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西林灭亡的消息不只在东齐,在其他两国也掀起了轩然大波。相较于南卫的战战兢兢惴惴不安,北萧则显得平静许多。先前的内乱让北萧元气大伤,如今正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忙的晕头转向,懒理其他。
    南卫则不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静。南卫皇帝先前暗地里联系西林皇帝,在东齐和西林关系剑拔弩张的时候,派使臣出使西林,释放出强烈的合作信号。西林皇帝也曾表示,要将公主嫁给南卫太子,亲上加亲,加强合作。
    两国即将成为邦交的消息并没有瞒过齐霄昀,不过当时他正在养伤,不宜征战,只能派人去西林离间西林皇帝和南卫之间的关系,并加快了攻打西林的进度,势必要在两国结为姻亲之前,灭掉一国,断掉一只胳膊,让他难唱独角戏。
    南卫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且多为深山老林,国民也不多,但是南卫人皆擅长用毒。因其使毒出神入化,因此,其他三国人甚少和南卫人接触,又加之南卫禁止与外邦通婚,所以了解南卫的人少之又少。南卫,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
    古人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们对对手了解不深,不知对方深浅,只好对较为熟悉的西林下手了。不过,事情是相对的,他们对南卫了解的不深,同样的,南卫对他们也不甚清楚,彼此都是半斤八两,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南卫皇帝的小心翼翼非常有名,做什么都瞻前顾后,思考良多。说好听点,叫做未雨绸缪,实际上就是胆小懦弱怂。更加奇怪的是,南卫上至皇帝大臣下到黎民百姓,好像都是一个德行。都是一副岁月静好你我安然的样子。
    所以说,一直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南卫这次突然之间对西林这般热情,实在是古怪。不过,自从西林灭亡之后,南卫又迅速的缩回到自己的龟壳之中,许是担忧先前的事情被东齐发现,东齐誓不罢休,南卫皇帝居然派太子出使东齐。
    这一顿骚操作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如此的做贼心虚,赤果果的表明了他先前和西林的接触是图谋不轨,陆安瑾简直对南卫皇帝的所作所为叹为观止,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可爱又任性的皇帝,若不是南卫地处偏僻,估计早就被灭国了。
    “你说这南卫的皇帝怎地这般有趣啊,”陆安瑾懒洋洋的靠在齐霄昀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大手,“真不知道南卫的老百姓是怎么想的,居然推选这种懦弱性格的人当皇帝,他们也不怕把这位奇葩的皇帝把南卫给玩完了。”
    齐霄昀浅笑,“南卫人向来特立独行,做出这种选择也不足为怪。只是南卫太子即将到达东齐,从未有人见过这位南卫太子,不知道此人性情如何?南卫太子代表的即是南卫皇帝的意思,恐怕这次得慎重对待了。”
    陆安瑾不甚在意的笑了,“确实该慎重,医毒不分家,南卫人既然擅长用毒,那医术自然也很了不得。我现在不是病着的嘛,你得想个办法把他骗过来,这样我才有病愈的可能啊。”她演技浮夸,夸张的大叫道:“天知道,我都闷的快要长蘑菇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他也不想一直这般偷偷摸摸的翻墙而入,每每爬墙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一番,然后心安理得的接着爬。“谁也没有见过这位太子,万一他是一个草包,那该如何是好。到时候不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吗?”
    “唉,话不能这么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若是不能治病,咱们交个朋友也行啊,毕竟陛下肯定会把接待的事情交给你的。你已然树敌不少,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吧。何况对方身份尊贵,地位超然,咱们怎么算,都不亏。”
    齐霄昀低头,直直的看着陆安瑾含笑的眸子,小声的嘟囔着,“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他摸了把柔滑的青丝,甚是委屈的道:“那太子的身份尊贵,为夫身份也不低啊,还有,那些傻子羡慕嫉妒为夫,非要把为夫当成敌人,为夫能怎么办,实在无奈呀。”
    陆安瑾瞧他一副宝宝很生气的委屈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汪月牙,“你呀,怎么这么可爱!”她笑的话都说不上来,身子一颤一颤的,看的齐霄昀分外的憋屈。
    “瑾儿,为夫说的话这般可笑吗?”他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三分,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陆安瑾敏锐的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藕臂快速的圈着他的脖子,利落干脆的拉下他的头,然后羞答答的在他侧脸印上一吻。
    她娇滴滴的求饶,嗲声嗲气的认错,“夫君,方才人家说错话了,你不要生人家的气好不好,不然人家可是会伤心的。人家一伤心,就要掉眼泪,一掉眼泪可就止不住了哟。夫君,你舍得让我哭吗?”
    陆安瑾言罢,还可怜巴巴的嘟着嘴,两眼泪汪汪的,一副你敢说我半句,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齐霄昀的表情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像个呆子一般。事实上,他在听到陆安瑾见他夫君之后,他的耳朵就再也听不到其他了。
    “瑾儿,你方才叫我什么,”他喜大普奔,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了。他像是着了魔一般,低着头,像个小狗一般,甚是黏人的在她的颈边蹭来蹭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好瑾儿,你在叫我一遍呗。”
    “不要。”陆安瑾甚是傲娇的拒绝了他无礼的要求,然后毫不犹豫的将黏人的大脑袋给推到了一遍,她没好气的说,“霄昀,正常点,清醒点,南卫的太子快来了,你可有想好要怎么接待他?”
    齐霄昀甚是不满她推开他的行为,报复似的轻轻的咬了一口她的小手,陆安瑾看着手背上淡淡的牙印,忍不住撇了撇嘴,“你多大了,还咬人?要是让老百姓知晓了,看他们还崇拜你不?”
    “为夫不需要那么多人的崇拜,”齐霄昀分外傲娇的抬着下巴,活像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那眼神,嘚瑟的不得了。“为夫只要你的崇拜。瑾儿,长夜漫漫,既然你无心睡眠,不如我们做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运动如何?”
    陆安瑾的脸色由红转黑,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她猛的站了起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齐霄昀,你的脸皮掉地上了,我只问你,你捡还是不捡?”我的天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要脸了,骚话脱口而出,都不带思考的。
    “瑾儿让为夫捡,为夫便捡,瑾儿若是不让为夫捡,为夫就不捡,”齐霄昀笑的分外灿烂,看着陆安瑾的眼神满是宠溺。“为夫都听瑾儿的,瑾儿的话对为夫来说就是圣旨,为夫不敢不从。”
    “你…”这是什么恶劣的情趣,陆安瑾的牙齿都快被酸掉了,她搓了搓一息之间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的胳膊,恶狠狠的瞪着齐霄昀,“别给我流里流气的,能不能正经说话,我都快被恶心的吐了。”
    齐霄昀满是受伤的看了她一眼,那想言不敢言的眼神裹着满满的委屈,活像她是一个品行败坏的登徒子。
    “你别这么看着我,”陆安瑾忍不住磨牙,声音好似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你!”
    齐霄昀泫然若泣,可怜巴巴的问,“瑾儿可舍得?”
    陆安瑾理所当然的回,“你皮糙肉厚的,有何舍不得的。”
    齐霄昀这下是真的伤心了,他将陆安瑾圈到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面。他闷闷不乐的问,“瑾儿,为夫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打为夫呢。”
    贤大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幼稚了!
    陆安瑾牙疼似的撇撇嘴,轻轻的抱着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温柔的说,“你这怎么听风就是雨的,不过是开玩笑罢了,还真委屈上了。”
    齐霄昀的脑袋在她的怀里一抖一抖的,陆安瑾还以为他真的哭了,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托着他的下巴,就偏见那张素日里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的薄唇,彼时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他笑的好似夏花,分外的灿烂。
    “王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我们现在可否讨论正事了?”
    齐霄昀见好就收,知道再得寸进尺的后果他承受不起,便老老实实的回,“南卫太子不足为惧,瑾儿无须担心。”
    “你就不怕他刻意为难你?”陆安瑾从不盲目的自信,但也不过度的悲观。
    “为夫从不惧怕任何的为难,”齐霄昀微微抬起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窗外,却莫名的让她有了一种他睥睨天下的感觉。“瑾儿,为夫答应过你要和你共白首,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遇到了要好生珍惜的那个人,自然不能浪费光阴岁月。
    岁月流转,从来就没有什么现世安稳。之所以能够安安生生的偏安一隅,不过是因为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罢了。
    “嗯,”陆安瑾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此生与你相遇,是我之大幸,虽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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