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睡得很沈,显然昨晚是真的累坏了。

    张濡生看著那张明明平凡无奇却百看不厌的脸,算是理解“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样的话了,在他眼里,沈沫文真是什麽都好,就算是偶尔爱说教一点,罗嗦了一些,他也乐得捧著脸凑上去,有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们好像会就这样一辈子走下去。

    他舍不得起床,便又眯了一会儿,一直到十点左右,身边的人终於有了动静,揉著眼睛往他肩膀处蹭了蹭。

    “唔,濡生?几点了……”

    “快十点了,睡醒了?要不要再躺会?”张濡生说著低下头给了对方一个早安吻。

    逐渐清明的沈沫文看了他一会儿,耳根突然就红了,微长的睫毛刷过他的脸,让他心里也痒痒的。

    张濡生知道对方一定是都想起来了,那呆楞的表情让他控制不住地更加想去逗弄,於是他凑到男人耳边低声道:“昨天晚上你好可爱,眼睛都哭红了。”顺便手也很犯贱地由对方的腰上滑到了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捏一把。

    沈沫文涨红著脸,突然将他一把推开,随後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团成了一个蛹。

    张濡生先是一惊,然後憋不住地爆笑出声,大概是听到他的笑声,那一团被子又愤愤地扭动了两下。

    “咳,沫文,我不笑了,真的,赶紧出来吧,要憋坏的。”张濡生憋著笑扑过去把裹著被子的男人抱在怀里,奈何对方是铁了心,无论他怎麽劝,就是不肯出来。

    张濡生这边正和被子里的人较劲呢,那头门就开了,小家夥揉著眼睛走了出来:“爸爸……我饿了……”

    於是张濡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扑上来的沈笑笑给连著“揍”了好几下。“你敢欺负爸爸!!”

    “嘶……臭小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你爸爸了!”

    “爸爸都被你包成粽子了!!你还不穿裤子,臭流氓!”

    “……小祖宗你又乱看什麽电视了,嗯?!好了好了,我的错,那你快去把你爸爸拉出来!”

    沈笑笑还真听话地跑去拉被子,这下沈沫文扭得更起劲了,恨不得直接裹著被子跳进厕所里,这一身的“蚊子块”能给儿子看到嘛?!可最後抵不过一大一小的左右开弓,他还是憋红了一张脸探出头来呼吸,头发乱七八糟地翘起。

    “张濡生!!还不快去给儿子烧饭!!”

    “是是是,我去烧我去烧,走!小流氓!刷牙洗脸去!”自认有错的张先生一把抱起小家夥,哼著歌往外边走去,留下沈先生一个人捂住了屁股哼哼。

    吃好早饭,沈沫文扶著腰去阳台浇花,要说这装修後唯一有什麽遗憾的,就是原本阳台上的花草鱼缸都没地儿放了,他留了两盆最喜欢的花放在窗户外边的支架上,其他的都送去了父母家,至於鱼缸则摆到了客厅,张濡生给他换了一个新的鱼缸,里面还有氧气棒和过滤器,比原来的好看许多。

    “小沈?房子装修好了啊!”隔壁的金老又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看到他笑著打招呼。

    沈沫文点了点头,觉得果然还是这个住惯了的小地方亲切,他正要开口,肩膀就被一把搂住了:“哟,金老,好久不见啊!”

    老人家被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扶准老花镜仔细一看,才笑呵呵地道:“原来是小张啊,这麽早就来找小沈玩?”

    “是啊,是啊,以後天天都来找他玩。”张濡生一边笑,一边抽著气抓住在他腰上使劲捶的手,小声道:“再掐我可就亲你了啊。”

    沈沫文拿著水壶往他脸上一喷,听对方一声惨叫,笑眯眯地走回了屋里。

    ☆、bsp;32

    张濡生一旦住进了沈沫文家,就各种耍赖地不肯走了,今天拖到十一点,明天说没末班车,到後来索性直接往床上一扑装死,沈沫文拿他没办法,劝了几次以後也作罢。说实话,他到现在都还觉得两人并没变得和以前有多不同,还是一样地聊天、吃饭、散步,只是当对方探头过来吻他的时候,他可以非常坦然地接受,一想到这个人从此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以伴侣的身份,这也让他异常的满足。

    等把沈笑笑冬天的高领毛衣和厚外套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底了,沈沫文的衣柜从原来极其简单的一些衣物塞成了满满当当的各色衣服领带甚至是围巾,床头柜也被某台手提电脑和杂七杂八的文件霸占,厕所里更是摆满瓶瓶罐罐的男士洗面奶、须後水,连古龙水都有,不用说,全部都是张濡生的。

    沈沫文从一开始的眼花缭乱到每次都分不清哪件是哪件再到不用对方讲他都能很顺手地报出什麽颜色的领带在第几个抽屉衣服在左数第几件时,他就明白张濡生是真正地走进了自己的生活里。

    “天都还没亮,这麽早起来干什麽……”

    才刚下床,腰就被抱住了,沈沫文无奈地把眼都没睁开的男人塞进被窝里,张濡生是畏寒体制,冬天特别怕冷,手脚也很难捂热,以前他一个人住时都是开空调,到了沈沫文这死活不肯开,说是要当勤俭持家的好“媳妇儿”,弄得沈沫文苦笑不得,也只好把自己当成人形暖炉供给对方抱著,偶尔再做些“让身体热起来”的活动。

    “什麽天没亮,现在都快七点了,你再睡会,我去给笑笑烧饭,等会你也赶紧起来,听见没?”

    裹著被子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重新睡了过去。

    沈沫文拿他没辙,走之前又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脚,确定是热的才放下心。

    结果一直等笑笑吃完饭要去学校了,男人还闷著头呼呼大睡,於是不等沈沫文发布号令,沈笑笑已经贼兮兮地笑著跑了过去,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了男人的哀嚎:“我靠,冻死我了!!臭小子能耐了啊,敢偷袭你大爸!”

    沈笑笑则是甩著捂热的双手跑出来向沈沫文邀功。

    沈沫文无奈地敲了敲儿子的头,转头向房里喊了声“出门了”,便先送笑笑去学校。

    初冬的街上怎麽看都有点冷清,他牵著儿子的小手,听儿子和他讲同班同学摔跤的糗事,心却跑回了家里。要说还有什麽遗憾的话,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地把张濡生带回家,甚至只能像金屋藏娇似的把他藏在家里,反倒是对方很大度地说没有关系……怎麽可能没有关系呢?对於父母,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强求什麽,喜欢上男人是他的事,没有道理让老人家也必须接受,可尽管如此,他始终还是对张濡生有份愧疚感。

    在喜欢上对方以前,他并没觉得同性相恋和普通感情有什麽区别,他想当然地觉得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可真的在一起了,他才发现,原来有一种感情,会是那麽的孤独。并不是所有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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