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郡主被春公主架着,不好不去。
    再说,既然嫁到了锦国,摄政王妃是必须要面对的一个人,哪怕知道对方是敌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笑脸相迎。
    她看了一眼楚娇,“娇娇,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一下就来。”
    春公主意味深长地对着楚娇笑了笑,“去去就来。”
    人群很快就都聚集到摄政王妃那处。
    楚娇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旁观着那边的热闹,心中想道,“看来自从不打仗了,拓跋晖和太后的势力显然要落后于摄政王了。”
    不过,锦国的朝局和她没有关系。
    她只是想要尽快地找到楚堑,然后带他回家罢了。
    正在这时,有个宫女不知道何时到了她身后,低声说道,“楚二小姐,我奉太后娘娘的命令过来请您过去圣慈宫一趟。”
    太后?
    楚娇看了几眼,忽然笑着摇摇头,“不,不对,你不是太后娘娘的宫女。”
    她顿了顿,“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吧?假若你坦诚以告,皇后有请,我必然不得推辞。可是,如今你弄虚作假,假借太后的名义相邀,我就有些不敢去了……”
    锦国的皇后,看起来寡淡无害,但其实内里却未必吧。
    看帝后这模样,想来早就已经受尽了当傀儡的苦。
    明明是锦国最尊贵的人,却活在囚笼之中,被幕后的那只手提着线,做各种不想做的决定。
    尤其是,连生育这种事都无法自己做主的时候,就更让人绝望了……
    但比起皇帝来,皇后显然不那么甘心认命。
    所以,这是她来找自己的理由吗?
    那个宫女脸色勃然一变,“楚二小姐见过我?”
    这话基本上就已经承认了她是皇后娘娘的人。
    楚娇微笑着不说话。
    当然没有见过,但她听到过这个声音,在觐见皇后的时候。
    她说道,“若是皇后诚意相邀,请你想好另外一副说辞,再来请我。否则,我就当你居心不良,我在这里喊一声,你说会发生什么呢?”
    那宫女闻言立刻跪下,“求楚二小姐稍安勿躁。”
    她立刻又说道,“奴婢乃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是皇后相邀楚二小姐,但是又怕被人知晓,让奴婢悄声前来。奴婢为了掩人耳目,自作主张假借太后之名,是奴婢的错,稍候奴婢会去皇后娘娘那领罚。还请楚二小姐不要见怪,现在就跟奴婢一块儿去见娘娘。”
    楚娇看了一眼摄政王妃那边,“若是她们回来看不到我……”
    宫女立刻说道,“娘娘就在殿外,说几句话就好,不会耽误太久时间。”
    她顿了顿,“娘娘也怕被人发现了不好,所以楚二小姐千万不必担心会节外生枝。再说,您是夏国来使,娘娘绝不会对您不利,以破坏两国的关系。”
    楚娇心想,说得有道理。
    再说了,若是这宫女引她去远的地方,腿长在她身上,若是察觉不对,她溜就是了。
    她笑着说道,“也好。”
    还好宫女没有撒谎,皇后确实就在殿外。
    她看到楚娇过来,不知道怎么了,紧锁的眉头竟然有一些舒展开来。
    对方是锦国皇后,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
    不过皇后没有要这些客套,连忙说道,“我冒昧来找楚二小姐有几句话要说,不必多礼。”
    态度倒是和前一日觐见是完全不同。
    楚娇一下子就明白了,恐怕皇后宫里的那些人没有几个是皇后自己的心。
    所以,昨日的表现是做给人看的,今日四下无人,才能透露出一些心意。
    她抬头问道,“皇后娘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
    皇后抿了抿唇,“我听说楚二小姐的祖父是夏国的镇国将军,所以想请你帮我带个口信。”
    她低声叹口气,“楚二小姐是聪明人,想必也能看出我眼下的处境,我身边没有得用的人,有话也递不到宫外去,所以,只有麻烦楚二小姐帮忙了。”
    楚娇皱了皱眉,“带个口信?”
    她迟疑问道,“你认识我祖父?”
    皇后点点头,“我与镇国将军曾有过数面之缘。不瞒你说,我父亲叫做齐钟,曾代表锦国与镇国将军和谈,虽是敌对两国,却彼此惺惺相惜,他们两个是朋友。”
    她微笑起来,“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楚二小姐是可以托付的人。”
    帝后在锦国实在地位尴尬。
    摄政王利用他们,虽然推举他们上位,但却也压制他们最狠。
    哪怕开始时是恩人,到了此刻,也已经是仇人了。
    太后和拓跋晖又恨他们入骨。
    所以,其实帝后两人在宫中是左右无援的,他们彻彻底底地被孤立了。
    身边没有得用的人,甚至连消息都无法传出宫外。
    而那些王公大臣站队,也只会选择太后或者摄政王,帝后早就被抛诸脑后。
    何况,帝后没有子嗣。
    将来这大锦国的天下,不还是得留给摄政王府的后人?
    所以,顶着锦国最尊贵的名号,境遇却十分可怜。
    皇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镯子来,“这虽是一个普通的镯子,但我父亲却是认得出来,你拿着,到时候去一趟右丞相府上,就说是传我的话。”
    楚娇问道,“是口信?不写一封信吗?”
    她抬头,“皇后娘娘就就不怕我伪造作假?毕竟您出不来,您的家人未必可以见得到您,两边没有对证,我要说谎话一时半会也没有法子证明。”
    皇后没有办法传信出去,不得已才要借用楚娇的口。
    可是,这法子实在太过冒险了。
    费了那么大的劲要传出去的消息,想必是十分重要的。
    若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事情可就往不知道什么方向发展了。
    再说,她该如何笃定楚娇一个外人会愿意帮这个忙?
    皇后笑着摇头,“不必了,口信就好。若是留下证物,你麻烦,我也麻烦。再说,我信得过镇国将军的孙女。”
    她顿了顿,指着那镯子说道,“要不是这镯子实在太过普通,没有什么标记,我也是不敢将这东西给你的,以免给你带来麻烦。”
    说着,她又继续说道,“这镯子上有一道磕破的痕,不明显,不认真看是不会知道的,那是我小时候不小心弄的,我父亲知道。”
    楚娇想了想,“好,既然皇后信任,那您就说吧,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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