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笑得非常慈祥,“那是自然,朕一言九鼎,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呢?”
    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楚娇不管有没有什么秘密,但她确实是个吉祥之人,这个已经不容置疑了。
    她总能逢凶化吉,并且使身边的人都得到运气。
    这样的人,就算有点小心思也无妨,只要能留在大夏,留在夏国皇室,那都是有利于社稷苍生之事。
    何况,论出身,她是楚家女,为了稳固镇国公的忠心,为了安抚民意,娶楚家女为皇妃,那是再合适不过的。
    论人才美貌,这孩子也是万里挑一的。
    陛下觉得,这个儿媳妇挑得挺好。
    至于楚娇能成为哪个儿子的王妃,这他是无所谓的。
    所以索性便做出姿态,让她自己挑一个,以显示他的仁爱和慈祥。
    楚娇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陛下。
    她朗声说道,“陛下,娇娇愿意嫁给太子哥哥为妃。”
    殿内顿时安静了。
    永安县主最先反应过来,她失声唤道,“娇娇!”
    陛下要赐婚,这虽然有些出乎意料。
    但能让在众多皇子中任选一位,也算通情达理。
    可她万万没想到,娇娇居然选了太子。
    太子的情况世人皆知,尤其这次病症严重时日无多,别人就算不知情,但县主是知道的。
    娇娇这是在做什么?
    满场震惊中,楚娇继续追问,“陛下,我愿意嫁给太子哥哥为妃。”
    陛下深吸了一口气,“自然是可以的。”
    说实话,这句话对于他的冲击也是巨大的。
    他想到过,楚娇和六皇子自小就有亲缘,这次送嫁又一起相处了几个月,说不定会相处出感情来。
    虽然有些小小的舍不得。
    但万一真的选了六皇子,楚娇的身份确实也堪当一国之母了。
    再不然就是老四。
    老四虽然不在京城的日子多,但潇洒俊俏,经营的手段也很多,跟着老四日后当个王妃吃穿不愁也挺好。
    老五是有点挫,不提了。
    但老七老八还算可以的,再怎么样将来也是富贵闲王,日子还是很逍遥的嘛。
    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挑了太子!
    陛下的思路回转过来后,忽然感觉这结果也不差。
    太子这模样,其实他都压根没有想过要给他娶妻子,毕竟有今天没明天的。
    虽然他是天子,但也不是可以胡作非为的,在臣子门前他还是要脸的。
    可这楚娇是主动提出来的呢?
    陛下的脑海中百转千回,忽然想到了冲喜一说。
    说不定,太子的病情冲个喜就能好一点呢?毕竟对象是楚娇,这丫头不仅天生好运,而且今日太子转危为安也是她的功劳。
    这么一想,陛下立刻就眉开眼笑,“好,朕就赐婚镇国公府楚娇与太子,择日完婚!”
    六皇子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此刻,他的心中犹如冰山倒塌,汪洋一地。
    娇娇宁肯选择他随时都可能没有命在的太子哥哥,也不愿意嫁给他。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疼得不行。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明明小时候娇娇最喜欢黏在他的身边……可现在,他却成了她最避之不及的一个人。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而一旁的四皇子,脸上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心思。
    但眼神中一闪而逝的痛苦和嘲讽,泄漏了他此刻其实也并非那样平静。
    楚娇得到了圣旨,安静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永安县主心急如焚,但一时半会却又没有机会找女儿说话。
    楚娇冲着母亲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县主自己安慰自己,这孩子自小就十分有主意,虽然看似鲁莽,但所做的决定却没有一个出过差错。
    所以,或许这次也能逢凶化吉呢?
    好不容易捱到家宴散了。
    永安县主迫不及待地将女儿拉了过来,“娇娇,我和你一辆马车回家。”
    太后和大长公主原本也想要留楚娇说话,但一想到此事陛下已经宣旨,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也罢,最着急的莫过于母亲,还是让永安先与娇娇说话吧。
    一上马车,永安县主就迫不及待说道,“娇娇,你疯了!太子的病……那样,你嫁过去岂不是要……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她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你是我的女儿,若是实在不愿意嫁给任何一个皇子,我们也可以回头再说。难道陛下会因为你不想嫁给他的儿子就真的对你怎么样吗?你祖父才刚立下赫赫战功,陛下不会为难你的。”
    楚娇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娘,别这样,你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倒反过来让女儿来安慰你。羞不羞呢?”
    她柔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不解,为什么我放着四皇子六皇子不选,反而要选太子。你听我说嘛。”
    永安县主抬头,“那你说。”
    楚娇笑了起来,“是,祖父确实刚立下赫赫战功,所以就算我拒绝,陛下一时半会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但这样的话,我们家人抛头颅洒热血所赚下的军功,就会莫名其妙地消磨没了。那多没意思对不对?
    而且,陛下这个人你也懂的,虽然暂时不会拿我怎么样,但后面肯定还会继续赐婚。
    这次好歹还是皇子,下次就不一定是什么人了。我能拒绝一次,难道还能拒绝第二次吗?”
    她摇摇头,“与其如此,那我还不如就答应下来。反正不论如何,嫁给皇子,怎么样将来也能当个王妃不是吗?至于我为何选太子,自然也有我的原因。”
    楚娇不好将她和上官曜互相心悦私定终身的事情说出来,但要说服县主,她还有的是方法。
    她低声说道,“四皇子此人很复杂,娘亲您也一定很奇怪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就懂接生的事吧?他还是月笙楼的幕后主人,光凭他来往神秘这一点就不是良配了。我可不敢让我和楚家陷入什么莫名其妙的危机之中去。”
    县主连连点头,“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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