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这可是老子我唯一的嫡亲血脉的,”贾赦点点头:“老子已经盘算好了,一定要把荣国府的东西都搬来给她,反正老子是继承了爵位的,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老子的,老子就当是提前给孙女准备嫁妆了。”
    张喜一听,乐了,连忙把声音压得更低:“小的也是为了小主子着想,才把这事告诉将军,如今这荣国府的钱财啊,被那些下人贪污了不少,小的也是在荣国府里待了不少年头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老子是清楚得很啊。”
    “当真。”贾赦一听,脸色就是一凝,他已经让于宝去查荣国府的状况了,但是也主要是查琏儿的事情,他们大房的事情,可是没有想过要查荣国府啊。
    张喜笑笑,也不扭捏:“小的这么做,都是为了小主子,将军只管去查查荣国府的帐,那里面,问题可大着呢,”说着,张喜又把身体压低了几分:“听说赖大家的,在外城可是有一个六进的大院子,是在东头。”
    外城东头,那可是五六品的官住的地方,赖大家一个区区的奴才,还能在那里有房子,还是个六进的大院子。贾赦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想到自己为了一把扇子,就要了亲儿子的命,贾赦是看谁都像谋害他儿子的间接凶手。
    贾赦一拍大腿:“你等着,那些人让老子没好日子过,老子也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的。”
    说着,就带着人,杀气腾腾地回去了。
    “人都走了?”
    张喜让人把贾赦送来的礼物收拾好,就看到贾琏坐在院中喝茶,赶忙上去行礼。
    “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贾琏看着张喜,冷冷的,问的话,张喜却是明白。
    张喜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也不隐瞒:“小的,小的就是为我家小姐、老爷、夫人不平,张家书香门第,虽说子嗣单薄,那也是做到了丞相的大户,怎是荣国府这般人家可以欺辱的,”张喜双眼含泪,直视着贾琏的双眼:“小的之前一直在想,要如何替小姐他们报仇,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小的是不会放弃的。”
    贾琏定定地看了张喜一会儿,点点头,站起身:“我知道了,以后贾赦那边的事情,你来处理,我不会管,只一点,看好你们家小主子,你们张家,可就只剩这一个主子了。”说着,拿着他那把乌鞘宝剑,扬长而去。
    张喜看着贾琏远去的背影,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张喜在这里,谢这位爷为张家所做的一切了。”
    第25章
    贾琏是个冷清的人,至少,在年少时他一遍一遍地挥舞着手里的宝剑时,他的心,就慢慢沉寂了下来,他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什么要给他起那样一个名字,望嵋望嵋,本来以为母亲是望着峨眉、想着峨眉,等到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住在万梅山庄以后,他就不确定,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望什么梅了。
    孙望嵋,望着峨眉,孙望嵋,念着万梅山庄,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可悲又可怜的人,等到他从那所谓的父亲的嘴里,听到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故事,孙望嵋就觉得,母亲是一个可恨又可恶的人。
    他的母亲如此无情,他的父亲如此无情,那么,他也应该是个无情的人才是。即使他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成为了一个陌生的人,他都应该是一个无情的人才是,是的,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一脸懵懂,拿着一柄小小的木剑,抬头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后,孙望嵋,也就是现在的贾琏,沉默了。
    “你说,你要学剑?”贾琏冷冷地开口。
    小丫头点点头,圆嘟嘟的脸上全是认真:“毓儿要学剑,毓儿是师爹的女儿,自然是要学剑的。”
    “可是,你现在还太小了,”贾琏摇摇头:“大可不必如此急躁。”
    小丫头撅着嘴,一脸的委屈:“可是,可是师爹是天下第一剑,毓儿是师爹的女儿,以后也要成为天下第一剑的。”
    贾琏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天下第一剑?”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称号的,他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张喜赶忙上前,详细地解释道:“自从庄主大败车食国的第一高手以后,就传出来了,奴才还是昨日,才从贾将军那里听来的。”
    “贾赦他现在还是天天来?”贾赦来庄里的事情,他交给了张喜,就不再过问了,现在计算一下,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张喜点点头:“天天来,天天给小主子带好东西,奴才看将军是要把荣国府给搬空了。”说到这里,张喜就喜笑颜开,那东西在他看了,与其给荣国府那些混蛋留着,还不如给小主子当嫁妆呢,这姑爷现在,也终于算是想明白了,知道该对谁好了。
    “你见过贾赦了?”贾琏看着小丫头问道。
    “贾赦?”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噢,师爹是说,爷爷?”
    “爷爷?”
    “对啊,他让我喊爷爷的,张管家也说那个人是我的爷爷,”小丫头甜甜地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暖玉,献宝一样地递给贾琏看:“你看,这是爷爷给毓儿的,说是对毓儿的身体好,师爹,毓儿送给你好不好?”
    贾琏垂眼看着那小小的手心的那枚玉佩,摇摇头:“我,一身布衣,一把好剑,足矣,”他转头看向张喜:“你让贾赦入庄了?”
    张喜点点头,倒是如实回答:“只让贾将军在外院待着,不敢让他来打搅庄主。”
    “贾赦一般什么时候来?”
    “本来是一大早就来的,但是毓儿想要和师爹学剑,就让爷爷下午再来了,”小丫头抢先开口,还一脸得意的样子:“毓儿是不是很聪明,你快夸我吧。”
    “上午我要练剑,至于你,”贾琏看了看小丫头手里的木剑,再看看那块暖玉:“你可以来看看,要练剑,五岁以后。”
    张馥毓嘟着嘴点点头:“那毓儿以后早上看师爹练剑,下午和爷爷玩。”
    贾琏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看着张喜,冷冷地开口:“不用特意让她来讨好我,我说过的话,不会变,孩子太早习武,对身体不好的。”
    张喜连连点头认错,带着张馥毓出去了,贾琏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干了,还觉得不够,起身到书桌前,抬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剑’字。
    “庄主,太子来了。”
    贾琏正慢慢静下心来,就听到外边有人禀报,贾琏顿了顿,放下笔走了出去,他本是问太子要几个侍卫,教庄里的下人一些拳脚功夫,也算是让庄子里的安全有个保障,但是却没想到,这太子今天倒是亲自送人来了,而且,还迟了一个多月。
    “贾庄主,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太子司徒煦手里拿了一把扇子,一扇一扇地慢步走到贾琏面前。
    贾琏看着太子的样子,点点头:“却是多日不见,十月的天,你还能扇扇子,也是厉害。”
    司徒煦被哽了一下,抬手把扇子一合,递给了身边跟着的来顺:“孤亲自给你送人来了,你可以好好地挑挑,”说着,他给了来顺一个眼神,来顺立马会意地把准备好的侍卫带了进来。
    贾琏抬眼看了那几个侍卫一眼,会些功夫,但是不是很高,看上去基础功倒是扎实,用来教导庄里的下人是够了:“你完了一个多月。”
    太子的脸僵了一下,笑道:“晚到总比不到好吧。”
    “其实我也不是很需要。”
    太子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他静静地盯了贾琏半晌:“湛卢剑,卖你护我周全。”
    贾琏的手顿了一下,这才看向司徒煦:“多久?”
    “父皇派我南下巡视,我需要人护卫,别人我不信,我只信你。”
    “多久?”贾琏再问。
    “少则半月,多则两月,”司徒煦认真地看着贾琏:“这也许是父皇给我的机会,但是肯定会有人不想我好过,我这次,一定要成功。”说着,他的眼中闪出了自信到绚烂的光芒,他是大庆朝的太子,就一定是最该登上那个位置的人。
    贾琏垂眸,低声道:“剑。”
    司徒煦一听,就知道贾琏答应了,连忙让人把带来的剑呈上来,给贾琏过目。
    湛卢剑出自于铸剑鼻祖欧冶子所铸,通体墨黑浑然无际而且还没有丝毫杀气,是五大名剑之一。
    当湛卢剑一被拿出来,贾琏的眼睛就是一亮,他慎重地握住剑柄,表情庄严而肃穆,反手耍了个剑花。
    “这湛卢剑素来是正义和德仁的代表,所谓仁者无敌,想来这把剑很适合你,”司徒煦站在一旁,微微弯着嘴角:“五大名剑赠天下第一剑客,真是很般配。”
    哪知贾琏耍了几个剑花,就把那把剑放在了桌子上:“湛卢剑是仁道之剑,我修无情剑道,不配。”
    司徒煦一听,立马惊了:“你说你要什么剑,我立马派人给你找来,你可千万不要不答应我的要求。”
    贾琏静静地看了司徒煦半晌:“让这些人留下来保护山庄,我和你走,”他看着司徒煦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继续道:“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贾琏再看了司徒煦一眼,转身拿着湛卢剑下去了:“张喜,送客。”
    司徒煦挑着眉,看着张喜一脸客气地动作,心里直撇嘴,不是嫌弃孤送的剑吗?怎么转头倒是拿走了呢?这也太不给孤面子了。
    第二天,贾琏在告知了张喜好好地照顾张馥毓后,就骑着一匹快马,身边跟着太子司徒煦特意派来接应的人,一会儿就带他去和太子回合。
    “我这次去,少则半月多则两月,恐有人找山庄麻烦,特意找太子要了人手,你只管安安心心地照顾着毓儿,别的大可不必太过担心,”贾琏骑在马上,淡淡地吩咐:“要是有什么人不开眼,只管打杀了便是,有太子在身后撑腰,你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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