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和老婆婆对视一眼,半晌见老婆婆没有反对,才点点头。
    “那是好多年前了......。”
    故事并不长,事情也不像凌天所了解的那样。
    在那个时候婚姻遵从着古来的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谢海生和宁静的相爱并没有得到祝福,双方的父母强行的拆散了他们,为了抗争他们选择了一条自以为行得通的路,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他们却忘记了,苟合比违抗父命更加的严重。
    本以为爱他们的父母会无奈的同意他们在一起,却没有想到等到他们的是猪笼,那个毫无人性的惩罚。
    幸好,在谢海生祖母的帮助下,他们在行刑的前一夜私奔。
    两个从来没有离开过小村的年轻人,只能机械的沿着村中泥泞的小路不断的向前跑,偶尔听到一点声响便犹如惊弓之鸟。
    直到在一个雨夜,迷失了方向的两人傻傻的抱在一起,坐在树下等着命运最后的审判。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强盗。
    两个人被带回了阴冷而潮湿的地牢,地牢中不仅仅只有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那不是人过的日子,男的每天都要被拉出去做工,而女人则更加的凄惨。地牢中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灰色的,他们和尸体,老鼠为伍,默默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有一次,又有许多的人被抓了进来,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有钱人,虽然外套已经被抢走,但那身细皮嫩肉依旧能够让人认出他们的身份。
    特别是为首的一男一女,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在地牢的角落瑟瑟发抖。
    那段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强盗很久没有再在地牢出现,发霉的食物没了,但大家的心里却重新燃起了希望。
    希望让大家凑到了一起,无论是老鼠还是蟑螂,只要能够让自己活下去,他们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大家也认识了那两个富有的年轻人,张忪强和谢敏。
    就在木栅栏快要被大家挖断的时候,强盗却再次回来,这次他们并不顺利,很多痛恨的面孔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刚看到希望后的绝望才是真正的绝望。
    而才经历失败的强盗更加的残忍而疯狂,他们开始以虐杀为乐,虽然大家都努力的保护着女眷,但虽然人越来越少,悲惨的命运还是降临。
    谢敏打算自杀,她无法忍受即将到来的厄运,当她和张忪强用发黑的破碗割断自己的手臂后,强盗冲了进来。
    外面已经被包围,他们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当张忪强和谢敏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被几个老农抱在怀里痛哭。
    亲情最终战胜了落后的传统,谢海生和宁静的父母费了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孩子,这个时候,张忪强和谢敏才发现他们已经变成了谢海生和宁静。
    而真正的谢海生和宁静还有许许多多牢中的同伴,正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这一幕,他们每个人的身影都很模糊,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
    等到阳光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知道,自杀的他们比其他的同伴更晚死亡,为了那一丝希望,死去的同伴们不顾自己的身体,将他们拉入了稍算完整的身体中。
    从此他们变成了谢海生和宁静,已经永远回不去了。
    同伴们还跟在自己的身边,为了更好的和他们在一起,两人开始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并且成功的被隔离,开始了人鬼混住的生活。
    为了不让这件事让别人知道,每一个给别人说起故事的人,都会受到那些同伴的报复。
    当初的事情,就这么慢慢的被淹没在了时间中。
    往事一点点被说起的时候,周围出现了一道道的身影,他们大都没穿衣服,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泥,每个人都身体都布满了伤痕。
    凌天明白,故事其实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叹了一口气:“不要再去伤害别人了,等到阳寿尽了,就和你们的同伴一同离开吧。”
    “放心,我会看着自己媳妇的,不过这里有个小孩,不是和我们一起的。”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有一头大象正在接近。
    凌天一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鬼魂还真是很少见。
    不多时,当鬼魂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差点吃惊的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身材很瘦,就好像是电视中非洲的难民,只剩下皮包骨头,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肚子不大,从破旧的衣服中露出了清晰可见的肋骨。
    “这就是那个小孩?”
    老人点点头:“天天,你来说说你的故事。”
    “我不是来说故事的。”男孩摇摇头,目光看向凌天:“我想要请您帮个忙。”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凌天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忙?”
    “我,我有个坏习惯,我想要改掉。”
    “坏习惯,什么坏习惯?”
    “我,我......。”天天有些犹豫,半晌才看着凌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们都说您能帮助我们,你能帮我吗?”
    “小家伙,你得先说你是什么事啊?”
    男孩点点头,依旧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我,我喜欢吃人。”
    “啊?”
    “我喜欢吃人。每次我看到有人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就不停的流口水,有一股忍耐不住的香味一直往我的鼻子里面钻,我,我忍不住,舔了一下。我很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
    凌天张大的嘴巴,半晌才合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天天,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吃人的?”
    “就在我吃掉我妈妈之后,但我知道,那不是我妈妈。”
    “等等,天天,我有点糊涂。”
    “我爸爸和妈妈总是吵架,有一天我妈妈突然不在了,我一直要我的妈妈,我爸爸就说,那天我们吃的肉就是我的妈妈,但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妈妈又回来了,虽然她又很快的走了。”
    天天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凌天却依旧没有听懂。
    他语气柔和的询问道:“天天,你能不能从头到尾详细说说?”
    “嗯。”
    天天的父母还没有结婚就生下了天天,一年后,因为母亲的逼婚,父母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导致了分手。
    天天从小就跟着乡下奶奶居住,奶奶年纪大了,自己都是在女儿的家里居住,一老一小,短时间还没事,时间一长,天天的生活坏境就出现了变化,每天吃不饱穿不暖。
    等到天天10岁的那年,年迈的奶奶过世了,天天被强制送到了父亲的身边,而这个时候,父亲已经变成了一个拾荒者,住在城外的破屋,和天天一样,每天吃不饱穿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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