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忍着笑:“我以为你是看了我发在网上的照片,才火急火燎赶过来的。”

    当着这些人的面,周瓒当然不会承认他一看到陈洁洁晒出麻将和酒的照片,心里已冒出一股骂人的冲动。

    “你也喝了?”他走到祁善身边,明知故问。

    “她酒量好着呢。”陈洁洁想给祁善添酒。

    周瓒不言不语地挪开祁善的酒杯,又问:“今晚赢了吗?”

    “你说呢,她一吃三,我们裤子都输给她了。”郑微抢白道。

    “酒也喝了,麻将也赢了,走吧!”周瓒催促祁善,“我去你家拿点东西,顺便送你。”

    “哎,赢了就跑算什么?说好再打一圈的。”郑微不干了。老张也说:“现在还早,等会我送她也可以。”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祁善想要喝完杯里剩下那两口红酒,周瓒在她之前拿起杯子,二话不说将酒泼在一旁的绿植上。

    这下没有人说话了,包括祁善在内。

    周瓒抓起她的包,顺便拎起她的人,笑道:“她喝多了,你们没看出来?”

    待到两人出了茶楼,祁善才与他争论:“我哪里喝多了,你能不能讲点理?”

    “当着认识不认识的人你都敢喝酒,不嫌丢人?”周瓒语气冲得很。

    “发什么脾气,我没惹你吧?”刚才在其他人面前,祁善不想与他胡搅蛮缠。他们最近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是邀他打麻将,他自己不肯来,这通火气实在发得莫名其妙,“两杯红酒而已,你不灌我,我醉不了!”

    周瓒心道:果然是喝过了酒,连说话都比平时大声,态度之强横丝毫不逊于他。一想到再喝下去她没准就开始捏别人的鼻子,他不由心慌气短,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他站在茶楼廊檐的橘红色灯笼下,把橘子递给她。祁善低头看,橘瓣上的白络剥得差不多了,被橘皮松松裹着,在他掌心。她心中一动,过了一会又摇头。

    周瓒负气地将橘子两下塞进自己嘴里,想不到酸得厉害,“我去!”他绷着的脸皱了起来。

    祁善嘴角微扬,他便咽下了嘴里的酸涩滋味,脸色也好看了一些,“可以走了吗?”

    外面细雨斜飞,他们都没带伞。祁善犹豫片刻,“你不把车开过来?”

    “想得美,这点雨淋不死你,正好醒醒酒。”转瞬周瓒已将她推进雨中,祁善只能跟着他往停车处跑,他嫌她慢,又回头拖她的手。

    祁善气道:“喂,我穿着高跟鞋!”

    第四十三章 避无可避的沉没

    钻进周瓒的车,祁善急忙脱了外套,擦拭脸上的雨滴。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埋怨道。

    周瓒挽起袖口,故意把手上的水珠蹭在她袖口,不以为然道:“感冒也有个伴。”

    “鬼才跟你做伴。”

    “周子歉很有绅士风度,请问被甩的滋味痛不痛快?”

    说完他眼前一黑,祁善把外套狠狠甩在他脸上。

    “又拿我出气,这件事我可没插手。”周瓒顺手把外套扔往后排,讽刺道,“怪你自己没本事!”

    祁善瞪着他:“我是没本事,被人甩了还要看你的脸色。我找你哭诉了?出来打个麻将也被你搅和,你见不得我好过?”

    “我不找你,你打算一直当我是空气?”周瓒用力抽了几张纸巾按在祁善的耳边,“这里没擦干净。”

    祁善沉默地清理自己。

    周瓒又说:“我看不惯你忍气吞声的样子。周子歉是什么东西,你也任他这么欺负!”

    “我该打他一顿,还是到他和秦珑家里大哭大闹?”

    祁善沮丧的样子让周瓒更加生气,“要分手也不能是因为那种事!你长没长脑子,明明是周子歉想攀高枝劈腿在前,现在倒像是他抓住了你的把柄!别人会怎么想你?”

    祁善脸色一白,周瓒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可以接受子歉选择了别人,但心中始终有个疙瘩,仿佛这一切都因为她的过错,是她“奸情败露”导致子歉无法忍受,连带他们曾经有的关系都充斥着不堪的气味。

    “周子歉不是省油的灯。他不贪心,秦珑奈何得了他?告诉你好了,他们已经住在一起,老秦上哪都带着他,对外称他是我爸的长子。我爸也默认了,谁让他是老秦未来女婿呢。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不沾这个光。你呢,被人摆了一道还不吭声,只有吃闷亏的份!”

    “哑巴了,小事清醒,大事糊涂。”周瓒继续落井下石,“这就是你选择的‘稳定’伴侣,亏你还想跟他走!”

    “还不是怪你!”祁善恼道。别人可以批判她,周瓒这个始作俑者没有资格。

    周瓒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好好,怪我!可你不要总是活在食物链的最底端,想踩死毒蛇,自己要先成为猛兽……不想改变也行,找个猛兽做伴,你才可以一直是绵羊。”他开始还正经得很,不知不觉又往自己脸上贴金。

    祁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你不是猛兽,是禽兽。”

    “管他什么兽,我想让周子歉不痛快容易得很。”周瓒侧身问她,“要我帮你出这口气?”

    “周瓒我警告你,不许胡来!”

    她起初有些膈应,渐渐地又恢复如常,他说得像别人的事。既然已不打算再在一起,好与坏都不再重要,有点不甘心,但也在能想通的范围之内,“何必为这种事浪费时间……你不是说送我回家,现在往哪走?”

    “那边修路。”

    “放屁!”

    周瓒笑道:“一喝酒就骂人。窝里横!”

    茶楼距离祁善家太近,他自作主张地兜了一个大圈。祁善没有陷在周子歉离开的阴影里,周瓒的心情变得和新换的雨刮一样轻快,“从明天开始,下班后我去找你。闷在家里干什么?”

    雨越下越大,祁善看着车窗上一道道水痕,失落道:“我大概真的要找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千帆过尽的那种,什么都沉淀了下来,省得折腾。”

    周瓒嗤之以鼻,“老男人想‘折腾’也力不从心,你还不如出家算了。”

    “满脑子龌龊!成熟男人也可以很有魅力,要沧桑得恰到好处,腰杆笔直,有点白头发没关系,笑起来鱼尾纹很耐看,喜欢喝普洱,可以和我盘盘古玉聊天打瞌睡,最好还会打麻将。我觉得我心里也住了个老人。”

    “你该不会暗恋我爸吧?”周瓒大煞风景。

    “滚!”祁善恨不得踹他一脚。

    “我爸够成熟了,可他女朋友不比我少。”

    祁善被周瓒说得心如死灰。车里静了一会,他忽而又腾出手碰了碰她胳膊,不怀好意地笑:“我想起来了,30年后我也会是你形容的样子。不如我让你提前使用,你多摧残我,我会老得更快!”

    “我喜欢私人一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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