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徐言在孤山书院闲住了几日,小胖子杨鹏举便赶了过来大吐苦水。
    原来他从景德镇挖来了不少制作瓷器的师傅,本打算大展宏图谁曾想新盘的窑烧出的瓷器开裂,完全没有景德镇瓷都出品必属精品的品质。
    这下徐言有些无奈了。
    虽说他是穿越者,却不是工科生啊。
    穿越者必备的烧窑制玻璃造水泥技能点,他真的没有点啊。
    “咳咳,是不是窑温不够?”
    徐言想起了仅有的烧窑知识。
    “窑温不够?”
    杨鹏举不禁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他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那我回去加加温试试。”
    小胖子咽了一口吐沫,继而接道:“大哥还有一件事有些麻烦。我聘的这些制瓷师傅过年是肯定要回江西老家的。他们肯定要带着银子回去,可路上带太多银子不方便,也容易遭贼惦记。”
    作为杨鹏举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徐言自然要给他一些建议。
    “钱庄不能兑现吗?”
    杨鹏举摇了摇头道:“钱庄只能本地兑现,若是去了异地是不能兑的。且各家铺子都是只兑本家。”
    在经商一事上杨鹏举是很有天赋的,徐言当然不怀疑他的消息。
    票号是清朝才正式出现的,它的前身是钱庄,但是在兑现方式上两者确实有本质的区别。
    在清朝后期票号业已经十分发达,说是汇通天下也不为过。
    可现在是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准的,这就让行商苦不堪言。
    徐言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似乎是一个机遇啊。
    明代商业已经十分发达,对于现银的需求极大。
    可是明代钱庄无法满足这个需求。
    有需求就有市场,若是能够投身票号业,定然能够大赚一笔。
    “鹏举贤弟,某有一个想法,你觉得开一家钱庄如何?”
    “钱庄?大哥为何突然想开钱庄?大哥已经钱多到了需要放份子的地步了?”
    杨鹏举大为吃惊。
    “咳咳,某不是那个意思。”
    徐言咽了一口吐沫道:“某要开的这钱庄和你理解的不太一样。或者说和现有的钱庄不太一样。”
    “有何不同?”
    小胖子一时被勾起了兴趣。
    “简单说呢你在钱庄存银,到各地分号都可以通兑不受限制。这样外出之时只需要带一份票据即可,大大减轻了风险。”
    徐言侃侃而谈道:“某敢肯定这一定会引起一阵风潮。”
    对于经商杨鹏举还是很有天赋的,只稍稍品了一番徐言的话便拍手赞道:“大哥真乃奇才也。啥时候开店?我要入股。”
    徐言没想到一番忽悠杨鹏举真的上了道。
    他虽然很看好票号,但毕竟在大明是新生事物,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
    小胖子愿意入股分担他的风险,他自然十分乐意。
    “唔,如此甚好。待某敲定选址之后,再和鹏举贤弟商量。”
    “这石头记的花瓶最是好卖,大哥能不能多给我透些底,我也好早做准备。”
    聊着聊着就到了石头记上。
    小胖子靠卖石头记周边花瓶大赚一笔,尝到了甜头自然希望能够多赚一些。
    “这个好说。我绘好小样交予你便是。”
    徐言可不打算给小胖子手稿。
    这倒不是他不信任杨鹏举,而是出于谨慎考虑。
    况且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徐言对杨鹏举已经够意思了。
    正自聊着,钱老先生走了进来。
    见他面色不善,徐言陪着笑脸迎上去。
    “恩师,您怎么来了?”
    “哼,这些附庸风雅的俗人真是煞风景。为师看的心烦索性进屋避避。”
    徐言知道钱老先生说的是孤山外修桥的事情,苦笑道:“这是巡抚他老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您总不能不让人家表现吧?”
    “放火可以,放到老夫门口可忍不了。”
    钱德洪没好气的说道:“巡抚又如何,巡抚就能为所欲为吗?”
    徐言深知他这位恩师是出了名的一根筋,认定的事情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瞧您老说的,修桥也是好事情嘛。这孤山附近的桥也不少,也没见着煞了风景啊。”
    “哼,古人是古人,今人是今人。怎么能混为一谈?再说了,这桥修的这么丑,真是污了眼睛。”
    看的出来恩师对这位新任巡抚很不满意,连带着他主持修的桥也看不上眼了。
    对此徐言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因为人家修了一座桥就弹劾他吧?
    “且再看看,说不定看着看着就习惯了呢。”
    徐言笑声道。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为师来教你写文章吧。”
    徐言不曾想一把火烧到了他的身上,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便不必了吧。您老还是多休息休息。”
    “这怎么行,最近你可是有松懈的迹象。乖徒儿,为师是怎么跟你说的?不可一日不读书,不可一日不写文章,否则再想追回来就难了。”
    见胳膊拗不过大腿,徐言只得接受恩师的安排,叹声道:“鹏举贤弟,我们择日再叙。”
    杨鹏举对他投以同情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道:“大哥再见。”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于是屋内只剩下了钱德洪、徐言师徒二人。
    徐言自知逃不过去,十分乖巧的给恩师泡了一壶茶讨巧道:“恩师咱从哪里开始?”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徐言一时愕然。
    恩师怎么突然出了这样一道题目。
    “这看似是在说治学问,放在朝堂之上也同样适用。”
    钱德洪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道:“那些奸佞之臣胸无点墨,却把自己吹成了治世之能臣。结果君王还信任他们,导致真正有能力的人无法施展拳脚,位置却被这些尸位素餐之辈占据。”
    徐言试探道:“恩师是觉得这种题目可能出现在大考中?”
    “近年大考必截搭,弄得文章不像文章。偏偏这种大道至简的题目没有人出。为师觉得风气要变一变了。”
    这话倒是不错。科举题目流行一种风格一段时间后一般都会改变,看来徐言有必要关注一番这些简而易懂的题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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