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烟仿佛失了灵魂低头不语,绿娆惊恐万状的站在一旁,手脚都在微不可见的颤动着。
    “你不是再三给本官保证过江尽潇已经死了吗?”锋利的刀锋直抵绿娆咽喉,薛烟突然发疯一样质问着。
    绿娆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刻,薛烟同意赌局也好,输了也罢!可这最大的变数却是江尽潇这个死人,她再三保证过已经死了的人。不管江尽潇,还是许柔,问题都出在她的身上,绿娆无话可说。
    “还是你的力气真的只能去杀~鸡?需不需要本官教教你怎样杀死人?”说罢剑锋快速刺去,绿娆本能的害怕脑袋后仰求饶似的大喊,
    “大人……”剑锋偏移,划出了一条细小的伤口,并没有刺破大动脉,只留下一条血迹。
    “咻!”长剑再次挥出,准确无误的刺穿绿娆身后站着的士兵。薛烟牙齿咬的呲呲作响,就差咬碎一口银牙。
    绿娆整个人脱力瘫软坐在地上,后怕的望着身后死不瞑目的那人。狠狠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心脏在狂速跳动,仿佛马上要破膛而出。
    幸好,对于薛烟来说,留着她还有用,否则,她的后果就跟地上的尸体一样。
    一霎那都时间,江尽潇便翻身下马,周明朗轻轻松松跳下来揉揉屁股,紧跟江尽潇的步伐。这些天没白练骑马,终于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允诚!”
    周明朗脚步微微一滞,龙元清,字允诚。心脏不可控制的抽痛一下,周明朗看向李婉之,四目相对。李婉之看他的眼神还是如同儿时那样复杂,只是少了些仇恨,多了几分惊喜和愧疚。
    也许是来自血液上不可分割的亲情,周明朗有一点紧张。他逃出宫这么久,也不知道女皇会不会生气。
    直到走到祈福台上,周明朗才别扭的叫了声母皇。李婉之有一瞬间的面带喜色,身体微微前倾想抬脚走过去,不知是想到什么,又止住了脚步停在原地。周明朗的心也跟着一空,连带着周围投过来的目光也刺人的很。
    对于龙元清这个前朝太子,在场几乎全部的人都未曾见过。女皇唯一的儿子,前朝龙元皇存活下来的唯一血脉。当年女皇杀尽整个龙元一族以报自己满门抄斩的恨,而龙元清活了下来,终究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
    江尽潇挡住众人的视线,双目犀利的扫过某些带有侵略意味的眼光。对周明朗有想法,可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若不是人多,周明朗真想扑倒江尽潇狂亲几下。
    “原来是前太子,一个前朝余孽跑来这作甚?”薛烟打量着周明朗,和李婉之长的有几分相像,一样的讨人……厌恶。
    “我这个前朝余孽也好过你这个当朝叛逆。”周明朗无奈,他也没惹这薛烟,刚登场就被怼!
    “当朝叛逆?笑话,当年李婉之不也是发起叛乱推翻了龙元国吗?”
    周明朗冷笑一声,“当年龙元皇当政,多疑残害忠良,浪费钱财修建皇宫,压的百姓苦不堪言。这样一个昏君,不推翻他,难道还留着他继续鱼肉百姓吗?”对于以前的种种,周明朗不说十分了解,那至少也有九分了解。
    “你倒是偏袒李婉之,不要忘了龙元皇可是你的父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也是李婉之对龙元清产生隔阂的原因。仇人的儿子,还是自己亲自生下来的……  李婉之当初对龙元皇有多怨恨,薛烟可是一清二楚。
    “当皇帝应当爱民如子,说全国都是龙元皇的子民也不过。而事实证明龙元皇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支持他呢?。”  周明朗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这薛烟明摆着拿他血缘说事,女皇对龙元皇有多恨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若是现在他偏向了龙元皇,在女皇眼里不就成了认贼作父,尽管他本来就是龙元皇的儿子。
    “呵……”薛烟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只是这嘲讽,不知道是对谁。
    “你这样维护李婉之,那你可知在李婉之的心里可是巴不得你死了好。”
    “薛烟,我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绝情的地步了吗?”李婉之厉声制止,只是那一瞬间的慌乱和紧张没有逃过江尽潇的眼,一种不好的猜测漫上心头。
    “怎么?怕了?敢做敢当,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若是你亲儿子知道你曾经……”
    “够了!”这句话周明朗几乎是吼出来的,李婉之对他的恨,周明朗何尝不清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周明朗对李婉之心存的希望并不比上辈子对周母的少。李婉之谈论事情从来不会避讳幼小的龙元清,周明朗心中的希翼在慢慢知道真相下渐渐冷却麻木……
    周明朗慢慢冷静下来,“女皇怎样对我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我并没有指手画脚,我只是想告诉太子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就算薛烟输了,她也要李婉之不得安生。
    “我想问太子是否从小便身体不好,稍有风吹雨淋便会大病几天甚至高烧不退。”
    “是又怎样?”
    “那你可知当年李婉之并不想生下龙元皇的孩子,但迫于形式又不得不怀着你。在你临盆前几天,李婉之找医师拿过一副药。与其说是药,不如说是毒。你可清楚,这毒的作用?”  薛烟笑的越发癫狂,看着同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李婉之和龙元清。
    “喝了那毒,你照样临盆,不过会是一个死胎。”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道惊雷劈下,一霎那的安静后四处爆开。
    满意的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薛烟一甩衣袖,“你们说我无情无义,谋朝篡位。那么李婉之呢?为了谋朝篡位就连自己腹中的亲生孩子也不放过,到底是谁更无情谁更无义?”
    “噗!”
    “女皇!”许欢惊呼一声,扶住口吐鲜血的李婉之。
    白皙的手掌中是触目惊心的血液,鲜血蔓延,顺着指缝流满整个手掌。
    李婉之就像苍老了十岁一般,又像解脱似的眼含热泪大笑。这件事压在她心底十几年,十几年……她就像是个罪人!孩子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将对龙元皇的恨牵扯在孩子身上。  她无时无刻不担心这件事被龙元清知晓,然而真正被知晓的那一刻竟然会是这样的轻松……
    “你错了!”周明朗突然开口,眼神坚定。
    李婉之愣住,抬眼看向自己愧疚的孩子。
    “你竟然说那是□□,母皇喝了便会生出一个死胎。那么我想问,为什么我还好好的活着?”
    薛烟被问的哑口无言,她怎么会知道龙元清竟然会活着生下来。
    “答案是女皇并没有想要杀掉自己的孩子,我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明朗一句话瞬间就把刚刚还在指责李婉之的人拉了回来,立刻变成薛烟造反不成,还想使用歹毒的计策挑拨女皇和太子的关系。
    然而女皇知道,当初那药她的确喝了下去,至于龙元清为什么会活下来她也想不明白,就连开药的医师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没死,半条命也搭了进去,落得个体弱多病。允城如今这样说,也许并不清楚当初的事情,只是单纯的认为他还活着,自己的母皇便没有喝那药。
    只有江尽潇清清楚楚的知道,周明朗在撒谎。
    江尽潇轻轻搂着周明朗的肩膀,落在外人的眼里,就像是好兄弟之间的互动。
    周明朗脱力的半靠在江尽潇的怀中,他是来收拾薛烟的,不是来和女皇闹这些的。女皇的确喝了那药,龙元清也的确死了,活下来的是周明朗而已。害死龙元清的是李婉之……  老天可真会给他开玩笑。
    “左相,你投降吧!不要再因为你的私欲搭上更多人的性命了。”城门被封,大军进不了城,但不代表这样就已经结束了。城外大军进不来势必会攻打,他们控制了城门,大部分兵力都来佛音寺救驾,现在城门上只有柳子然柳子涵他们带着少数人力在苦苦支撑。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佛音寺这里必须尽快解决了。
    “兵败如山倒,本官知道你们都听命与左相,并非本愿。本官虽然做不了主,但是本官保证,凡是投降者,女皇一概既往不咎。否则,杀无赦!”江尽潇来到两军中间,信誓旦旦的保证,眉目间的  霸气和威严令众人心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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