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打架,在场围观的人,都一头冷汗,更不懂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两个人在搞什么东东……
    元拓和楚江都气喘吁吁,倒在了草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大笑了起来……
    这边一场诡异的缠斗结束了,军营的那一头,那个被元拓围困的城里,另一场两个高手间的战斗开始了,两个年过半百,岁数加起来超过一百的老者,手持兵器打的十分激烈,这两个人一个身穿铠甲,手握长枪,鹤发须眉,身材魁梧健硕,带着皱纹的脸上,面无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个倔强的老顽固,另一个穿着一身锦缎的长袍,鬓角有一抹雪白,五官背影都和之前在城外和人打斗的某人十分相似,这个人就是某人的老爹,当今皇帝的亲弟,现在谋反要自立为帝的德亲王。
    德亲王手上拿着他的长刀,前胸和手臂都已经化开了扣子,和他对打的这个老将军,也和他差不多,身上已经被他的刀,划出了几条伤口,“老东西要是我赢了,你小子可别失言。”
    “老子不是你这家伙,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什么时候失言过,你打赢我再说。”说着长枪一拧,朝着德亲王的面门直劈下来。
    德亲王闪身躲过,长刀横扫,反击了过去……
    这两个老汉在空旷的校场上打的热火朝天,校场周围围了一圈士兵,在围观的士兵中,西侧有十几个穿着黑衣腰缠银色腰带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困在地上,东侧站着两个抱着小孩的中年人,其中有一人肩上站着一只雪雕,这两个人就是安阳家前任当家,和天下闻名,可以窥视天机的天赐袁天。
    袁天怀里抱着已经快一岁大的安儿,眼睛紧盯着在空地上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中年人,膛目结舌的半天,转头凑到安阳衡耳边,小小声的道:“衡,这家伙老了还是一身的力气,你不让他上床睡是对的,不然你一定…哎呦!”
    “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安阳衡移开压在袁天脚上的自己的贵足,低头对怀里的看他另一个爷爷打架看的入了迷的情儿,“你这个小家伙,比武好看吗?”
    情儿正挥动着小拳头,一脸认真,听到安阳衡的声音,抬起头和安阳衡对视,憨憨一笑,娇哼的道:“好看,情儿也要学,爷爷教我。”
    “好,等情儿再长大一点,爷爷教你!”安阳衡宠溺的笑着,看着怀里的小情儿满眼都是疼惜。
    “暴力小孩!”袁天晃了晃被踩的生疼的脚板,低念了一声,把安儿抱起来,轻声道:“安儿你以后要嫁人要文静,不能和你哥一样,学那些舞刀弄枪的知道吗。”
    安儿抱住了大爷爷的脖子,甜甜的笑了两声。
    当袁天和安阳衡把视线从两个孩子身上重新放回到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个人身上的时候,战况已经到了末尾,德亲王一个横扫千军,手上端着长枪的对手,为了不被绊倒,只能够向后连退几步,德亲王跨前几步,高高跃起,用双脚把对手手中的长枪夹住,在半空三百六十度的转了一圈,那把长枪脱手,飞出将近十米后,落在地上激起了一地灰尘,德亲王玩完了这套把式,显然是耗费了不少力气,落到地上的时候气喘吁吁,喘了半天才得以开口,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垂头看着已经空了的双手的老者,开口道:“老伙计你输了,服吗?”
    “输了就是输了,我服不服都是输了!”老者抬起头看着德亲王,眼里依旧带着不甘的战火,但他并没有打算再打,作为一个战士,武器落地就是输了,作为一个男人,说过的话就要算数,不能反口,老者横了德亲王一样,显然对这个和自己敌对了半辈子的老家伙,很是不爽,转头冷声冲站在人群之中的副官道:“来人,开城门,让德亲王的军队进城,我们投降!”
    副官听到老者的话,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带着几个亲卫跨上了马背,跑向了城门的方向。
    看着副将骑在马背上往城门处跑去,在场的士兵,都跳起来欢呼,他们是大隋皇帝的士兵没错,但是他们也都是平民,他们都知道皇帝的暴政,昏庸,他们希望有一个英明的皇帝,希望现在的一切被推翻。
    老者看着雀跃的士兵们,嘴角微微扬起,德亲王把刀插进土里,走到老者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老伙计其实你也希望看到这样,对吗?”
    “虽然和你这老头不对盘,但是让那个家伙继续坐在龙椅上,恐怕大隋会走向毁灭。”老者转头看了眼德亲王,马着一张脸道。
    德亲王挑了挑眉,自满的道:“我到是不知道我居然这么得人心。”
    老者斜了德亲王一眼,冷冷的躲开了他搭在肩上的手,“只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罢了。”
    老者很不给面子的一句话,换做别人,德亲王恐怕会暴跳如雷,这回却没有,大概是知道身边这个和他呛声的人,其实是口是心非,笑呵呵的把手又搭在了老者肩上,“老伙计谢了!”
    老者没吭声,唇却扬起了弧度,没再挥开德亲王的手,这两个人打了大半辈子,说是敌人却比生死兄弟还心心相惜,有些时候不用说的太多,一切就已经明了。
    德亲王拦住老者的肩,“来看看我孙子?”
    老者听到德亲王这话眉头一挑,“你孙子,你哪来的孙子,你不是绝户吗?”
    “呸!”德亲王啐了一口,“谁说老子没儿子,老子有两个儿子呢,来看看我孙子。”说着就拦着老者的肩走到了袁天和安阳衡身前,从安阳衡手里接过了情儿,情儿笑眯眯的唤了声爷爷,让德亲王的脸上乐开了花,献宝似的炫耀,“这就是我孙子,可爱吧!”
    “这是你孙子,怎么和你这家伙一点都不像?”老者看着情儿,立刻就被情儿的可爱样子俘虏了,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情儿的脸蛋,又觉得不够,把情儿从德亲王手里接了过来,逗弄了起来,情儿冲着老者爷爷爷爷的叫,老者的脸上立刻乐开了花,情儿说饿,老者二话没说就带着情儿,往他的住所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城外的军队鱼贯而入,把早已经没有居民居住的小城填满了,脸上挂了彩的元拓和楚江,来到了老者的住所,顺带着看到了已经分别了近四个月的两个儿子,情儿和安儿两个小家伙虽然还小,但都还记得元拓这个爹,两个小家伙腻在元拓的怀里不出来……
    安阳衡和德亲王看到元拓脸上的伤,出声询问元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元拓连声说没有,之前和德亲王敌对的老者,看到两个可爱的娃子叫元拓爹,知道元拓是德亲王两个孙儿的爹,不禁诧异,忙问德亲王其中何故,他可是知道德亲王当初一直对元拓这个少年英杰,不爽到极点,对这其中的八卦很是好奇。
    安阳衡和袁天坐在一边喝茶,熊猫楚江凑到元拓身边,逗弄两个小宝贝。元拓似乎沉浸在和两个孩子相聚的喜悦里,但是他的心却分分秒秒都记挂着,那个远在京城的人。
    是夜,元拓把两个小家伙,带在了自己身边,一大两小躺在床上,元拓也算是左拥右抱,但元拓的心还是和白天一样不安,空荡荡的……
    78、圈套
    元拓躺在床上,侧身看着两个睡的香甜的小家伙,安儿的个子长了不少,安儿虽然也长大了,却还是那么圆滚滚的像个小面团一样,天气愣了,安儿像是在寻求温暖一样,整个人都所在了情儿怀里,手也紧紧的抓着情儿的前襟。元拓看着两个儿子的睡相,不禁想起了他小时候好像也常和他腻在一起,不过当时还有元谦那个小拖油瓶,他们两个每到夜里,都要担任小保姆,叫小谦起来去方便,不然半夜就会被冲走。
    元拓只比元卓小上一岁,元谦比他们整整小六岁,从元谦一岁多之后爹总是四处忙,府里只有一群家丁婢女,和他们兄弟,感情自然是好的没话说……
    元拓这样一番想当初,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但转瞬眼前不见那人,元拓所有忆当年的好心情,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今天这个固若金汤的城池,能不攻自破全是他在背后操控的,元拓也是现在才惊觉,自己所走的每一步,他都帮自己想到了万全,当初他能安全顺利的离开京城,是因为他早已经在暗中劝服了,追捕他们的侍卫首领,这次这三位父亲,会到这来给他解围,也是他早就料中的,那老将军虽然和德亲王不对盘,却不是个麻木不仁的人,元卓会让元拓困城数天,为的就是等老将军和皇帝派来的这些黑衣人闹起不和,结果果然被元卓料中,在今天一早老将军和皇帝派来的那群人的关系彻底激化了,德亲王的出现也正和时宜的让老将军找到了台阶,如此这般才有了,这次数十万人的投诚。
    元卓的料事如神,让元拓自叹不如,元卓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一切都由着他做,但背地里不但给他扫清了一切障碍,还帮他预料好了下一步。
    元拓给两个小家伙盖好被子,翻身起床走到床边望着头顶一轮圆月,低声自语,“你帮我安排好了一切,那你自己呢……”
    京城,皇宫地牢地第九层,昏黄的油灯燃着,着凉的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其他的空间都漆黑一片,铁铸的监牢,寂静漆黑,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只隐隐约约有滴答滴答,水珠落地的声音。
    元卓躺在干草上,头枕着元谦的腿,元谦已经把元卓缠在肚子上的白布解开,元卓的肚子恢复了原来的大小,里面的小家伙显然因为刚才受了委屈,这会正在他爹的肚子里撒泼泄愤呢。
    元谦看着元卓的肚子像是打鼓似得,元卓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眉头一直都没松过,元谦身上不少东西都在进皇宫的时候,都被搜走了,现在随身的只有贴身封在衣服里的几颗安胎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元谦给元卓服了安胎药,虽然肯定孩子没事,但却解不了元卓的腹痛,只能让元卓硬抗了。
    元谦叹了口气,看着元卓肩胛上的铁锁,咬牙切齿,那个皇帝真不是一般的变态,这种锁住肩胛的铁锁和元卓用来封内力的银针是一样的,这种东西很伤,元卓这一番恐怕会元气大伤。元谦正想着,枕在他腿上的人呻吟了一声挣开了眼睛,“唔……”
    “哥你醒了。”元卓挣开眼睛,眼睛没适应此时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但他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元卓闭上眼睛,双手撑在身侧,一边往起坐,一边软声问:“这是哪?”
    “这是皇宫里的地牢。”元谦把元卓扶起来,“哥,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元卓靠着元谦坐着,没有内力,肚子里的小家伙又不消停,元卓当真是没办法逞强,苦笑着道:“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哥!”元谦无奈着唤了一声,眼眶发湿。
    “实话是我还挺得住,假话是我现在没什么地方好受。”元卓笑着回答,手伸到了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抚摸花圈,安抚着里面躁动的小家伙,这个一直老实乖巧的小家伙,这样闹脾气,肯定是难受极了,元卓一点都升不起怪他的心,只有疼惜和抱歉。
    元拓皱着眉不禁回想,今天的事,肚子里这小家伙当真是受了一天的折磨,今天在法场,元卓和那黑面神对招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还乖乖的,因为那时还有内力护着,等到了皇宫外,被肩上这两个铁家伙封了内力,那疼让他险些厥过去,肚子里的小家伙就是在那时被惊动了,因着裹腹把小家伙都压在了里面,小家伙只是一个小动作,就让元卓直冒冷汗,后来在大殿上那二品官的一脚,元卓虽然已经小心护着肚子了,但那一瞬还是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往回走的一路,心肝肺被小家伙当成了沙包,元卓从走出大殿就浑浑噩噩眼前发黑,只是满目的继续这脚下的动作等到地牢的时候已经全没有知觉了。
    元谦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问:“哥,情儿和安儿,他们你见到了吗?”
    “没……”元卓把和元谦分开之后的事和元谦说了一遍。
    元谦听后皱起了眉,狐疑的嗯了一声。元卓长出了口气,小家伙大概是发泄的差不多,这会累了,已经安静了下来,也恢复了不少力气,从元谦的怀里退出来,自己坐到一边,轻声道:“品出阴谋了?”
    “我,我,”元谦伸手托腮,眉心扭成了一团,“觉得好像有事什么不对……”
    “确实不对!小谦长大了哦,居然能品出阴谋了。”元卓勾着嘴角,赞了一句。
    “哥是什么不对,那个皇帝老儿又在耍花招了是不是?”元谦急火火的开口,他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却没找到头绪。
    眼睛已经是适应了黑暗,元卓可以清晰的看到元谦的脸,比起两年前他回到安阳家时的样子,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分锐气,元谦的身上有他和元拓两个人的影子,再多加时日他的成就一定不会次于他和元拓,元拓一身的霸气,刚毅,睿智,只在战场上刀里火里拼出来的,自己的成长,是从小爹的培养,和这些年在商场官场上磨炼出来的,元谦从小生长的地方与世隔绝,练成了一颗赤子之心,嫉恶如仇,仁心仁术,元卓不用担心他走歪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再多一分霸气和睿智,就会是位称职的帝王。
    元卓没回答元谦的话,反问元谦,“我昏了多久?”
    元谦闭上眼睛,仔细想了一会,虽然没有什么参照,但元谦还是能辨出个大概,“至少有两个时辰。”
    元卓晃了晃脖子,这样一动,脑袋里就像是有东西在撞壁的感觉,头一阵阵的闷痛,不过元卓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捡起身边的腹带,“给我缠上吧,时辰差不多了?”
    “哥,你是说那老头子,要……”元卓一句话,元谦立刻就明白了意思,接过那早就变成褐红色的腹带,把元卓从地上扶起来,靠墙站好,小心的把腹带给元卓缠了上去。
    “缠紧点!”元卓扶着墙,腹带缠上去,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元卓眼前发黑,但为了小家伙的安全,元卓还是开口叮嘱元谦,把腹带缠紧点。
    元谦抬起头看着元卓毫无血色的脸,虽然不忍,也还是把腹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缠完了腹带,元谦给元卓打理好了衣服,系好了扣子,元卓的身型恢复了原本的消瘦,纤细,丝毫端疑都看不出。元卓靠着墙站着,还不等他坐下,耳边已经听到了铁链摇摆的叮当声。
    “来了!”元卓吐出两个字,元谦转身走到了牢门,果然看到了右侧尽头,亮起了一抹光,有人走了过来。
    元卓从墙壁边站直,一步步的走到元谦身边,一起看着那个走路轻的听不到声音的人靠近。
    那如同鬼魅一般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人,是一个二十几岁太监打扮的男人,面白无须举止文雅,但眼里却带着阴冷的杀气,元卓和元谦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了一个眼神,这人不是什么好饼。太监走到元谦面前,谦卑的躬了躬身,“安阳当家,安阳三少,陛下有请。”
    “恭候多事!”元卓双手抱拳,轻笑。
    元谦眉头一挑,冷笑着道:“陛下现在才有时间召见,真是很忙啊。”那太监对于元卓和元谦截然不同的回答,脸色依旧是那般平静,用钥匙打开了牢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带着元卓和元谦往外走。
    关押元卓和元谦的地九层是最下面,九层上来是八层是右侧有楼梯,但从八层要上九层就是左边有楼梯,元卓和元谦从最底层,一直走到陆地,可算是从头到尾好好参观了一遍皇家牢房,除了元卓和元谦置身的第九层之外,其余的牢房都已经关满了人,这场景元卓一点都不意外,毕竟皇帝这几个月抓了那么多人,一般的牢房根本就塞不下。
    元卓还在地牢里看到了不少熟人,包括那个把他在陪都的事,透露给皇帝的官员,那个人没有再受皇帝的审问,却因为出卖了元卓,良心不安,整个人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让元谦和元卓看了都于心不忍,从始至终他们都没责怪过他,因为他是怎么招供的,他们可都知道。
    三层没有一间牢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元卓和元谦经过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再受刑,那残忍的画面,看的两个人的心脏都在收缩,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走出漆黑阴沉的地牢,元卓和元谦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头顶的月光,两个人的心里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太监把元卓和元谦带到了皇帝的寝殿外,躬身冲里面禀告,“陛下,奴才已经把人贩带来了。”
    “带进来!”皇帝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太监听命,把门推开。皇帝穿着一身明黄锦缎的便服,端坐在正位上,他身边的小桌上,放着白天在法场上元卓看到的东西,一黑一白两根羽毛和一个小巧的镯子。
    元卓和元谦看着桌上的东西,虽然早已经认定了那不可能是原物,但这样看着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虽是如此,元卓和元谦也没畏惧,没跪也没说话直愣愣的站在皇帝三步之外,和皇帝对视。
    皇帝的视线在元卓和元谦脸上大量了半天,嘴角扬了起来,但是那笑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安阳当家,我以为你见到朕会很激动,你和你爹还真是不像。”
    “我为什么要激动,陛下的话,小人听不懂。”元卓的目光和皇帝对视,脊背挺直,一身傲骨不怒而威。
    皇帝伸手拿起那上面镶着铃铛的小镯,在手上把玩,“这东西安阳当家不认得吗?”元卓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桌子,看了一会果真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不由笑道:“做的挺像的,这该是一个人做的,不过上面没有我安阳家这一代家徽。我儿子并不在陛下手上,陛下的人应该只找到了一个空宅子,至于这镯子,想必两年前是陛下抓走了我安阳家的首饰师傅,给您当了御用人才了对吧。”
    “对都对,你还真是体察入微两两年前的事都能说的出。”
    “陛下谬赞,我的眼里还不到家,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分辨不出。”
    “嗯!?”皇帝愣了一下,转瞬哈哈大笑,看着元卓,“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朕也没想到安阳家的两代人,都是一根筋,宁可被骗,被抓,也绝对不放过一点蹊跷,这么冲动,真不知道你们安阳家的大业是怎么守下来的,难道是靠自己的姿色,魅惑男人得来的!”
    元卓面色如常,皇帝的话显然不能给他什么打击。
    另一边没定力的元谦,反到被激怒了,昂起头看着皇帝,“陛下这话未免说的太瞧得起我们安阳家的人了,陛下长的风姿卓绝,无人能及,照陛下的话说,如果陛下牺牲色相,那天下江山不都是陛下的囊中之物了!”
    79、疯癫
    元谦的话,让皇帝的脸色沉了下去,但转瞬眼光一闪,他从元谦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这张脸虽然和他不那么像。
    还不等元卓和元谦多做反映,皇帝已经闪身来到了元谦身前,元卓在看到皇帝闪身上前的时候,想要伸手把元谦扯到自己身后,但为时已晚,皇帝的手已经拉开了元谦的前襟,那块象征身份的胎记,亮在了皇帝眼前。
    元卓心知不妙,但被锁了琵琶骨,一点内力都用不出,才握住皇帝的手想要把他和元谦分开,就被皇帝反手一挥,向后跌退数步,肩撞到了柱子上,被锁住的肩胛处顿时一阵刺痛,半个身子都麻痛的失去了行动力。
    元谦被皇帝抓住衣襟,提了起来,双脚腾空。
    元谦和皇帝对视,不惧不畏,“陛下,您这是恼羞成怒想要杀我吗?”
    “恼羞成怒,呵……”皇帝冷笑一声,手向后一推,把元谦扔到了地上。
    “呃!”元谦轻哼一声,头撞在了地上,脑子被这一撞撞到发晕,鼻子嗅到了鲜血的味道,果然一抹红色的液体染红了他左眼的视线。
    皇帝走前几步,从上俯视踉跄着从地上翻身坐起来的元谦,“小鬼,我可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你们可是我的筹码。”
    “筹码!”元谦挑眉,抬起手擦掉了脸上的血迹。靠在柱子上的元卓,幽幽的开口,“原来我们兄弟这么荣幸,居然当的了陛下的筹码。”
    皇帝转头看向元卓,狞笑,“荣不荣幸,那都是多亏了你们爹的博爱,不然我今天哪里来的筹码!”
    “陛下这么有心来赌博,那你赌的是什么,你的皇位和你的江山。”
    “对,我赌的,就是江山,皇位,大隋的天下是我的,没有谁能从我手里夺走。”皇帝看着元卓大声宣称着自己的主权,那双眼睛瞬间变得赤红,那样子哪里还像个威仪严肃的皇帝,更像是个被踩到痛脚的病发的疯子。
    “那为什么不好好钻研治国之道,陛下你并不是庸才,只是把心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才走到了今天。如果陛下爱民如子,选贤用材,谁都夺不走你的江山。”
    “闭嘴”皇帝闪身站到了元卓对面,横劈一掌把元卓放倒,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元卓,冷声道:“你这种贱民凭什么对朕品头论足。”
    元卓看着皇帝,“陛下当然不是我这种小民可以评说的,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能当上皇帝,大隋能立国几百年,靠的就是平民的拥护,陛下再如此一意孤行,就算这次你赌赢了,你也早就失了民心,下次有人再造反一样是一呼百应,那…唔……”
    “住嘴,你给我住嘴!”皇帝大吼着,把元卓从地上拎了起来,手捏住了元卓的脖子,恶狠狠的道:“朕是皇帝,朕千秋万代,没有谁能取代朕,没有……”
    元卓听着这疯癫皇帝的大吼,他很想笑,嘲笑,但是他连呼吸都困难,怎么笑的出。
    皇帝看着元卓被自己掐的都要翻白眼了的样子,轻蔑的一笑,松了手,看着元卓瘫软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把一直抓在手上的筒状,扔在了元卓的脸上,冷冷的嘲讽,“朕凭着两根羽毛一个铜镯,就把你们兄弟抓住了,千军万马又怎么样,都奈何不了朕,朕是皇帝,是这大隋的真命天子,谁都不能和朕为敌!”
    皇帝看着元卓琵琶骨上锁着的铁锁,元卓那一身已经被血染成褐色的白衣,这会又添了新色,心里有一种嗜血的冲动,让他想要拔出剑割断元卓的咽喉,让那鲜艳的颜色,渲染他的视野,想着便不由自主的转身,从墙上抽出了长剑,走到了元卓面前,把剑架在了元卓的脖子上。
    “陛下这就要把我这个筹码杀了吗?”元卓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冷刃,眼里没有丝毫畏惧,躲也不躲,只喃喃的反问了一句。
    元卓的反问让皇帝如梦初醒,把刀从元卓的脖子上移开,只有剑锋在元卓的脸上留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他刚才是疯狂,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看着元卓嘴角的弧度,那一身的血色激起了他的杀意,让他想要杀人,想要挥刀看到更多的献血,但是当他醒过来,他立刻明白自己不能那么做,这个人现在必须活着,他是自己的筹码,在赌局结束之前,他不能让这个筹码有什么事。
    皇帝沉吟了半晌,视线在元卓和元谦两个人脸上看了半天,看着元卓的憔悴虚弱满身鲜血的样子,又转头看向比元卓好不了多少的元谦,扬眉一笑,“朕没必要和你们生气,无论怎么说你们现在都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朕会好好照顾你们,”皇帝说着一改刚才暴戾疯癫的样子,转而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慈祥模样,转头冲带着元卓和元谦的来的太监,“灼,带他们回去,让太医院准备些伤药。”说完便转身推门往外走,元卓和元谦都听到了皇帝那大笑着的声音,“上一次朕赢了,这一次朕还是会赢。”
    “是,奴才遵旨,陛下放心!”太监躬身跪在地上恭送皇帝离开,看皇帝已经走了没了影子,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向元卓和元谦,“安阳当家,安阳三少,和奴才回吧。”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到的门口等待。
    元卓和元谦隔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的情绪――愕然,对那个已经神经质到了极点的皇帝愕然,那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元谦从震惊中回过神,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元卓身边,朝元卓伸出了手,把元卓从地上扶了起来,“哥你没事吧?”
    元卓摇头,但从地上站起来的一瞬,手还是按住了小腹,显然刚才那一摔一震,还是吓到了里面的小东西,才安分了的小不点又在里面乱蹬乱打。
    元卓是一路被元谦扶着走的,等回到地牢里,元卓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湿透了,倚在干草铺成的简易铺盖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手停在肚子上隔着厚厚的腹带轻揉。
    “哥,解开吧。”元谦松开了抓着元卓手腕的手,看着元卓额角不断滚落的汗珠,不忍的道。
    “会有人来的,不能解。”元卓的声音有些发颤,说完这句话就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元谦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送到了元卓嘴边,“哥,吃了能好受些。”
    “孩子没事吧?”元卓知道元谦给他的是保胎药,不禁皱起了眉。
    “孩子还好,脉象没问题,只是胎动太频繁了,你吃了能好受些。”
    “你带了几颗?”元谦扬眉浅笑,“还有不少,放心,这东西我备的最多。”
    元卓听了元谦的话,才张嘴把那小药丸吞了,没有内力催化,药效发散的很慢,大概一刻钟之后,元卓才感觉到了腹中有暖意散开,那小家伙也乖乖的不再闹了。
    元卓靠在墙上很吃力,肩上那锁住琵琶骨的两个铁家伙,只要他一动就会牵扯伤口,也躺不下,他这种状况不能趴卧也不能仰卧,想来想去元谦只得把地上的枯草都从墙边挪到了牢门边,让元卓坐在那,靠着牢门的铁柱,肩胛上的铁锁正好都钻了空子,元卓安置好没多久,那个给他们引路的太监回来了,带回了皇帝吩咐的伤药,给元卓元谦的吃食和水。
    元谦接过太监送来的东西,狐疑的说了一句,“不会有毒吧?”那太监听了元谦的话,反映平平,什么都没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元谦,便起身开门离开了。
    “哥,这东西能吃吗?”元谦把东西捧到元卓身边。
    “你可是医仙的高徒,能不能吃问我?”元卓苦笑无奈。
    “对哦!我真是越来越笨了,”元谦嘀咕着,把吃食一样样的拿起来,仔细的闻闻看看尝尝,“哥这都没问题,能吃。”
    元卓没等元谦说完,就已经拿了一个馒头,掰开两半,一半放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另一半送到了元谦嘴边。元谦张嘴把馒头咬住,其实就算不检查他也觉得这些东西不会有毒,但就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才开口问元卓。
    元谦拿起汤碗,送到了元卓嘴边,兄弟俩在地牢里借着昏黄的烛火,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有元卓那灵敏的耳朵在,他们笨笨不用担心隔墙有人……
    “哥,皇帝是不是这儿,已经不正常了?”元谦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脑袋。
    “应该是。”
    “他可是皇帝,怎么会?”
    “身在皇家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元卓叹了口气,和元谦谈论起了那皇帝的一生,“先皇只有两子,当今皇上长德亲王五岁,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幼时的他也是聪明伶俐深得皇帝喜欢,但是德亲王出生之后,比他要聪慧的多,又是幼子,皇帝皇后的心思便都放在了德亲王这个小儿子身上。”
    “嗯?”元谦挑眉,夹了些菜送到元卓嘴边,打岔道:“这就是偏心吧,都是自己的儿子,太上皇至于那样吗,爹对咱们三个就从来都不偏心谁。”
    “这也并不全是太上皇的错,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当今皇帝也不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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