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爹。”

    “你管别人干嘛?”虺圆满道,“谁说你非得跟别人一样了?”

    “可是他们都说我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司马清道,“说我是野种。”

    “乱说!”虺圆满道,“他们都说了他们是从哪来的了?”

    “有的说是父母捡来的。”司马清回忆了一下,道。

    “对啦,那他们才是野孩子嘛,”虺圆满道,“你还不是捡的呢。”

    “还有说,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司马清大声又补充了一句。

    “你是爹身上掉下来的,一样一样!”虺圆满道,“行了,吃饭去!”

    司马清步子是挪了,嘴里还在说着似信非信的话:“那,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

    “小孩子不要知道这些,”虺圆满想也没想就糊弄,“长大就知道了。”

    司马清虽暂时被糊弄了过去,司马佳心里却是记挂上了这事。晚上,看着外公睡着了,司马佳便来到司马清床前。孙妈正坐着做针线活计,见司马佳进来,站起小声说:“刚睡了。”司马佳点点头,在司马清床边坐下。

    司马佳轻轻抚着儿子的头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被学堂里的孩子说“没娘的野种”,司马佳气得哭,又被嘲笑是娘娘腔,两个表哥气不过,帮他挥了拳头,回来反被外公教训……这过往的一切,又在脑中浮现了出来。

    虺圆满寻司马佳寻到这儿来,笑道:“你果然在这。”孙妈又站起来一次,小声道:“姑爷小声点,小少爷睡了。”

    虺圆满跟孙妈笑笑,走过去拉拉司马佳的袖子:“还不睡啊?”

    司马佳怕虺圆满吵醒司马清,站起来走出屋子,虺圆满也跟出来,在天井里将司马佳一搂,道:“怎么啦?是不是尿葫芦问娘的事情,你又想多了?”

    司马佳勉强一笑,道:“今天何止这件事,还有你不知道的呢,我大舅妈派了媒婆上门来,被我打发走了。”

    “哎呀,”虺圆满笑道,“别打发走啊,赶快让媒婆给你说门亲,连尿葫芦也有娘了!”

    司马佳一拳挥过去,软绵绵的,被虺圆满捉住了。

    “孩子也大了,以后别尿葫芦尿葫芦地叫了,”司马佳道,“多不好听。”

    司马佳呵呵笑着答应,拥着司马佳回房睡觉去了。

    司马佳睡觉不老实,爱乱动,所以眠浅,再加上总担心外公睡不好,所以一听到动静就醒了。大半夜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就听见天井里有“咚咚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很是干净清脆。

    司马佳猜不出那是什么响动,推醒了虺圆满,问道:“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虺圆满哪里听得出,只道:“怎么听着像敲地呀?出去看看不就得了。”

    “大晚上的,我不敢,你去看看。”司马佳撒起娇来。

    虺圆满直接就下了床,灯也不点,冲出去看。司马佳忙着来点灯的时候,虺圆满已经拍着胸脯回来了:“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怎么了怎么了?”司马佳被虺圆满的表现也吓到了。如果是进贼,那虺圆满是不会吓成这样的,难道真是鬼魅一类的?一想及此,司马佳浑身一寒。

    “你快去看看!”虺圆满道,“是你外公!”

    “外公?”司马佳端着灯快步出门,进了天井里,就看见戴老太爷,拿着个拐杖,在那里走来走去,拐杖敲在地下的石板上,发出规律的“咚咚”声。

    司马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出了口气,回头对虺圆满道:“是我外公,你怕什么?”

    “好好的人,这样大半夜的来回走,我都走到他跟前了他也没看到,你不觉得很可怕吗?”虺圆满再看一眼老太爷,还是吓得一缩。

    司马佳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搀扶住外公,道:“外公,这么晚了,您又糊涂了,快回屋睡觉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土地,是我们的根本!”外公给的是这样的回话,“我在外经商那么多年,最后还不是回乡置地。我的儿子们年轻时在外跑商,老了也要回家守着田地……”

    “好了,好了,外公,”司马佳有点着急,看外公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烦恼,“这可不是地里,这是我家里,你看那天上,那也不是太阳,现在是大半夜啊!您还不睡,是要做什么呢?”

    戴老太爷果真抬头看了看月亮,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你说得对。你先走吧,我等下就回去。”

    司马佳放开了外公,道:“真的等下就回去睡觉?”

    外公点点头。司马佳就佯装往回走,走进了房门,回身从窗户往外看。戴老太爷站在天井里,也不回房,也不原地来回走了,就这么拄着拐站在原地,泥塑一样地一动不动。

    司马佳焦躁了起来,冲出去大声道:“外公!你不是说我走了你就回去睡的吗?为什么不动?”

    “啊?”戴老太爷像是刚被唤醒一样,迷糊着,还在强打精神说,“我透透气,透透气……”

    “透什么气啊!”司马佳气得一把拽住外公,强行往屋里拉,“你都吹了够久的风了!难道还真想着凉,跑肚拉稀不成!”

    给司马佳不幸言中的是,戴老太爷第二天果然跑肚拉稀,并且全都拉在了裤子里面,司马佳伺候他洗身上,换衣裳,苦不堪言。不好意思让孙妈洗外公弄脏的衣裳,司马佳心一横,准备自己上阵,孙妈笑着拦住他,说“少爷哪干过这个,我来吧”,两人正互相客气推让着,一个尖利的人声透过大门传了进来。

    “哎呀,诸位乡亲,你们说这家公子怪不怪,年纪到了不娶妻,还把外公骗家里,找了邻居一打听,原来是和个汉子住一起!”

    昨天来过的那个媒婆,正簪着花,擦着粉,在司马佳门前口沫横飞,大声宣扬,说得竟然跟念顺口溜一样。

    司马佳开了门,喝停她:“说什么呢,快住口!”

    媒婆暂时停了下来,看着司马佳笑道:“小公子,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媒,没见过你这样的,所以跟街坊邻居议论议论。”

    这话说得,跟放屁也差不多了,司马佳的事,街坊邻居没少议论,但都是私底下瞧没人的时候说的的,哪有站在人家家门口扯嗓子喊的?这不是生怕人家听不见吗?

    “谁叫你来的?”司马佳知道这肯定和老宅,和舅妈们脱不了干系,遂问道,“她们给了你多少银子?”

    媒婆得意地叉了叉腰,道:“我这就是奇闻共赏,不花钱的热闹,街坊们爱听不听!哎话说这家公子真奇怪,年纪到了不娶妻,驱赶媒人没道理,外村男子家里住,你说他们啥关系……”

    邻里路人也有爱热闹的,但听媒婆说得这么露骨,都各自藏在家里听,或离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司马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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