寨墙被炸出来一个大洞,周围的寨墙也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倒塌。
    “套索!给老子拉倒这些破木头!”
    是瓜尔佳的声音,立刻有几名士兵冲了上来,可他们还没有靠近,缺口出传来激烈的枪声。
    那几个准备使用套索的士兵纷纷中弹,后面的人见状连忙还击,双方在缺口出激烈的交火。
    感受到头顶乱飞的子弹,巴格尔咬咬牙向一侧滚了出去。他的身影一动,就被罗斯人发现,几颗子弹打在他刚刚停留的位置,慢上一步身上就会多处几个血洞。
    巴格尔爬到一名同伴的身前,摸出两颗手榴弹,咬咬牙拉开引信,大叫着冲向缺口。
    “啊……!”
    罗斯人被手握手榴弹的巴格尔惊呆了,这人是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吗?
    “开火!快点杀了他!”罗斯军官的怒吼中,罗斯士兵纷纷调转枪口,对准了巴格尔。
    巴格尔没跑出几步,身上就连中数枪,身体倒下的瞬间,也扔出了手榴弹。
    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划过一道弧线飞向缺口。守在缺口处的罗斯人仓惶逃窜,但一切都已经迟了。
    “轰!轰!”
    两声巨响过后,摇摇欲坠的寨墙,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塌,露出里面满脸惊恐的罗斯士兵。
    “杀!”
    一声声带着愤怒的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靖北军士兵高举马刀冲向罗斯人,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为袍泽报仇,哪怕是火枪、火炮都不行。
    当靖北军冲进营寨的一刻,罗斯人就已经注定失败。面对一群杀红眼的靖北军,他们所做得罪一切都是徒劳的。
    深入敌后,又被人偷袭,罗斯人的士气本就不高。若不是还想要逃命,早就举手投降了。
    寨墙被攻破,也击碎了罗斯人心中的那道防线。靖北军尽管人数不占优势,仍然杀得罗斯人节节败退。
    ……
    “小今次郎!看到了没?这才是咱们靖北军的儿郎,若不是瓜尔佳大哥的命令,我早就上去杀个痛快了!”
    距离营地不远的一处土坡上,那日木急得直搓手,却碍于军令不甘擅自出击。
    今次郎激动的小脸通红,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大战。尤其攻破营寨的那一刻,激动的原地跳了起来。
    心中有什么东西仿佛被点燃,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那日木大叔!咱们也参战吧!总不能看着别人拼命,咱们躲起来吧!”今次郎的话让那日木十分心动,但却有些犹豫。
    “不好吧!瓜尔佳大哥可是让我保护你,万一……”
    “没有万一!你看,咱们都快要赢了,再不参战就迟了!你不是一直说,男人就应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吗?
    如今上了战场,却只作为一个看客,岂不是白参军了一场?
    那日木大叔!咱们就跟在其他人后面,肯定不会有事的……”今次郎心中已经按捺不住,一个劲的劝说那日木。
    那日木满脸的为难,巴格尔违抗军令的下场他看到了,虽然不是有意为之,还是被一撸到底。
    万一瓜尔佳大哥生气,可就……
    “快看!罗斯人要跑……!”
    那日木还在犹豫之时,被今次郎的声音打断。抬头看去,只见罗斯人营地中,冲出一百多骑,向着他们这边逃窜。
    那日木眼睛一亮,拍手道:“太好了!罗斯人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能怪我违抗军令!
    兄弟们!咱们露脸的机会来了,堵住他们,别让罗斯人跑了!”说完那日木跳上战马,径直冲向罗斯人。
    “得令!”
    小队中其余人纷纷上百,大笑着跟在后面。看他们的样子根本不像上战场,更像是参加一场狩猎。
    今次郎却急了,他的个子小,骑的也是一匹没长大的小母马。平时赶路还不觉得什么,轮到冲阵就傻眼了。
    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从身边奔过,而他却落在后面吃灰。
    “那日木大叔!给小侄留一个啊!”今次郎急了,对着前方的背影喊了起来。
    “行了!肯定给你留一个,见见血!到时候别手软,被吓尿裤子了!
    哈哈哈!!”那日木爽朗的笑声传来,引得其他人跟着大笑起来。
    今次郎不知道被气的,还是激动的小脸通红,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却拿前面的人没有办法。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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