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不,我未来岳父,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潘铁力?”
    杨毅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岳父都冠名了。
    记忆好像时钟一样往前拨,杨毅溺水时,他那条小命是被给村长闺女做嫁妆的一个木匠救下的,随后他的父母曾经去村长家找到那个木匠,当面感谢那个木匠师傅,回来时,他听父母说过,那个木匠叫什么铁力来着。
    看着潘小兰手机里的照片,杨毅猛然一拍脑门,“对,是潘铁力,我铁力叔!”
    救命恩情与肌肤之亲,转瞬之间忽然碰撞到一起,来于同一个良善之家的父与女,可想而知,杨毅有多惊诧,又有多疯狂。
    “可别这样,杨毅你疯啦?这人来车往成百上千双眼珠的,你还想不想在单位干?”
    潘小兰被杨毅勒着了,用力挣脱杨毅,拂了拂好看的刘海,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俊俏的眸子,可又不忘往车外望。
    大清早大家都在赶时间上班那也不假,骑电动车的人,很少有往这里望的,至于那些开车的,有没有人看到杨毅搂她,真就不好讲了。
    “咋的啦,不叫未来岳父啦?”平了平心气,潘小兰弯视杨毅。
    杨毅嘿嘿傻笑着。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咋知道我爸名字的呢?”
    杨毅这才讲起他小时候溺水被救的事情,那时候,他沉到水底,眼看就要喂大鱼,多亏一位来他村里干活的木工师傅把他救了上来,事后,他听父母道及那木匠师傅叫铁力,当时他以为铁力是人家的绰号,意思力大无比,就没有往具体名字上去想,更不知道姓什么,
    而现在,提起救他性命的恩人尊姓大名,他是满脸的敬重,又因与潘小兰夜里的恩恩爱爱,他当即就想认作岳父了。
    “今天晚上,我想请你爸,不,请我岳父喝场酒。”
    潘小兰娇嗔地擂了杨毅一下,道声:“不许乱说!”然后又说:“你昨天打过点滴,不能胡乱喝酒。”
    别看潘小兰文化水平不高,她也知道用过哪些药以后不能喝酒。杨毅说道:“我不喝,看着你爸喝,这样总可以了吧?”
    潘小兰当然不信,挑眉说道:“瞧你这么兴奋,能管得住嘴吗,这样吧,书橱呢,我先让我爸别忙送给你,一个礼拜后,过了药水持效期,我再叫我爸送给你,就这样吧。”
    明知杨毅遇到救命恩公一定逃不过醉酒,加上父亲潘铁力也好那一口,潘小兰努力找寻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杨毅咂了咂嘴,看着潘小兰严厉小妻子般的样子,他也只有无奈地投降了,说道:“听你的,媳妇。”
    媳妇两个字,叫得十分亲切,听起来就好像是他杨毅为了报恩似的。
    潘小兰幸福无比,羞羞的涨红了脸,却又故意白了杨毅一眼,道声:“不理你!”然后推开车门下车去了,关车门时又不忘交代:“开车注意点,可别高兴晕头了,好啦,我走啦。”
    声音柔柔热热,完全是昨夜春风满渡的延续。
    杨毅舍不得潘小兰离开,可是,路上车水马龙,熟人特别多,还真得注意影响,想了想,他还是忍了又忍,目送潘小兰走远,他也就驱车赶往公司。
    远远看见公司大门,杨毅可就心情一落千丈,完全是冰火两重天,就好像步入一个灰色的世界,这主要因为他搬家引起的风言风语,进了公司,果然看到许多异样的目光。
    熊三品,朱芳,孙良财,还有孙根富,老子可被你们害惨了,千军万马,老子只想草泥马!
    杨毅恨得咬牙切齿,签到以后,杨毅往公司大院一隅的厕所走去,偏巧遇到朱芳和召小红。
    朱芳与召小红同一个科室,同属公司后勤部,而且是上下级关系,这种关系,走得近不近,全靠平时怎么去装。
    杨毅往厕所方向走着,快到厕所的时候,召小红和朱芳就从女厕出来了,冤家路窄的,真也不好躲。
    召小红还好说,真要见面,相视一笑,小秘密藏在心里,他不说她出去卖,她不说他半夜开车撞车,彼此打着掩护,相互间还能加深感情,这一点,杨毅还是可以接受的,可要说跟朱芳打招呼,他还真的不乐意。
    制造谣言,挑拨离间,使绊,打小报告,背后捅刀子,在玖陇农化,朱芳这个女人的坏,是出了名的,杨毅身陷流言蜚语的漩涡也有她一份功劳,想要尊敬她,哼,没门!
    杨毅想着心里自然十分不爽。
    朱芳正跟召小红有说有笑,看见杨毅,却也忽然皱起了眉头。
    不单是杨毅和熊三品关系不睦这一个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见到杨毅,朱芳除了讨厌还是讨厌。
    平时,朱芳见到杨毅恨不得侧着身子走路,喜不喜欢的,肢体上排斥,已经有了深刻的表达,杨毅也是同感,如此两个彼此十分抵触的人,这一碰面,打招呼还是不打?
    打招呼吧,他杨毅对不起自己,不打招呼吧,毕竟朱芳是他顶头上司熊三品的老婆,怎样才能避免尴尬呢?
    越走越近,很纠结,很急迫,这时的杨毅真恨不得制造一些手机铃声出来,没等他再想下去,手机真的响了,一首《爱你在心口难开》让他无比激动。
    艾玛,这谁啊,电话来得真是时候!
    杨毅感觉自己运气真好,掏出手机一看,是方家岩打来的。
    朱芳走过来了,两个膀子习惯性的前后摇摆,宽臀向后翘,和着节奏一扭一扭的,杨毅的脸故意转向一边,手机贴在耳际,与朱芳擦肩而过。
    召小红偷偷微笑着,朱芳却是故意放慢脚步,她想偷听杨毅说什么,说到底,就是想听杨毅挨骂的声音,谁知杨毅步子很快,偏不给她听。
    “哼!”
    朱芳微微仰头哼了一声,水蛇腰随之一扭,召小红在前边等她,她又不好继续扮演巫婆。
    杨毅认为朱芳正在咒他,他也知道朱芳跟方家岩有腿上的交情,惹是惹不起,躲总躲得起吧?所以说,他就想早点摆脱。
    “杨毅,你在公司吗?”
    电话里,方家岩的声音极不正常。
    “在的,方总,我前天晚上去你家,你家没人,不巧我昨天又发高烧,所以白总惦记的压缩木耳,我没送出去,我向领导郑重检讨,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都要送到你家。”
    一长串的解释,无非想换来方家岩的一次原谅,方家岩话里却是很恼怒的样子,带着络绎的颤音嚷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废话了,你速速赶来我家,就是古槐村那个洋楼,快点过来,最好带上捉蛇工具,要快!”
    不用问,肯定看到蛇了。
    方家岩天生怕蛇,他也知道杨毅是个捉蛇高手,所以命令杨毅速去救驾。
    “不找我麻烦就行。”杨毅暗暗松了一口气,应承的又十分响亮,说道:“好好好,马上到,马上方总。”
    可公司里哪有捉蛇工具呢,杨毅顾不得太多,上完厕所,他就开车急急驶向古槐村去了。
    昨夜那场暴雨,雨量真够大的,可谓几十年不遇,纵然盛夏雷雨也不至于如此,何况现在还是五月。方家岩忙着指挥玖陇农化生产厂区的排涝工作,趁机把积压在公司环保处理池里的几万吨工业废水顺着雨水管网全部偷排了出去,一直指挥到深夜,回来以后,他又缠着白丽做那等好事,基本上一夜没休息好,天亮晕晕乎乎的就更不想起来了。
    快到八点钟,方家岩肚子有点不舒服,就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上完洗手间,又想到院子里透透气,毕竟雨后的空气好于昨日,可当他打开客厅门,一个懒腰还没舒完,忽然尖叫起来,“啊呀,天哪,白丽你快起来,快过来看,老天爷!”
    方家岩一边叫嚷一边慌慌张张跑回卧室,逮住白丽的手紧攥不放。
    “怎么个情况?”
    白丽被方家岩煞白的脸色登时镇住了。
    “你去看看,蛇!”
    “蛇?”
    白丽跟着大吃一惊。
    庭院里有一块铺墁花砖的地方塌陷了下去,有好几条金黄色的小蛇在院子里四处乱爬,正好被方家岩看到了,吓得他半死,而那些小蛇,想必是从坍塌的地下钻出来的,坍塌处,他家那辆大奔斜立着身形,前车上翘着射向天空,后轱辘的位置都已经陷进地下了。
    车子周围的地面有一道长长的裂缝,其中有一段特别深特别宽,塌陷处积了不少水,有一块坍塌的截面看起来特别大,稍一扫眼,就能看见一块断裂腐朽的棺木。
    方家岩慌慌张张跑回屋关上房门,又跑到楼上攥紧白丽的手,想要一味的拼凑胆量,至于塌陷的地方还有什么东西,他根本没敢上前去看。
    听说院子塌方,还有好多小蛇出没,白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白丽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拉开窗帘,没有看到蛇,她的心里稍微有些踏实,可车子下陷倒是真的,这又心疼那辆一百好几十万的车子。
    方家岩赶紧给保镖打电话,叫他速速赶来古槐村,这时,白丽已经穿好了衣服,夫妻二人跑到厨房,一人握紧笤帚,一人抓起拖把。
    白丽要方家岩在前边开路,她则躬腰躲在方家岩身后,方家岩非常害怕,反身挽住白丽的胳膊,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客厅。
    “哪有蛇,竟瞎扯!”
    白丽四处张望,确实没看见什么蛇影。
    “有,一定有,你再看看,看看啊。”
    方家岩带着抖音打赌道,这时的他再也不是什么纯爷们了,完全变成一个胆怯的婆娘,白丽还是有些不信,再加上被方家岩吵醒有些不高兴,这时嚷道:“那,你说说,在哪?到底在哪呀!切,瞧你吓得这个熊样,还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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