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杜清淑面前的,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此时小姑娘面色苍白,直喘着粗气,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双手拍着胸口,缓解着自己受惊的心。
    宁妈妈目光凌厉的看着小姑娘,毫不留情的呵斥,“你这个疯丫头,到处跑,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杜清淑好笑的阻止了宁妈妈的呵斥,反而帮着小姑娘说话,“妈妈,盼夏这丫头才刚来院子里伺候,我身边又不用她服侍,只要她把自己的事做完了想要出去玩,难道我还会因为这点责怪她?你啊,盼夏还是你的侄孙女呢,你也不对盼夏好点。”
    宁妈妈神色严肃,“姑娘,盼夏日后可是要跟在小小姐身边的,如果她不稳重,又如何能好好的帮着小小姐?”
    听到宁妈妈的义正言辞的话,杜清淑心中一阵感动,越发不肯再让宁妈妈责怪盼夏,便要支开宁妈妈,“妈妈,盼夏这跑得一头汗,怕是渴了,你去给她倒杯水,让她缓缓。”
    到底是自己的侄孙女,宁妈妈还是心疼的,转身想要去倒茶水的时候,盼夏终于缓过气来,焦灼的压低了声音,“皇妃,奴婢有十分要紧的事向您禀告。”
    宁妈妈拧了拧眉,“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事要跟皇妃禀告的,这不是家里能任由你......”
    盼夏急得不行,第一次没规矩的打断宁妈妈的话,“妈妈,我是真的有要紧的事。”
    她一边说,还一边频频的往外头看,神色中流露出一种担忧害怕的情绪。
    杜清淑心中一动,摆手阻止了宁妈妈要说的话,朝盼夏招了招手,“盼夏你来,有什么事要跟我禀告?”
    盼夏小跑着上前,双手附在嘴边,声音压得低低的,一边说,一边看着外头,似乎是十分怕看到外头有人进来,“奴婢不小心偷听到殿下想要逼宫。”
    等她将这句话说完,压在她心头的大石似乎放下来了,明显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听清楚她这句话的杜清淑和宁妈妈却惊骇不已,杜清淑一下子抓住盼夏的双臂,目光犀利紧迫,“你方才说什么?”
    盼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杜清淑,觉得皇妃脸上的神色很吓人,有些瑟瑟,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杜清淑却转头吩咐宁妈妈,“妈妈,你让人在外头守着,有人来要即刻通传。盼夏你与我来,我们进去稍次间说话。”
    杜清淑拉着盼夏去了稍次间,宁妈妈赶紧出去吩咐人守着院门,也派人守着正房大门,不放心之余,自己亲自拿了一个针线篓子搬了一个小锦凳在门口,一边假装做针线,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向院门,隔了一会儿,又会看向稍次间的方向,目光中难掩担忧。
    稍次间里头,杜清淑把盼夏拉到身边,声音同样极低,“好孩子,快把你偷听到的话,全部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能漏。”
    盼夏苦着脸,“殿下和王先生说得太多了,奴婢没记住全部......”
    杜清淑心里急得很,偏又怕催促的话会让小丫头忘记重要的事,只好扯出一抹笑,“没事,把你能记住的都说出来,记不住我也不怪你。”
    盼夏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回想起方才的事,“刚刚宫里有公公来传圣旨,奴婢还没听过圣旨呢,就趁人不备,偷偷溜去屋后窗外躲着想要偷偷的听一下,后来那公公走了,皇妃您也走了,奴婢又瞧着殿下要跟王先生说事,就想偷偷溜走,省得被训斥,结果没想到奴婢蹲在那儿太久了,脚麻了,不敢发出声音,殿下太可怕了,奴婢就干脆坐了下来,想等脚麻缓过去再偷溜走,结果就听到殿下与王先生的谈话.......”
    因为太过害怕,又不小心听到这种隐秘之事,盼夏能记住的事情不多,只告诉了杜清淑:殿下收买了宫门的宿卫,要逼宫,还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国公爷。
    至于其他的她就没记住了,她能偷听到这种隐秘还成功的偷溜了回来,没有让李阳和王健知晓,实在是与宁妈妈平日里一直教导她要沉稳有关。
    杜清淑听完之后,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好孩子,你真是帮了皇妃的大忙,回头一定要好好奖赏你。”
    盼夏摇摇头,“姑祖母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要时刻想着为皇妃和小姐们着想呢。”
    杜清淑目光中的慈爱之色更浓,又摸了摸她脑袋,认真的叮嘱她,“这件事除了告诉我之外,其余人,就算是你爹娘,你也不能再告诉了,知道吗?”
    盼夏郑重的点头,“皇妃放心,奴婢晓得轻重,绝对不会再告诉其他人的。”
    杜清淑笑着颔首,又问道,“盼夏,那你也可有听到殿下说的,准备选在什么时候动手?”
    盼夏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颓然的摇着头,“皇妃对不住,奴婢没记住,好像殿下没说。”
    杜清淑心中虽然失望,却也无法对小姑娘强求太多,“你今天也累了,准你三天假,回去好好在家里歇歇。”
    盼夏听话的点头,杜清淑又带着她出去,吩咐宁妈妈亲自送盼夏回去,等宁妈妈回来之后,一脸忧色的看着杜清淑,“皇妃,盼夏那丫头说的那件事如何是好?”
    杜清淑已经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神色早已不复刚才的慈祥,冷冽的很,眸中寒光闪烁,近乎咬牙切齿的道,“走,妈妈,陪我回一趟娘家。”
    这件事一刻都不能等,她要即刻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否则她真的担心李阳会把杜家害死。
    两人坐上马车,来到昔日的国公府门前,杜清淑撩起窗帘子,看到门匾上的‘鲁国公府’已经变成了杜家,心中酸涩不已,又一想到杜家会有今日,都是李阳惹出来的祸,她眼底便隐见猩红,恨意越发浓郁。
    “去二门。”
    从二门处下了马车,杜清淑就带着宁妈妈径直去找杜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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