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孙兰...!]
    谁在叫她?
    [孙兰!放学了!你爸妈来接你了!快醒醒!]
    爸妈!?
    孙兰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她直起身子看着周围,记忆被开启。她发现自己回到了高中的教室,微微有些破旧上了年纪的木制课桌椅,泛黄的白墙和头顶落了灰的电风扇。
    [还愣在那儿干嘛!走啦兰兰!]
    孙兰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父母正站在教室门口,脸上带笑的看着自己,孙兰连忙收拾好书包,朝着门口奔去。
    [爸!妈!]
    [诶!走吧,回家!]
    书包被放进了爸爸的背篓里,妈妈粗糙的手拉着自己,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路上,没有泥石流,没有叶楚亦。
    高考失利,离家工作,上了年纪的父母逼着自己成家,过年时候厨房里忙碌的人换了主角,父母坐在客厅跟亲戚唠嗑。
    一年又一年,孙兰穿着红色的秀禾服出嫁;穿着病服完成了生育的最后阶段;穿着自己衣柜里最正式的服装参见孩子的婚礼;穿着丧服红肿着眼送走父母;穿着大红大紫的中老年人服装抱着孙儿开怀大笑;穿着人生最后一套新衣服躺在棺材里埋入泥土。
    孙兰的一生,本该平淡而又圆满。
    如果神明和命运再对她好一点,她就不会在简陋的出租房里醒来,眼角留下因美梦逝去而感到悲哀的泪水,笑声化为哭泣,她的一生再也不会圆满。
    [叮咚—]
    手机发出提示音,孙兰坐在床上平复了心情后拿起手气,时隔多天,她跟叶楚亦的微信聊天记录在“我到家了”后终于再添一笔。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归老本行?]
    [快了,就明天,咋了,馋了?/偷笑]
    探亲的姑娘比原定的日子提前了两天回来,孙兰领了工资结束了自己短暂的工具人生涯。
    重新摆摊,准备材料还需要段时间,孙兰不做亏心事,食材只做当天的量,油也只用当天收摊了就把剩下的装起来自己拿来炒菜用,第二天又换新油,豆腐做多了卖不出去剩下的要么自己吃,要么低价卖给环卫工人,虽是臭豆腐但也有其他的做法,按家常菜般处理也可以吃上几顿。
    知道孙兰这么干的其他摊贩都说她傻不愣登,这番操作下来一个月挣的钱有时还跟成本成不了正比,现在这个社会饭都快吃不起了还要那么多道德作甚,孙兰不听,还是我行我素,日子虽然过得紧,但对得起良心,日后到了阎王爷面前也能少桩人世的罪孽。
    现在看来自己这么做也不是只有坏处,一定的保持食材的新鲜就能保证味道不会太差,这也是能吸引住叶楚亦的原因。
    [嗯。]
    [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吗?]
    [对,换别的地方又得重新交钱和抢位置,不划算。]
    摆摊也得交地方费,一个月400元的费用相较于店面的租金已是小巫见大巫   ,比这更令人头疼的就是抢位置,越靠街道口的位置就越能吸引到更多的客人,历来都是小摊贩们的兵家必争之地,孙兰可没那种魄力,酒香不怕巷子深,再加上自己的分贝十足大喇叭,也能少受点位置上的亏。
    收到叶楚亦的又一个嗯后,孙兰也不打算和他死聊下去,简单收拾了下出了门买材料,叶楚亦暂时被甩到脑后去了。
    [跟谁聊天呢?]
    [一个小摊贩,她做的臭豆腐挺好吃的。]
    叶易麟思考了一下,问道:[臭豆腐是什么?]
    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屈指可数的几次回国吃的也是各大酒楼的山珍海味,夜市这种杂乱但汇聚了各种美食的地方他从来无福享受,这要让孙兰知道了,估计得当场仰天长啸——该死的有钱人!
    [类似于榴莲。]
    叶易麟懂了,他拿起钢笔在手中把玩着,屏幕上除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叶易麟还有身后落地窗外的纽约夜景。
    [我听说你把那个公司的管理层骂了一顿?]
    [一间你连名字都懒得记住的公司有什么视察的必要,我在那只见到了一群领着高薪的废物。]
    [说话别那么难听嘛,这群废物每年还是能给我带来笔不错的收入的。]
    这两父子在容貌、气质和一些小习惯上都如出一辙,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做事的风格,一个是笑里藏刀的披着人皮的老虎,一个是行事乖张不留情面的冰原上的野狼。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这个老狐狸让自己回来绝对不是为了一家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公司,他绝对另有所图。
    [我很好奇,你在哈佛学到了多少,估算一下你跟我之间的差距。]
    叶楚亦嗤笑了一声:[你这种贬低自己儿子的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收敛点?]
    [我托人牵头,举办了场交流会,你去玩玩。]
    [我希望,你能带我点惊喜,我的宝贝儿子。]
    叶易麟得到的回复是视频通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他也不恼,转过椅子欣赏着窗外的夜景,可别让他失望啊,叶家的继承人。
    PS:没错,我就是在水/哭泣
    我得给自己留点脑细胞去写男女主的床上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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