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民间广招人才,终于在某一天,一位云游天下的风水大师,一路循着一条追踪已久的龙脉,来到了凌峰县。
    这位风水大师寻到了凌峰县山脚下,顿时被这一处绝妙的风水所震慑了,正是他寻访多年的龙脉。
    举目望去,这一座座连亘的山脉,仿佛像是一条盘旋的飞龙,而山巅之下,一座天然石溶洞,仿佛巨龙张开的大口。
    惟妙惟肖,是这儿了,风水宝地的龙脉,就是这儿了。
    对于风水大师,一旦发现如此惊奇的风水宝地,那都是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有人将风水大师这一重大发现,告知了岑老爷。
    岑老爷正愁寻一方风水宝地,以便于将他的老祖坟埋葬个宝地,所以,他将风水大师招进了府上,并且热情款待。
    一番款待之后,岑老爷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困顿,乞求风水大师堪舆一出风水宝地。
    风水大师沉吟良久,总算是答应了岑老爷的请求,不过,得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从今往后,岑老爷要对风水大师养老送终。
    岑老爷心下寻思,以他岑家的家财万贯,赡养一位老人,倒也不在话下。于是,答应了风水大师的条件。
    风水大师将其中的玄机告知岑老爷,说想要成就霸业,需将岑家祖宗骸骨,以棺木盛放,悬棺置于他所发现的龙脉山巅峰下的山洞——啸天洞。
    因为将这一口棺木悬棺在啸天洞中,形成飞龙张开嘴,而棺木恰好是龙舌,搭配上连亘的山脊,如此绝妙搭配,形成一条完整的“龙脉”。
    岑老爷一听,大喜过望,立即遵照风水大师的意思,将祖坟尸骨收敛置于棺木,悬棺于啸天洞中。
    从此,岑老爷家势更盛,举兵征霸,攻城略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也被奉若为“岑王”。
    但是,风水大师由于勘破天机,泄露天机,因此遭了天谴眼瞎,刚开始,岑王依旧把风水大师视作座上宾,但眼瞎之后,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奉养无用,于是将风水大师降为下人,用作马奴、舂米的仆人。
    风水大师悔之晚矣,整日以泪洗面。
    终于,有一天夜晚,他听到了拉二胡曲子的,从那二胡曲调里,他听出来了,这是他的嫡传弟子。
    原来,自从风水大师云游寻龙点穴之后,已经过了三两年时间,他的嫡传弟子一路寻访,来到了凌峰县。
    每日每夜,弹奏二胡,想要以此打探到风水大师的下落。
    风水大师尽管从二胡曲调中知道弟子找寻他来到了凌峰县,但是他已经是眼瞎,根本无法与嫡传弟子相见。
    机缘巧合之下,梁大先生的祖上,将岑王一家寻龙点穴的逸闻讲述与风水大师的弟子,这位弟子得知,这一处真龙穴位,自然是出自他的师父之手。
    于是,在梁大先生祖上的带领之下,弟子来到了岑王府邸,一进屋,便是一语道破岑王的风水命数,掐指一算,给岑王占卜了一卦,讲得是头头是道,岑王也是一一应验。
    弟子不愧是得到风水大师的真传,无论是风水玄学,占卜相术,堪称一绝。
    给岑王算了一卦之后,他不住地摇头,称道,岑王你家祖坟虽然是葬于龙脉,但是美中不足的,不知是何人给你出了这等计策,这悬棺不接地气,子孙势必得不到祖上庇荫,而且啸天洞那一条飞天而出的青藤,已经从这座山牵到另一座上,此乃妖龙,而非真龙,当斩断此青藤。
    原来,岑王将祖宗骸骨悬棺葬在啸天洞之后,从山脊长了一根环抱粗的青藤,硬生生地从这座山穿到另外一座山,形成悬空之间的一条藤蔓。远远看去,比之山脊连亘,这一条青藤加上啸天洞,正是飞龙在天的景象。
    岑王一听,觉得弟子所言有理,问计于弟子。
    弟子沉思片刻,极难为情地说,要解除此厄,也不难。但请岑王答应他两个条件:一是事成之后,他要瞎眼马奴;二是圈里那匹又瘦又脏兮兮的毛驴。
    这两个条件对于岑王来说,轻而易举,当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按照弟子的指示,将啸天洞的悬棺下放,入土为安。
    同时,派出兵卒,将那一根青藤斩断。
    青藤斩断不打紧,谁知,这一条青藤砍断之后,流出的汁液全是血水,血流成河,染红了凌峰县的河流,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流干殆尽。
    可是,当岑王再寻风水大师的弟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有人说,当天夜里,弟子将瞎眼的风水大师接出岑王府邸,师徒二人久别重逢,经历此等劫数,抱头痛哭。然后,牵着岑王马厩中的毛驴,师徒二人骑上毛驴。
    岂料,平时看上去瘦骨嶙峋、脏兮兮的毛驴一抖身上的毛皮,摇身一变,幻化出一对翅膀,驮着风水大师二人,腾空而起。
    原来那匹毛驴远非俗物,而是“龙马”。
    而岑王自遵从风水大师弟子的建议,斩断龙脉之后,家道中落,所派出的征战的兵卒,兵败如山倒。
    败落之下,岑王摔着残部,逼退进入山,藏匿于深山老林,最后,岑王被兵斩杀于深山之中。
    从此,这一座浩渺大山,犹若原始森林,便被称之为“岑王老山。”
    风水大师师徒二人为感怀梁大先生祖上相助之恩,留下一卷密宗,全是风水玄学、堪舆相术、法术道法之类的。
    梁大先生祖上由此沿袭了风水大师传承的密宗,已然将其精髓学为己用。梁氏一脉,代代相传,皆是风水玄学大师,占卜相命,远近闻名。
    一直沿袭传承到了梁大先生这一代,而梁大先生早些年考取秀才,后继承祖上风水玄学、堪舆地理、占卜相命之术。
    这便是从岑王和风水大师的传说,到梁氏一脉大风水先生的由来。
    虽然这个传说,流落于民间,无从考证,甚至凌峰县的县志都并未记载,但是在民间却是口口相传。
    凌峰县城那个山脉之巅,那个石溶洞依旧被称之为“啸天洞”。
    或许,当年那个传说,岑王斩断了真正的龙脉,尽管凌峰县一直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但在中国的版图上,倒也称不上风水宝地。
    传说终归是传说,只是增添了梁大先生的传奇色彩。
    张大蛮自小听着关于梁大先生的那些奇闻轶事,耳濡目染,让他对这位梁大先生充满了敬意,或者说,是梁大先生感到神秘。
    譬如那些神乎其技的法术,那些风水宝地的堪舆,那些相命术数的令人叹为观止。
    可是,张大蛮从未有机缘亲眼目睹,要是能亲眼见识一下所谓的“飞丧”,比斗法术,那就让人信服了。
    “大蛮,今年你啊,辰戌相冲,命理上称之为冲太岁,又有七煞、栏杆等凶星临命,意味着今年是非、伤病缠绕……”梁大先生依照张大蛮的生辰演算,掐指推演。
    继而他又开始占卜,焚香设坛,祭坛上摆着祭品,嘴里念念有词,念那些词文,张大蛮是一句都听不懂,但从梁大先生不断变幻着手诀,像是在奉请神明。
    在石窠村,像梁大先生一类卜卦问神的“先生”,焚香设坛,凑请神明,都会有很多讲究,都有“软笔”撰写的书本,称之为“科文”或者“科本”,比如奉请神明的,便叫“敕令请神科文”,比如送神的,便叫“敕令送神科本”之类。
    除了这些文字记载的科本、科文之外,还有一些符咒,也就是敕令符咒之类。
    所以,像梁大先生之类的,多半是传承道教的,此外,道教这些符篆,需配以手诀。
    而所谓手诀,就是通过双手十指变化,类似于手影戏那样的变换不同的手指交叉穿插,演绎出不动的手型,就是手诀。
    每种手诀的功能效用又是全然不同的,例如:辟邪手诀,不言而喻,夜晚出门,经过类似于墓地等阴暗之地,为了镇压那些邪魅靠近,手捏辟邪手诀,妖邪鬼祟都是不敢靠近。
    但是,梁大先生之流,又不完全是道教流派,又要充当佛教角色,譬如,人死后,需要超度诵念经文。
    这时候,但凡需要诵念经文超度的“先生”,先是沐浴斋戒,焚香设坛,跪拜在祭坛之下,手持敲木鱼的小木槌,一边诵念经文,一边敲木鱼。
    不过,没有像佛教和尚诵念经文有佛珠,但诵念经文需要计数,他们一律以一些简易的计数方法,比如:用玉米粒,或者取一截竹篾,诵念完一遍,便折断一截,这种类似原始部落结绳计数的方式。
    在农村里,人死后,请“先生”超度,都是要诵念经文的,如果死者,是男性,则诵念《金刚经》;如果死者,是女性,则诵念《血盆经》。
    《血盆经》,即《目连正教血盆经》的简称。又名《女人血盆经》。
    旧时在民间流传甚广,相传谓妇女生育过多,会触污神佛,死后下地狱,将在血盆池中受苦。若生前延僧诵此经,则可消灾受福。
    这大概是对女性死者,超度之人诵念《血盆经》比较好的解释,至于男性死者,为何诵念《金刚经》,倒也不得而知。
    但都是作为一种超度方式,愿死者死后往生极乐。
    因此说,要说梁大先生之流“术士”,又绝非纯粹的道教传承,也不是纯粹的佛教传承。
    只是,在如此偏僻的穷乡僻壤山村里,存在于这样的一种传统,并且是延续了很长、很长的历史。
    究竟有多长的历史,就不得而知,至少张小蛮是不得而知。
    不过,张小蛮对梁大先生这样的大风水先生,又是充满了好奇,自他来到家里,他就寸步不离,一直围在梁大先生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梁大先生设下祭坛,焚香祷告。
    可能这一次,是他最为近距离地看梁大先生“作法”,虽然有些封建迷信的味道,但他仍旧是对农村一些封建迷信感到好奇与解释不清。
    记得有一次,他家里的老母猪,三五天都没有吃一点猪食,每次母亲田桂花端着猪食,倒进圈里的猪食槽。
    说来也甚是奇怪,老母猪摇头甩尾,精神得很,也不像是生病,但就是一点猪食都不吃。
    这可急坏了田桂花,这头老母猪每年产下猪崽,也能够卖一点钱,算得上是家里的经济来源。
    但都是作为一种超度方式,愿死者死后往生极乐。
    因此说,要说梁大先生之流“术士”,又绝非纯粹的道教传承,也不是纯粹的佛教传承。
    只是,在如此偏僻的穷乡僻壤山村里,存在于这样的一种传统,并且是延续了很长、很长的历史。
    究竟有多长的历史,就不得而知,至少张小蛮是不得而知。
    不过,张小蛮对梁大先生这样的大风水先生,又是充满了好奇,自他来到家里,他就寸步不离,一直围在梁大先生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梁大先生设下祭坛,焚香祷告。
    可能这一次,是他最为近距离地看梁大先生“作法”,虽然有些封建迷信的味道,但他仍旧是对农村一些封建迷信感到好奇与解释不清。
    记得有一次,他家里的老母猪,三五天都没有吃一点猪食,每次母亲田桂花端着猪食,倒进圈里的猪食槽。
    说来也甚是奇怪,老母猪摇头甩尾,精神得很,也不像是生病,但就是一点猪食都不吃。
    这可急坏了田桂花,这头老母猪每年产下猪崽,也能够卖一点钱,算得上是家里的经济来源。
    但都是作为一种超度方式,愿死者死后往生极乐。
    因此说,要说梁大先生之流“术士”,又绝非纯粹的道教传承,也不是纯粹的佛教传承。
    只是,在如此偏僻的穷乡僻壤山村里,存在于这样的一种传统,并且是延续了很长、很长的历史。
    究竟有多长的历史,就不得而知,至少张小蛮是不得而知。
    不过,张小蛮对梁大先生这样的大风水先生,又是充满了好奇,自他来到家里,他就寸步不离,一直围在梁大先生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梁大先生设下祭坛,焚香祷告。
    可能这一次,是他最为近距离地看梁大先生“作法”,虽然有些封建迷信的味道,但他仍旧是对农村一些封建迷信感到好奇与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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