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七夫人欧阳雪姬,洪渊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把自己体内精纯的龙力灌输到欧阳雪姬体内,但仍然是徒劳。
    欧阳雪姬身上也不见什么伤口,浑身上下的毛孔却都在往外渗血,这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体内大出血的迹象。洪渊指尖游动,在七夫人身体上游走,一寸一寸地感受、探测她的身体和五脏六腑,越探测就越吃惊。欧阳雪姬的五脏六腑几乎全都破碎了,这是天神亲临只怕也无法挽回的致命重创,必死无疑!
    “是谁下的狠手?身上没有一道伤口,体内器官却全都破碎震裂生机尽失,天底下,是谁有如此恐怖的大神通?”
    “三大联盟巨头,国师赵玄机,还是守护腾龙古城的绝世藤妖?”
    “半妖盟主九把刀呢,人在哪里?”
    洪渊脸庞越来越凝重,之前,他一直暗中尾随在半妖战士和联盟高手们身后,半妖盟主九把刀亲自在前面带路,队伍中又有葛宏、花月夜和夜擎天三大联盟巨头坐镇,以这群人的实力不说势如破竹,起码也不惧什么危险;万万没想到,分开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全都是爆头,这些半妖战士的脑袋全都没了,但很奇怪,偏殿内外一件凶器都没有。”鬼五走了过来,仔细检查半妖战士们的尸体后,同样脸色凝重,甚至是极度紧张,目光中透着无尽的不安。
    洪蟒也走了过来,目光同样惊悚,“对,一件凶器都找不到,没有钝器,没有利刃,没有弩箭,什么都没有。”
    众多强力战宠纷纷走了过来,围在洪渊身旁,一个个目光惶恐。强如洪蟒这样的超级妖兽,也是心头发寒。
    “什么都没有……”
    洪渊呢喃,心头说不出的苦涩。
    鬼五和洪蟒等人不知道什么凶器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他却隐约猜到了几分,那就是音攻。厉害的音攻可以爆头,可以让人五脏六腑破裂,甚至直接抹杀人的三魂七魄把人变成白痴。当然,能做到这一步的音攻高手绝对是少而又少,放眼天下都只有那么寥寥几个。洪渊所知的,一个是联盟高手独孤千丈,另一个就是姑姑柳如烟。
    联想到之前突然在黑暗中响起,然后又突兀消失的琴音,洪渊心头越来越沉。
    “姑姑,是你么?”
    “突然间大开杀戒,为什么?姑姑,真的会是你么?”
    洪渊心头沉沉的,仿佛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四肢冰冷。如果说姑姑突然来到腾龙古城是为了救自己,这还情有可原说得过去,但突然间大开杀戒,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再说了,姑姑有这样大开杀戒的本事么?
    洪渊心头也没底,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姑姑柳如烟远远不够了解。甚至,就连姑姑身边的仆人鬼仆,回想起来也是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洪……,洪公子?”
    微弱的声音传来,躺在洪渊怀里的七夫人欧阳雪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夫人,是我。”
    正在沉思的洪渊回过神来,看着苏醒过来的七夫人欧阳雪姬,情不自禁地眼前一亮,然后,眼神又暗淡下来。
    欧阳雪姬苍白的脸庞上蒙上了一层光彩,看上去似乎吞食了众多丹药后伤势好多了,洪渊却明白那些丹药根本没用,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是七夫人欧阳雪姬体内涌现的最后一丝生命力。当这一丝生命力也耗尽,欧阳雪姬就要彻底魂飞魄散。
    “来了,是……,是她,又是她!洪……,洪公子,快……,快走!”
    欧阳雪姬脸上浮现难以形容的惊恐,一个劲催促洪渊快走。
    “凶手是谁?夫人,是不是在碎叶城杀害叶柔的那个人?”
    又是她?欧阳雪姬的一个‘又’字,让洪渊心里一紧,想起了曾陪伴自己长大的叶柔。
    “女魔头,女魔头又……,又来了,洪公子,快跑!”
    提到凶手,欧阳雪姬似乎惊魂未定,又或者陷入巨大的恐惧中,一边呼喊一边紧紧握着洪渊的大手,气息更加微弱了,脸上渐渐再度苍白下来,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这是回光返照末期的迹象。这个曾戴着飞狐面具出入各种场合,在众多美颜女子中气质出类拔萃的妩媚女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开始迷糊。
    “夫人,告诉我那个女魔头是谁,夫人你不能死,告诉我,是谁?”
    洪渊追问,伸手轻拍欧阳雪姬的脸庞,心头说不出的焦急。
    碎叶城血案虽然已经过去良久,但他心头一直无法遗忘,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一直要把凶手揪出来。在那场血案中,七夫人欧阳雪姬是唯一幸存的目击者,她要是死了,或许就永远失去了找到凶手的希望。
    “来了,又来了,是她,又是她……”
    欧阳雪姬语无伦次,表情惊悚,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在洪渊的追问下,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勉强伸出手指在洪渊掌心上动了动,似乎要写字告诉洪渊凶手的名字;但仅仅写了潦草的一横一竖,就脑袋一偏与世长辞。人都已经死了,表情仍然惊悚,似乎不是体内大出血而死,而是被活活吓死。
    “不,夫人,你不能死,不……”
    洪渊大声呼喊,不顾一切地把体内龙力灌输到七夫人欧阳雪姬体内,可惜,回天无力。
    “不,夫人,你不能死!”
    “告诉我,是谁杀了叶柔,是谁?”
    洪渊失魂落魄,心头涌现深深的无力感。七夫人欧阳雪姬这一死,也许就永远找不到杀害叶柔的真凶了,彻底断绝了希望。一横一竖,欧阳雪姬是想告诉自己凶手姓‘十’,还是另有什么深意?
    洪渊绞尽脑汁,但想凭这一横一竖找出什么线索,比登天还难。
    光线幽暗,除了洪渊呼喊声的回响外,偏殿内鸦雀无声,鬼五和洪蟒等人齐齐闭嘴不言,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洪渊心头的悲愤和悲伤。最后,还是鬼五目光锐利,无意中发现欧阳雪姬左手似乎抓着什么,取出来后一看,是一块碎布。
    “大人,这是什么?会不会……,是七夫人从凶手身上撕下来的碎布?”鬼五有些迟疑,仅仅这么一块碎布说明不了什么。
    洪渊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接过碎布,捧在掌心上低头轻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鼻腔渗入一缕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那是他从小就熟悉的姑姑柳如烟身上的体香。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洪渊呢喃,感觉一下子心都碎了,身体摇晃瘫坐在地上,胸口沉闷喉咙发甜,似乎憋着一口血要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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