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面无表情,夜晚看上去十分恐怖。

    甲逊嘴角抽搐:“我说你们这些人……夏天都不怕长痱子的吗?”他们那会儿明明也经常也暗处行走啊,也没像小伍这家伙一样往脸上戴个几层面具,顶多随手扯块布把嘴巴给遮住拉倒。

    乙簇脸上尤带笑影,拍着小伍的肩膀嘱咐他:“往城南走,丙仞的宅子你认识,立春会给你安排个身份,到快天亮城门守卫最松懈的时候送你出城。”他想了想,憋着笑又补充道,“去的时候记得把面具都给摘了,换身正常的衣服,别把立春给吓到了,小小丙仞找你麻烦。”

    小伍认真地点了点头,至于表情,反正看不出来。

    他也光棍得很,除了把蜡丸用缝在衣服里,带了腰牌等信物,周身上下除了点钱就没有了,连换洗衣服都不带。

    甲逊想想也没多嘴,立春肯定会给这小子准备的。不说别的,总得有个出远门的样子吧?不然连城门守卫都会怀疑。

    等到小伍再次潜进黑暗里不见,甲逊松了口气,四下看了看:“丁方呢?”

    乙簇摇摇头:“这几天老往外头跑,小子大了,管不住。”

    他们走到堂屋里坐着聊了几句,就看见丁方一身夜行衣从外头围墙上跳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气进屋。

    “你干嘛去了?”甲逊眉头皱起问道。

    丁方却愤怒地把蒙住脸的布往地上一摔,气呼呼地坐下来。

    “你们倒猜猜立秋在哪儿!”

    立秋?

    甲逊诧异地看他,这名字他都多日不曾听到了。许是从立秋背叛郎主那一日起,大家都开始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轻易不会提起。怎么这会儿问他们这个问题?

    乙簇表情十分冷漠,眼里闪过厌恶:“你提那女人作甚。”

    丁方哎呦一声道:“你们还真是……既然是内奸,当然得时刻放在视线里,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他抢了甲逊的茶盏喝了几口茶,又塞了一个立夏先前端过来的奶汁枣泥卷,抹抹嘴继续道:“我这些天没事都在监视郡守府……哎说到这个,你说立秋就算是个证人,毕竟卖主在先,凭什么能住在郡守府呢!而且我观她房间,竟然住的是卫小娘子以前住过的那间闺房啊!”

    甲逊无力地扶额看他:“你竟然去偷窥女子闺阁?”连卫嫣住在哪里都知道,这算什么事儿?要是日后给大郎知晓,非得揍这小子一顿不可!

    丁方却满不在乎地龇牙:“立秋算什么女子?她是个叛徒!”他急得直拍大腿,“哎我不是要跟你们说这个!你们猜我今晚看到什么了?那女人正在收拾行李呢!问题是我看她铺在床上的一套衣服,怎么竟然是美人品级的礼服!”

    这下其余二者都变脸了。

    甲逊沉默半晌,迟疑地开口道:“乙簇,你说,难不成立秋一直都是……”

    乙簇默默地摇头,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心里已经有数,丁方年纪小,对宫闱不了解,但他们却很清楚。立秋一个小小婢女,且又出自中军府,与郎主关系密切,这样的人,国君不秘密处理掉已经很不正常了。如今看她竟然要一朝飞上枝头,只能说明,她根本从头至尾,就是国君的人。

    立秋,如今不过是要回去她原本的地方罢了。

    然而这样的事实,却让两人心中有如深秋一般冰冷。因为立秋并不是旁人,不是立春立夏她们,而是从郎主年幼之时,就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一步步走过来的人。

    这样的人啊,竟然是叛徒。

    乙簇长叹一口气,道:“从我们告之郎主到如今,郎主不曾提过她半句,许是早就知道了。”

    丁方稀里糊涂地看着他们俩儿:“这事……要告诉郎主吗?”

    甲逊便走到院子角落的那片竹子旁,一只翠绿色的小鸟听到声响从竹节里探出小脑袋瞅着他,他从怀里掏出绢布和碳条,许久也不知该写些什么。

    第115章 桃仁山鸡丁

    北草原已经开始逐渐步入漫长的冬季,牧草生长缓慢,草尖变得枯黄。一到夜晚,寒风凛冽,远处传来悠长的兽鸣。

    赵元蹲在火堆旁,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抚弄一只翠鸟柔软的头颅,看它一下一下地点着碟子里的水,娇小的身躯是那样不起眼,估计谁也想不到,就是如此不起眼的小东西,一次次地往来于西北大营和北草原之间传递消息。

    “阿父,信上说些什么?”

    赵谌浓眉紧蹙,看着手里的绢布半晌没有出声。赵元回头看了一眼,干脆起身到他身边,伸手拿了绢布,赵谌并不阻止,只是眉宇之间郁色更重。

    绢布上的字迹一板一眼,没有任何特色,赵元心里猜着是甲逊还是乙簇,低头细看,见上面写道:立秋着宫衣。

    “什么意思……怎么就五个字?”他困惑地把那条细细的绢布翻过来倒过去地看了,还是只有五个字。

    赵谌在一旁淡淡道:“宫衣唯有国君的妃妾才能穿。”

    赵元脑中似有电光一闪而过,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阿父这几天一直心情郁郁,他只当是原褚军队几次搜查所致,原来是为着立秋姑姑的事情!不,他不应再喊她姑姑,这称呼立春立夏立冬都配得,唯独立秋不配。

    他生在权贵人家,从小却被阿父教导,要叫立秋为姑姑,且尊她为长者。他没有母亲,阿父疼爱他,但毕竟身处朝堂,不能朝夕陪伴,恰是立秋温柔呵护,用心安排他衣食住行。他尚且如此难过,阿父又如何呢?

    赵谌似察觉他怜惜目光,苦笑道:“我原当她有苦衷,心里纵然知道她背叛,也掩耳盗铃……可如今看来,她从头至尾都并不是真正的立秋,既然源头都是假的,有没有苦衷,也不要紧了。”

    是吗?

    赵元想想,道:“阿父,先前你跟我说府里有奸细,我只恨不能亲手斩其首级。但是现在,我知道奸细是立秋,虽然生气,但却并不像先前那样愤怒了。”他见自家老爹侧头静听,便继续道,“就算立秋是国君的人,这么多年了,府里多少秘辛,国君似乎并不知晓哩。可见立秋对中军府,并不是没有感情。”

    他说的也是实情,立秋所为固然不可原谅,如果不是他爹早有谋算,如果不是那天夜黑风大,他们也许早就死了。但是他们毕竟没有死。

    一个人有没有真心付出,其实可以看得出来,当初他爹与范氏貌合神离,内院都由立秋一手撑起,想要动手脚,她明明有很多机会,甚至于不着痕迹地把他杀掉,伪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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