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的散发出一股焦臭味的尸体就这样保持着原来模样,两只手向后撑在地上张大嘴巴脑袋向上,想必之前那一团火光来的时候就连林峰也没有想到,故此才做出如此动作,否则也不至于连眼珠子都被火烧的崩裂了,只剩下两只空洞被司马云亲手合上。
    好奇怪的武功,居然能让整个人身体周围生出火焰来,这一点不禁又让剑无求联想到不久之前冰天雪地中那一道冷酷身影,他的人就好像冰雕一般让人觉得并不存在却又实实在在存在。
    天下当真还有此邪门武功?
    剑无求不可置信道:“可是他分明什么也没说啊。”
    “他已经说了。”
    司马云还是如此笃定道。
    “他说他的父亲每天都会去一个地方,并且让他感觉到很奇怪,现在我们要想的事情就是一个老人每天都会去的地方会是哪里?注意他说的是很奇怪,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并非是在林家老宅内,因为一个人若是每天在自己家里走来走去,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剑无求道:“那会是哪里呢?难道去菜市场买菜?去花鸟市场遛鸟?”
    司马云道:“这些地方恐怕只有你剑大公子才会有如此雅兴了,试想之下,一个迟暮老人一但做了什么让他惴惴不安的事情,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剑无求道:“鬼知道是哪里,总之不会是每天去祖宗坟前求祖宗保佑罢了,毕竟好歹也是一代枭雄,若是凡事只能到了求神拜佛地步,那恐怕也只能称之为一代神棍了。”
    司马云道。
    “的确不会是祖宗坟前,若是将祖宗坟墓扒开放件东西进去,只怕会惹恼了祖先在天之灵降下惩罚才对,傻子都不会这么做的,不过像林家这么家大业大,你倒是提醒了我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去找。”
    “林家祠堂。”
    二人异口同声。
    “那还等甚么?赶紧去找啊。”
    二人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迅速离开庙宇,也不管那地上烧焦的林峰尸体,就在二人走后不久,又一道人影缓步踏进这破败庙宇。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林震南,你大概永远不会想到自己隐藏了大半辈子的秘密就这样被我得了手。”
    “你大概也永远不会想到我们其实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在附近等你回来。”
    两道人影堵住这破庙门口,不是司马云与剑无求二人又是谁?
    只是当剑无求看见这曾经在落霞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红发男子时候却感觉有些诧异。
    “是你?”
    当日里于落霞山与老黄同时被困于姜家地牢中,倒是与这红发男子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这男人头发颜色虽然比玩儿虫子的男人更加妖异,却好歹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如今才分别多久,后者竟成了如此厉害高手?既如此,当初又怎么会被困姜家地牢之中?姜文太固然厉害,但想不费吹灰之力捉住这家伙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大事怎会没有一点消息散布出江湖?
    左宗野淡淡道。
    “是我,剑无求,我们又见面了,不过这次见面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友好。”
    剑无求淬了一口:“鬼才跟你友好,总之今天不论你是什么来头,敢当着老子的面没经过老子允许就动手杀人,你也未免太不给老子面子了一些。”
    云宗野道:“就你们两个人是留不住我的,倒不如乖乖让出来一条路,免得到时候打起来也落得一个不太好的下场。”
    “废话少说,能不能留住你要打过才知道。”
    就此开打,司马云手头没有兵器,近身战对上这浑身散发出灼热火浪的魔教左使到底讨不到任何好处,即便剑无求有宝剑在手,对上这等熊熊火焰也只有宝剑被烧的烫手,不得不丢掉的份。
    二人就此看着左宗野扬长而去。
    “这家伙,好生厉害,也不知对上那个家伙会是什么画面。”
    剑无求说的自是宫九无疑,一个掌握这等厉害的火之力,一人掌控冰霜之力,生而便相生相克。
    司马云不急不慢道:“先不管是什么画面了,入土为安,还是先安葬这家伙再说,一家人都横死,若是连这根独苗都成为孤魂野鬼,恐怕也未免太过凄凉了一些。”
    剑无求道:“怎么你这家伙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着急的意思,难道你就不怕那件东西被方才那王八蛋得了去!”
    司马云道:“我为什么要着急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这座江湖翻了天都找不到的东西,若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能找出来,也不知是我们太小觑了对手还是太看不起能将百威镖局做大成如今地步的林震南了对不对?”
    “罢了罢了。”
    剑无求不耐烦摆摆手。
    “甚么都是你说了有道理,按照你说的办就是。”
    好半天才将尸体入土为安,再回客店时候,燃烧一夜的林家老宅终于是被赶来救火的老百姓扑灭,残垣断壁,历经不知多少年才屹立在此的宅院就此化作一堆木炭。
    “好个凄凉。”
    剑无求叹息道。
    “所以我说人啊,不论生前多么辉煌,死后还不是化作了一堆黄土,生前打下来的江山,若是能遇见得力的后辈继承人也就罢了,若是遇不到,恐怕也会落得眼前这个下场,总之一句话,生前纵有万古名,死后亦不过枯草一堆罢了,那么现在,咱们下一步又打算怎么办?反正已经被魔教盯上,想跑都跑不掉。”
    “先去林家祠堂一趟,此祠堂并没有与林家老宅连成一片,故此有幸能保存下来,只是就算我们去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
    司马云道。
    “毕竟我们能想到的东西别人也不是想不到,恐怕现在祠堂已经被翻了不下一百遍了。”
    再度踏进林家范围时候,司马云不选择能看的清楚的白天,而是一如既往选择晚上,哪怕分明已经燃烧殆尽的林家高墙大院之内越发凉意浸遍身体,林家祠堂几人昨日里便造访过,只是没有今天这么认真,仔仔细细罢了。
    这次倒带上了李玉湖,想来是司马云也担心再遇上魔教中不可对付的绝顶高手拦路。
    虽侥幸避过一劫,祠堂却也被昨夜里火光烤的油漆掉落,神主牌位供奉着林家历代先祖,只是如今这些排位早就被翻的七零八落,甚至有不少都被人以利器劈开,想来是怀疑那件东西被林震南塞到了最不可能的牌位里面去,虽昨夜里已见过一番真容,不过当现在再看到时候,剑无求也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剑无求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真要掘地三尺?”
    “不用找了。”
    司马云摇摇头。
    “白日里我们一直在这附近,确定并无人来出此风头,这些痕迹应该是之前留下的。”
    剑无求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东西被他们翻走了?”
    司马云道:“暂时还不清楚,这是一个斗耐性的活儿,我们若真是翻箱倒柜找一晚上都找不到他们才开心,故此我们为什么要找呢?倒不如等他们先找,我们坐享其成,也免得弄脏了我们的衣裳。”
    “我大概没明白你的意思。”
    “你没明白就对了,我们且在这附近监视就是,以我身后这位手段,方圆数里之内若是出现了厉害的高手,恐怕瞬息之间便能赶到,反之,恐怕他们也在最近地方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总之不论是谁先找到那件东西都会被人半路打劫就是了。”
    剑无求道:“难道就这么僵持下去?早知道今天晚上我们为什么还要来呢?还不如待在客店里扯呼。”
    司马云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不来,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对那件东西极其上心呢?对不对,我们越是上心他们便要越是提防,这种平衡我相信一直要等到他们当中有了足够数量对付我们的高手才会打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不是现在就对了。”
    然后他们走了,李玉湖如同司马云所说不分昼夜感知着附近情况,他自王朝灭亡开始便一个人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城,早就练就出一手能感知到周遭动静的本领,再加之其一身修为本就鬼神莫测,此等大任非他李玉湖莫属。
    第一日三日同行,未有收获,未曾见魔教高手现身。
    第二日司马云李玉湖同行,依旧未有收获,也不见魔教高手拦路。
    倒是小城中热闹了起来,因为来了一行神仙道长,如峨眉婉清所说,玉清观是第二个先到达这江南之地的门派,来时经历经道士方兰生细说之后大概与峨眉经历并无多大区别,只是路上没有九大爷再次强行购买了供人歇脚的茶铺事情罢了。
    “婉清师妹,又见面了。”
    经历落霞山之变,方兰生似变了许多,好似再无从前那般身上无时不刻不散发出自名门正派的趾高气扬,倒是越来越成熟许多,这不禁也让婉清对其多看了几眼。
    “方师兄这么久时间都不出世,想必是经过清微道长的悉心指导,如此一来,他年道长飞升之后,恐怕玉清观还要方师兄来挑大梁了,方师兄切莫辜负了清微道长一番心意才是。”
    往来不过几番寒暄便打乱了多久不见的隔阂。
    方兰生倒是变得谦虚有礼许多,来此客店时候也是先与客店中两位剑道魁首先问好之后才看向司马云道。
    “家师曾说司马公子乃是乱世之中唯一能力挽狂澜之人,从前兰生或有不信,但今日再见时候却不得不服服帖帖,飞仙关三擒野狼,再破轩辕宏图二千铁甲的事情已经渐渐传了出来,我玉清山师兄弟无不为司马公子喝彩,也多亏司马公子,才能让我玉清出了一口从前受的恶气,公子当得兰生一拜。”
    “这可使不得。”
    司马云笑着扶起道人下拜的双膝。
    “方道长怎么算都是未来玉清的扛鼎真人,司马云怎能让你如此下拜?岂不让天下诟病我司马云?或许从前有种种误会,不过我希望从此以后,大家尽释前嫌,在此之前,待到大家都到齐之后,还是要先讨论一下如何对付逐渐露出獠牙的魔教才是。”
    天色将黑。
    司马云叹息着饮一口酒。
    “剑大公子,你平日里最能说会道,今日就由你来陪着玉清贵客,我就先照例去光顾一番林家祠堂好了。”
    司马云走了,如他所说,剑无求的确能说会道,短短时间便将峨眉仙子们逗的哈哈大笑,客店内其乐融融,这不禁让婉清再度想起那讨人厌的九大爷来。
    倘若那家伙不是那般不解风情,也像剑无求这般谈笑风生,会不会当日里大家还能结伴同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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