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离开六扇门府衙,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露出深思之色。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唐渊。
    传闻中,唐渊一身实力不弱于化神境。
    但今日一见,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看透他。
    回到九星帮,方雄立刻约束帮众,其他盐帮也都悄然传递了消息。
    至于那些死忠海鲨帮的小帮派,方雄自然不会理会。
    六扇门一旦动手,这些帮派首当其冲。
    而且,六扇门已经动手了。
    ……
    既然决定快刀斩乱麻,趁着乾帝还在扬州之际,必须拿下海鲨帮。
    次日,唐渊就去见了年如松。
    “年大人,证据找的怎么样了?”
    见到年如松,唐渊开门见山说道。
    “唐大人居然回来了,陛下还在扬州吧。”
    年如松还不知道唐渊已经升任六扇门瀚州总捕之职。
    也不知扬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唐渊沉声道:“陛下尚在扬州,就是为了让我等将私盐一案调查清楚,此番唐某前来,也是想问问年大人证据是否充足。”
    “本官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若非唐大人不在瀚州,本官早已动手,也不会等到现在。”年如松郑重说道:“先前,在侯大人的协助下,年某已经抓捕了数个盐帮,都与海鲨帮联系密切。”
    “怎么,海鲨帮没有过来要人吗?”
    唐渊眉头一挑,诧异问道。
    这可不像童百川的性格。
    “暂时还没有,海鲨帮好像沉寂了下来。”
    年如松也觉得奇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对唐渊说道:“唐大人,我们要动手么,若是没有你六扇门相助,年某还真是无能为力。”
    面对江湖帮派,唯有六扇门能对付。
    唐渊微微点头,说道:“唐某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快刀斩乱麻,会尽快动手。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去总督府一趟。”
    “哦?”
    年如松眉头微皱,说道:“你想请曹总督出手相助?”
    “不错,曹总督乃是真神境强者,手底下数万全副武装的兵马,唯有请他出手,唐某才有一定的把握。”
    唐渊沉声说道:“海鲨帮高端战力太多,以我一州六扇门之力,还是无法对付,毕竟一位返虚境强者,还有两位真神境强者。”
    这次,他不能让九绝宫其他人出手。
    以免被看出端倪。
    “那童百川交给谁对付?”
    年如松皱眉道。
    他虽然不是武者,但也知道至尊在江湖上的地位,因此整个瀚州也寻不到什么对手。
    “自然是路大人。”
    唐渊理所当然说道。
    回来之前,他就与路天行说过此事。
    “那就好!”
    年如松恍然点头,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说道:“有路大人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年大人,在下先去总督府一趟,还望大人能将证据准备好,到时围剿海鲨帮会用到。”
    唐渊站起身,对年如松说道:“此次必须快刀斩乱麻,争取不让其他势力插足进来。”
    “好!”
    年如松郑重点头,随即又说道:“唐大人,是否要年某随你一道前去,你我二人同去,又有陛下口谕,想必曹总督不会拒绝。”
    总督府是个特殊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轻动。
    除了练兵还是练兵。
    像瀚州这种地方,除非闹起匪患,又或者盐帮暴乱,否者根本会调动兵马。
    所以,瀚州总督府存在感极低。
    这段时间,也就六扇门张扬了些。
    对瀚州各郡盐帮打击甚大。
    关键,海鲨帮坐视不理。
    也让许多盐帮头领极为不满。
    唐渊考虑了一下,遂点头说道:“好,那就请年大人随我一道走一趟总督府,让曹总督出兵。”
    年如松稍作整理,然后与唐渊离开盐司,直奔总督府。
    两个衙门之间,相距不算太近。
    大概半个时辰后,两人站在总督府门前。
    两人的出现,引起了总督府守卫的注意。
    “卑职见过唐大人、年大人。”
    一名守卫按着刀走了过来,行了一个军礼,恭恭敬敬道。
    虽然年如松和唐渊没有到过总督府,但身为守卫,对两人的面容还是认识的,何况两人今天都穿着官府,想认不出来都不可能。
    因此,他也没有自找麻烦敢拦下两人。
    唐渊拱手道:“本官与年大人想见总督大人,不知曹总督此时可在总督府,你进去禀报一声,我二人在此等候。”
    “哪能让二位大人在此等候。”
    守卫干笑一声,引着两人走进总督府,边说道:“总督大人尚有要事,二位大人先在偏殿稍坐片刻,卑职立刻前去禀报。”
    “也好!”
    唐渊和年如松对视一眼,点点头说道。
    然后,两人跟在守卫面前走进总督府。
    守卫将两人带到偏殿,又让人上茶,并且侯在门外,而他则是独自去向总督大人禀报。
    他也没说谎。
    此时,总督大人的确有要事在身。
    “总督,最近瀚州盐帮闹将起来,有点不太平,是否要派兵镇压一下。”
    此时,一位国字脸中年男子,穿着粗布衣衫,端坐在主位,脸上充满了杀伐之气,此人便是瀚州总督曹极,真神境强者。
    “本督听闻是六扇门动的手?”
    曹极淡淡问道。
    “不错,六扇门最近动作频繁,一直在针对盐帮,之前又联合盐司查封了四方楼,恐怕是陛下的意思,要彻查私盐一案了。”
    底下人一名文士躬身说道。
    “嗯……”
    曹极低头沉思起来。
    “算了,既然是六扇门动手,我等就不要轻易插手了,以免引起误会,况且私盐也该查一查了,贪腐实在太严重,本督在瀚州如此多年,焉能不知道?”
    说到最后,曹极重重哼了一声。
    “是,大人。”
    那名文士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候,那名守卫走了进来,对曹极躬身一礼道:“启禀曹大人,六扇门唐大人和盐司年大人到了,卑职请他们在偏殿稍坐,特来向大人禀报。”
    “嗯?”
    曹极微微一愣,皱着眉头喃喃道:“他二人到总督府做什么?”
    “卑职不知。”
    曹极微微摇头,对守卫说道:“将他们请过来吧,不可怠慢。”
    曹极说完后,就沉思起来。
    那名文士适当退了下去。
    既然六扇门捕头和巡盐御史同时到来,他留在此地就是在不合适了。
    片刻后,唐渊和年如松走进主堂。
    曹极站起身,朝两人拱手道:“两位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到我总督府?”
    “见过曹大人。”
    两人笑着一礼道。
    “快请坐,看茶。”
    曹极招呼一声后,便看向二人问道:“二位大人今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相信两人应该是有事情的。
    年如松没说话,看向唐渊。
    唐渊只好拱手道:“此次过来叨扰总督大人,实在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来,还望总督大人见谅。”
    “唐大人言重了。”
    曹极笑了笑,说道。
    唐渊理了理思绪,说道:“此次造访总督府是为海鲨帮而来。”
    闻言,曹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盐帮?
    “听说最近盐帮闹的厉害,听说是唐大人在与盐帮交手?”
    曹极立刻问道。
    “不错!”
    唐渊没有隐瞒,坦然说道:“唐某奉陛下之命,协助年大人调查私盐一案,查到四方楼、盐司、海鲨帮都参与其中,而且每年盐税税银也有猫腻,所以此次准备对海鲨帮动手。”
    “此事陛下知道?”
    曹极皱眉看着唐渊问道。
    他在瀚州这些年,看的清清楚楚,之所以盐帮如此猖獗,私盐泛滥,皆是陛下纵容所致。
    否则,即便海鲨帮势力再大,也只是一个江湖帮派,又非少林、道门这等江湖大派。
    朝廷有什么动不得惹不得的。
    只可惜,陛下过于纵容。
    给海鲨帮不断壮大的机会,现在明显尾大不掉了。
    “自然知晓,唐某就是奉命办案。”
    唐渊笑着说道。
    “陛下准备如何对付海鲨帮?”
    曹极问道。
    既然唐渊带着口谕,他自然要弄清楚。
    “除掉海鲨帮。”
    唐渊沉声道:“这些年,海鲨帮不遵朝廷律令,又侵吞朝廷大量税银,到了不得不处理的时候了。”
    “海鲨帮在瀚州的势力不可小觑啊。”
    曹极闻言,不太看好说道。
    想到这里,曹极忽然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唐渊身上,明白了他到总督府到底要干什么了。
    这是要请他出手啊。
    “唐大人准备让本督怎么做?”
    曹极眸光微闪问道。
    “唐某想请总督大人出兵,镇压海鲨帮帮众,六扇门与总督府协同作战,定能一举拿下海鲨帮。”
    唐渊拱手说道。
    “这个……”
    曹极迟疑起来。
    他对出兵并不排斥,但却又不能出兵。
    “怎么,总督大人不愿?”
    唐渊皱眉问道。
    这时,年如松也说道:“曹总督,此乃海鲨帮的罪证,还请过目一二。”
    曹极摆了摆手,也没有接年如松手里的罪证,他还不信两人会撒谎,叹声说道:“二位大人误会了,本督是不能轻易出兵的,否则御史弹劾,本督吃不了兜着走,还望二位大人见谅。”
    不能出兵?
    唐渊和年如松齐齐皱眉。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于是,唐渊问道:“不知曹大人如何才能出兵,唐某乃是有陛下口谕都不行吗?”
    曹极微微摇头,说道:“除非陛下下旨,或者瀚州出现真正的暴乱,本督才能擅自出兵镇压,否则都不能出兵。”
    这……
    唐渊眉头紧锁起来。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他也看出来了。
    曹极是想出兵相助的,但是有点担心京都那些御史。
    不过,这点担心也没错。
    谁知道那些御史没有受过海鲨帮的贿赂。
    若是受了贿赂,海鲨帮一旦被灭,必然会群情汹涌。
    到时弹劾曹极的奏折恐怕如雪花一般飘入宫里。
    想到这里,唐渊倒是不好强求。
    “既然如此,那唐某就不强求了。”
    唐渊想了想说道。
    然后,就准备与年如松二人离开总督府。
    总督府不出兵,他只能依靠六扇门了。
    只要解决了海鲨帮高端战力,底层帮众倒是无伤大雅。
    到时候,真要乱起来,相信总督府也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这里,唐渊倒是没有遗憾。
    然而,还没等两人离开,曹极忽然说道:“唐大人,等等。”
    “曹总督还有什么吩咐?”
    唐渊回过头问道。
    “是这样的。”
    曹极说道:“曹某不能随便出兵,这是朝廷律令,没办法违背,但曹某却能出手,到时与唐大人一道前往海鲨帮,也算尽点绵薄之力。”
    闻言,唐渊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对曹极拱手道:“哈哈,有曹大人相助,拿下海鲨帮易如反掌了。”
    “那童百川交给谁对付?”
    既然决定相助,曹极也上心起来,说道:“此人乃是通玄巅峰境强者,不容小觑,不知唐大人可想好了如何对付?”
    唐渊都已经决定对海鲨帮下手了,肯定是想好了对策。
    因此,曹极才会有此一问。
    唐渊说道:“童百川到时候由路大人对付。”
    “原来是路大人啊。”
    曹极恍然道:“路大人虽强,恐怕也只能与童百川战平,难以取胜。”
    唐渊说道:“唐某看路大人信心十足,应该不是无的放矢,想必会有其他办法,我等只需盯着黑袍和白莹两位真神护法,其他元神境都交给我六扇门。”
    经过黄修明一段时间猎杀,海鲨帮已经少了许多元神境。
    都是为了现在做准备。
    “看来唐大人很有信心。”
    曹极笑着说道。
    唐渊才凝神境,居然扬言对付真神境,还没有半分怯色。
    由此可见,此人必胸有成竹。
    “那黑袍就交给曹某吧。”
    曹极淡淡说道。
    他早就想会一会黑袍了。
    传闻此人刺杀本事一流,不弱于青龙会顶级杀手,他倒是想与此人切磋一二。
    “自然没问题。”
    唐渊点头道。
    两人都是真神境强者,即便曹极会落败,也不会是短时间。
    只要他将白莹干掉就行。
    不出意外的话,他就能援助曹极,两人联手对付黑袍应该没问题。
    “不知何时行动?”
    曹极问道。
    唐渊想了想,说道:“那就三日后,这几天唐某安排一二。”
    “好,静候唐大人佳音。”
    曹极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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