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怕他们那帮泥腿子?”

    虺圆满这个泥腿子,去过了一趟京城,好似腰杆也硬起来了,挺胸抬头说话不喘气。司马佳道:“我可是以舞弊被革名的,回乡后也不能以举人身份就职。这消息迟早要传进村里,大家知道了,我有什么脸面?就算是庄稼汉,也知道舞弊是下三滥的玩意,我又解释不清。”

    “你解释不清,我去解释!”虺圆满拍胸脯道,“一个笑你,我去解释一次,十个笑你,我去解释十次!沅村才多少人口?我每日解释个一百次,便连稻叶都知道你的清白了,怕啥怕啥?”

    司马佳真是不明白,虺圆满那种会感染到旁人的天真是从哪里来的,这个蛇妖,大部分的时候与人一般无二,但有时说的话,却比小孩子还单纯。司马佳不忍心打破这种单纯,便笑道:“好吧,那我可就靠你还我清白了。”

    “好说好说。”虺圆满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来,司马佳便牵住。他倒也不是真的指望虺圆满帮他在乡亲中解释清白,只是觉着有这么个依靠,心里好受许多,再说,不管怎样,总要回去那个家的,司马佳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回了。

    于是虺圆满背上背着儿子,手里牵着司马佳,高高兴兴,欢欢喜喜,踏上了回沅村的路。

    孙妈见主人回家,欢天喜地地迎接,打了水给他们洗去风尘,又准备吃食,看到司马清,赞道“好小子,又长大了!”

    司马佳把从京城带回的土产礼品分了一分,送些给孙妈,留些给马四,把一些好的、精美的礼品包了包,便要换衣裳去见外公。

    “才回来,歇一晚再去吧,”孙妈道,“好好在家睡一觉,明早气色也好些。”

    司马佳执意不肯,只说:“我走时外公的情形就不好,这几个月也不知道他是好了坏了,一定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回到戴家老宅,司马佳自然要首先被大舅母二舅母盘问一番: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考中没有?第几名?有没有官做?

    司马佳神色窘迫,只能照实说了,换来了舅母们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神情。司马佳心里不好受,但看外公穿着绫罗绸缎,吃饭也香,身体无大恙,总算是放下心来。叫外公,外公能认出外孙子来,还“佳儿佳儿”地叫得亲热,可一个午睡起来,他又糊涂了,把司马佳认成大孙子,还得舅母告诉他“又糊涂了吧?您大孙子早就到外面跑生意去了,这是您外孙!”

    在外公家待到下午,司马佳正要告辞回家,忽然被二舅母拦住。二舅母一脸神秘,把司马佳拉到一边,悄悄问道:“听说你有了个儿子,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抱回家看看?”

    司马佳大骇,道:“舅妈从哪里听来?”

    “整个西村都知道,”二舅母道,“东村也传遍了,起初我们不信,后来听人说得真真的,不得不信了。不管那孩子什么来历,只要是你的骨血,就算是咱家的人,见外什么,抱来给家里人看看嘛。”

    司马佳不知道二舅母打的是什么算盘,不敢多说,只道:“没有,只是朋友的孩子,放在我家养了不少时日,舅妈听到的那些,不过以讹传讹罢了,不要信他们。”

    二舅母看上去倒不是很信他这番说辞,道:“你哪个朋友,把孩子放你家养做什么?你家又没个女人,养孩子难道方便么?听说你还专门的请了个奶妈?”

    “没有专门,”司马佳道,“是柳妈找了个人来替她做活儿,那人顺便带孩子罢了。”

    二舅母见司马佳一口咬死不承认,也不好再问,只说“改天带孩子来玩儿”,就任司马佳去了。

    司马佳如释重负回到家里,晚上又要面临马四的问题:“少爷金榜高中了么?”

    虺圆满挥挥手说:“少爷去京城看到了那群当官的,个个貌丑秃顶大肚子,吓住了,不敢当官,就回来了。以后别再问了!”

    马四见少爷黑着脸不答,孙妈眼睛滴溜溜转,虺圆满又说的不知道真假,不明白自己哪儿说错了,吓得不敢说话,再者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往后也就不问了。

    当晚,司马佳把马四的那份礼物给了,回来清点剩下的,包了一包,递给虺圆满道:“这些东西,你明天拿着,回山上去给你家人,也算是你去了京城一趟,没忘记他们。”

    虺圆满其实不知人的这些礼节,但见司马佳这般体贴,便也答应了,道:“明天你和我一起上山呗?”

    “我就不了,”司马佳摇摇头,“我明天要带清儿去见私塾先生,让清儿入学。”

    “这么急?”虺圆满道,“这才刚回来呢,你不要歇歇,孩子还要歇歇呢。”

    “我不急能行吗!”司马佳的语气果然很着急,“你看看,清儿长得这般快,再不让他念书,就要长成粗人了!我还愁怎么跟夫子说这事呢。”

    “好好好,这事随你,反正我不懂。”虺圆满见司马佳急了,便不想再计较,回身脱衣服。

    虺圆满脱得精光,来抱司马佳时,司马佳才意识到:“哎?你想干什么?”

    “一路劳顿……难道你不想的?”虺圆满嬉皮笑脸。

    “我还真不想!”司马佳笑着推了他一把,“臭不要脸。”

    “现在不想,一会儿就想了!”虺圆满死皮赖脸缠上来,褪下司马佳的裤子,钻进他的长衫底下,来来回回,舔着他肚皮上的疤痕,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司马佳的喘叹之声。二人搂到一处,几度缠绵不提。

    第二天,虺圆满一早准备上山,离家前对司马佳道:“对了,昨天你说清儿长得快,我想起来了,我们族里都说,像他那般大的孩子,现在是见风长。”

    “我知道。”司马佳道。“见风长”是形容小孩子长得快,司马佳从小听到大的俗语,不仅虺圆满家才用,他便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虺圆满走后,司马佳与司马清吃过早饭,便往东村私塾来。这位周夫子,便是司马佳小时候的老师,司马佳只说司马清是自己义子,请夫子收下当学生。周夫子围着司马清看了看,又问答了几句话,便答应下来,叫他明日入学,今天回去准备桌椅课本。

    家里桌椅课本都是现成的,吃过午饭,司马佳从库里翻出了儿时的小桌子小凳子,还唏嘘了一番。孙妈拧了湿毛巾来给司马佳擦汗,道:“少爷快歇歇,天热,小心热出病来。”

    “还没入暑,怎么就这般热?”司马佳拿凉凉的湿毛巾擦着汗,一股沁人心脾的舒服。

    “这几天都这样,”孙妈道,“过两天下起雨,就凉下来了,后面才是夏天呢。”

    司马佳点点头,把湿毛巾还给孙妈,道:“清儿呢?”

    “睡着午觉呢,”孙妈道,“中午因为太热,哄了半天没睡着,给他把凉榻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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