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空地上全是穿着破烂的人群,是王家寨的村民,他们被木阑珊围在了一起,四周是一个个简陋的棚子,还要一口口铁锅,一个个已然死去的山贼尸体,以及游戈在四周的黑衣骑士,里面是王家寨三百多户村民,将近一千人。
    他们有老人,孩子,妇女,特别是那妇女,那些面容姣好的妇女,身上衣衫都是异常的凌乱,脸色也是十分的憔悴,他们被那山贼掳掠过来,山贼还准备拿他们,换钱来花花,却没想到自己先是完蛋了。
    在这个时候,这群难民一样的人,却还是保持着一种宗族组织力,一些族老还有族长,他们还在家族中有些威望,一个中年男人和四五个老人,他们在家族被抓的时候,依旧可以对族人进行有效的组织,走到前来,看到四周的骑兵都是大笑起来,道“哈哈,好啊,好啊,我们被救了”
    一众人眼神中都露出一股希冀的目光,都是聚拢在那族长的麾下,族长,族老,在这种偏远地区,这种同姓宗族中是很有凝聚力的,在古代这种凝聚力让中原王朝在衰落的时候,地方的宗族强悍,所以,就算有外族入侵,宗族力量依旧是他们根本动不得的,强悍的宗族让中原王朝拥有精锐的兵源,以文传家的宗族,让中原王朝拥有数不尽的人才,同时这种宗族也让社会变得不平等,他们会歹来土地兼并,拥有更好的教育资源时候,会让寒门士子很难崛起,同时若是他们投靠异族,异族入侵就变得十分容易。或者说,这种家族提升了个人能力的极限,但同时也造成了社会的不平等,他们在向国家输送高级人才的同时,又破坏了贫富差距,激化了社会矛盾。
    这是古代很难说道,他到底是好是坏的存在,战国时期那些效忠与王族武力传家的贵族,他们是一个国家最宝贵的东西,支撑起大唐繁荣的,也是能征善战的关陇贵族,而毁掉大明王朝也同样是宗族,他可以支撑起强悍的王朝,也可以腐朽一个王朝,而面前的王家就是,族长眼神中闪烁着精芒,被救了,终于从土匪手中活下来了,他又是一族之长!
    木门中是呼呼啦啦的人群从外面鱼贯而入,一众人,家丁,军户,一个个都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木阑珊内的情况,一众族长都是叹息,好好的家族,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了?他们都是有些不忍。
    “多谢各位相救”那王家的族长,那中年男人和一众族老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便是行李,他们几人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基本都是秀才,这种专门研究学问的家族,考个功名不难,
    “嗯”为首的县令方檀点点头,摸了摸胡子,道“先不说这些客套话,本县看你家中,似乎粮草,钱粮,被山贼抢走了?”
    “是及,这群恶贼抢劫了我家,便是直接把粮草运到了不知道哪里,哎!“那中年男人说道,语气中全是一种悲戚。
    “哦?这可如何是好”方檀叹口气,道“这王家寨的寨墙,已经被平了,尔等若是回去,下次山贼来,就更容易了,我等就算有心救援,恐怕也是”他这般说道。
    “唉,而且,我家中已然缺粮多时了”那王家寨的家主说道,没有了粮食,就活不下去,没有了寨墙,根本无法抵御山贼,这群族人应该何去何从!
    “不弱各位一起筹粮?”这县令这般说道,一众族长都是摇头,一个家族三百多户,要吃到明年秋收,需要多少粮食?今年收成都不好,谁也不愿意出粮!
    “我王刚只想让家族族人有一口饱饭,若是谁能帮我家族,我王刚自带王家全体上下,为其家族种田”王刚也是明白,这个时候,就是有人收留了,也是死,除非能投靠谁,在谁哪里活下去才行。
    这就是等于带着家族族人投奔谁了,可却并没有那个家族族长同意,一个个都是左顾右盼,没有说话,一个家族投奔另外一个家族,这是一个同姓家族收留另外一个家族,这家族还有有功名的族长,族老,有组织力,他的族人成为你家族乌堡的普通民众,可这群普通民众拥有极为强大的凝聚力,组织力,和你根本不是一条心,要是那种流民队伍,这群族长肯定抢着收留,因为流民队伍,他们能够轻松消化掉,而这种家族,你消化一百年,你都不一定能吃下去。
    王家子弟竟然开始求众人收留,这群族长对于这一片可以很了解的,特别是凝聚力特别强的王家,若是收拢了王家,那家主族长几人都有功名,到时候和家族内部有什么冲突,那你打骂都不是,只能报官,都是无人愿意收留。
    “咳咳,我家族这个余粮不多啊,哈哈,王族长,我也是想收留你们啊,可,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我家族这个自身难保了,你还是别来了,到时候恐怕会连累你们啊“谁也不愿意收留他们,要是这是一群普通的村民,他们收留一下无所谓,可这是有凝聚力的家族,而这个家族的族长几人他们还动不得,都是有功名的人,到时候收留了他们,他们家族就会凝聚起来和你闹事,开始是帮你种地,到时候就是分你土地,你还毫无办法,打他们?人家几百号人,你打不过,报官?对方的族长同样的读书人,你毫无办法,而且这种收留还不是让对方当佃户,开始说道帮你种地,好好当你堡垒里的民户,到了人家地种好了,就是分家的时候了,一般收留这种宗族,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分家,说不定还要分掉好地。
    方檀也是没有办法,难不成放在县城门口?可县衙也根本没有余粮了呀,秦川则是占了出来,道“尔等可以来我的千户所,当我千户所中的军户!到时候我分与你们田地耕种”秦川这般说道。
    那王家族长眼神一亮,嗯,若是先在那千户所里住下,这不光不怕土匪侵袭,若是还能获得一些好地,那就是更好了,他这般想到。“好,我等日后就为青云堡之民户,多谢千户大人收留”他在民户儿子上咬的很重,各人都是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
    后面的秦伯便是连忙拉住秦川,真是傻了,收留了他们,日后八成的结局,就是白收留他们,他们肯定是要分家的。
    秦川却是不以为意,对于这种宗族结构的人群,他有自己的方法对付,那边的王家族长几人都是感谢,语气十分诚恳,而另一边的众族长则是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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