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神情,好在毛巾没停留太久,又移到了肩背上。

    擦到下身,他只褪了外层裤子,纪云清直接伸手将内裤也去了,一脸严肃地将屁股、会阴到阴茎一线都简单擦拭过来,两人都不舒服,不敢做得太过,擦大腿根时候也没多做停留。停手时候见李玦神色一松,大概是庆幸纪云清放了他一马。揣测到他这番心思,纪云清心下好笑,他有时候是不太会控制情绪,但好像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怎么就这时候都让他怕了。

    回到卫生间倒了水,纪云清自己却是硬得发痛。

    锁了门,压抑着声音给自己撸出来,再出去,李玦刚对着盆刷完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纪云清视若无睹,把塑料盆端起来扔进卫生间,懒得再清理,熄了灯就躺上陪护床。

    两人都没吭声,但谁都没睡着。

    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两个icu病房里的人后续情况如何也不清楚。哪怕制片方有本事,这事还是要纠缠不短的时间,拍摄进程肯定是要耽误了。声誉问题,也要看制片方的头脑。

    而现在最糟糕的是,纪云清确定了一件事,他爱现在的李玦。

    逐渐在他身上看到当年那个李玦的影子,只是时间在他身上刻下太多丑陋的疤痕——既然如此,他就连伤疤一起疼爱。确定了这个想法,本来应该值得庆祝,但眼下又不得不很快和对方分开,先是讲座,再是出差,再见到,少说也是将近一个多礼拜以后了。像今天这样亲密的擦身,还要交给别的人去做。

    大概纪云清翻身过于频繁,对方忽然开口,问他是不是睡不着。

    纪云清挤出个鼻音来,音量不大。

    李玦道:“纪总不会是认床吧?”

    停顿半晌,纪云清道:“认人。”

    李玦嗤笑道:“还知道耍赖了。”

    纪云清没说话。

    几分钟后,黑暗中一个影子动起来,陪护床上被子被掀开。黑影下了床,轻手轻脚钻进李玦的被窝。在他身边侧躺,腿移得很开,生怕碰到他。这举动太过突兀,李玦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只是闷笑不吭声。

    躺了好一会,感觉纪云清就那么僵着没动一下,他伸出手,把人捞过来贴着自己。被捞的人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脸上表情也有一刹那的凝结。

    还是第一次让男人这么抱着。

    不太适应,纪云清身子还是硬邦邦的,像根木头。李玦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好转,便在他背上拍打两下,调侃道:“怕你掉下去,放松。抱别人时候怎么不见你害羞的。”

    向来居于主动方,这个姿势,纪云清肯定一时难以接受。但可以确定,并不反感。

    纪云清沉吟一会,释然一笑,把重心压到李玦身上。感应到他身子变软,李玦又攒了攒手,稍微调整了姿势。随即就感觉纪云清把脸贴过来,热乎乎的鼻息直往他脸上喷,没一会,侧脸都带了湿意。

    “睡吧。”似乎是满意了,发出总结性命令。

    李玦道:“真这么睡?”

    纪云清道:“我抱你也行。”

    李玦笑道:“我是说,你不怕明天身上酸痛?”

    两个肩宽腿长的大男人挤这么一张病床,他还把大部分空间留给了李玦,整个人侧着身子几乎和床沿呈一条线,要不是现在让李玦抱着,稍微一动就能滚下去。

    纪云清不应,伸手勾住他的腰,安静下来。

    李玦识相闭嘴,将床边自己的外套拣过来,垫到纪云清后脑勺和床柜之间,也合了眼。

    他早就乏了,一直撑到纪云清来,现在已经快到极限,几乎上下眼皮才挨上,就陷入了睡眠。

    11

    天不亮就起的床。李玦总算睡着了,晚上纪云清醒了几次,都发觉李玦醒着,喘息有点重。知道他疼,纪云清也睡不好,起床后还顶着两道黑眼圈。床窄的原因,浑身酸痛。临走前又在李玦床边坐了一会,再推门出去,闹事的家属已经没了踪影,但媒体还没走干净,他在剧组后勤人员的带领下绕迷宫似的转了几个道才走出医院大门,钻进出租。

    接下来一段时间,纪云清在外地给新项目缠得焦头烂额,这家子公司漏洞太多,本来去视察项目,最后成了着手整顿,把几个拿钱不做事的负责人换了下去。饶是脾气好,也在会议上发了几次火,那几天跨入公司,一帮人看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似乎汗毛都是倒数的,笑容背后都透着些许战战兢兢,好像他下一刻就会张嘴吃人。

    事先没料到会出这么多问题,以为一个礼拜就能回去,结果一待就是半个多月。走的时候,公司领导兴师动众地送,他硬是从他们依依不舍的目光离读出几分送瘟神的愉悦来。

    李玦早就被他安排转院,一个礼拜前又回了家休养。纪云清不在,他不愿意先搬到他那去,他也不勉强,给他请了特护照顾着。这会刚下飞机就去了李玦那里,他恰好在楼下晒太阳。把特护支开,纪云清推着他在绿化带周围转了一圈。还是头一次进这个小院,非常陈旧的居民楼,墙上都爬了青苔,有小孩在骑车嬉闹,还有老年人在单元楼大门内搓麻将。吵吵嚷嚷的,纪云清那身定制西服尤为突出,像一颗钻石嵌入坑坑洼洼的泥地里。路人会把目光停驻在纪云清身上,又默默移开,没人和李玦寒暄,他也是个凸出物,与这幅背景画格格不入。

    剧组已经恢复拍摄,李玦负伤时候恰好到最后一场戏,镜头够了,都交给后期剪辑去处理。贺明本来的计划是,这场戏拍完,休息半个多月,再给他争取下一场戏,捞个男二男三的戏份,但看目前的情况,接下来两个多月,他都只能闲着。

    问李玦想不想录歌,他便笑了:“纪总开玩笑?我唱歌是要人命的。”

    纪云清道:“只要你想,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捧的第一任艺人就是演着戏又想唱歌,帮着他出了唱片,但那人的唱功实在不敢恭维,估计他自己也清楚,在纪云清面前,几乎不敢开口唱。

    而李玦比那个人识相,即便纪云清坚持,也不答应。

    当天就把李玦接到他那里,再让人把重要行李一并搬过来。按照之前说好的,那套房子不退,租金照付,家具也留着,只要李玦想,随时能回去住几天。在家里屁股都没坐热,纪云清又要往纪樊那里跑,临行前还忽然改了主意,把李玦也一并带上。后者显然很意外,却也没发表看法,听从他安排一起出了门。

    没叫司机过来,纪云清亲自把李玦扶上副驾驶座,再把折叠椅放进后备箱。李玦上车后就没什么话,纪云清又留心开车,一路上有些沉闷。到了半路,纪云清才有所察觉,打破沉默道:“我大伯脾气不好,但对我的事从来不多加评价,伯母很温柔。纪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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