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震北随之入内。

    “带上猎杀队,将名单上的人,全部杀掉!”

    震北恭敬接过名单,不经意看到了某一个名字,浑身一僵。

    “吾皇,您要杀了莲谨之?”这本不该他有资格询问,但是他却拼着一条命,还是艰难地问了。

    枢皇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冷意令震北腿一软,立即跪下。

    “震北,难道你在东方大陆真的待太久,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没有丝毫感情的问话,令震北面如白纸。

    “吾皇,震北不敢,但——但此人,此人杀了,万一陛下知道——”

    “她永远不会知道!”枢皇倏地站了起来,整个房间的气息下降成冰点。

    震北却看着枢皇,即便全身如辗石磨,生生骨折疼痛,亦拼着一口气,问道:“吾皇,若她,知道了呢?”

    枢皇瞳仁一窒,一掌使劲地按在桌面上,深陷其中,

    半晌——

    “下去吧。”

    仅三个字,震北知道枢皇妥协了。

    他忍不住眼眶泛红,满心酸楚。

    十年了,没有人能比他们两兄弟,更能够体会枢皇的心。

    “你不必再藏在暗处了,回到她身边,好好地保护她。”

    “是。”

    吾皇,您可知道您已爱靳帝如骨如血,若当真有一天她恨了您,您该怎么办呢?

    吾皇,我不是为了靳帝,亦不是为莲谨之求情,而是为将来的您,留一分圜转的余地。

    ——

    二月初八

    苍国与神庙的战局一直胶着牵扯着,晋国等五国分国派兵牵制着夏国、秦国与祈国,而靳国则不知为何处于和平状态,即没有受到侵略,也不并主动发动攻击。

    而苍国与神庙都属于轩辕大陆秘而不宣的一支突异之军,两方拥有的底牌都不明,是以战局一直拖沓着,是以苍帝求援枢皇,这厢枢皇从黎城派去了十万精英支援。

    ——

    战局已持续一月

    三月初九

    黎城丹峰崖的海面上进击着上千艘战船,从南外直航直击,而北面嶙峋背脊密密麻麻如蜂涌而上的靳国将士攀爬奋进黎城。

    黎城戒备,但内部却纷乱,轰隆隆,进攻的战船拥有着一种新型的武器,装置在床架上的大型弩,弩弓极为强劲有力,绞索绞动张弓,床弩使用一种箭如幅,簇如巨斧,射程极远,上面绑有一种布包,一击中,便是一片炸乱,威力可破石断墙。

    城墙上的黎城将士瞪大眼睛,远远眺望而去,吃惊道:“他们竟然敢闯入黎城,果然够胆!”

    “这是哪里来的队伍,怎么知道咱们的黎城位置?!”

    “快,快去禀报城主!”

    城楼的坞台上,布满射塔,环转射击迎敌,可惜射程不足,根本伤不了敌人分毫,反而他们被敌人打得退避三舍。

    “报~城主,南方约二百里处,有敌船驶进袭城!”

    “报~城主,北面伏击着敌军正朝着我城靠近!”

    “报~城主,有内应,有内应与外敌通应,我,我军主力身中奇毒,城门即将被破了!”

    接连几次飞报,西、南、北三门皆有火起,城中已然一片混乱。

    巨大的爆炸震动耳膜剧烈地颤抖,尖锐的鸣叫回响不绝,枢皇站在城楼高处,他身边震南与震北,还有一批拿着寒月弯刀的死士。

    一艘铁甲艇头,刺破碧波,分开一条水路奋勇前进。被激起的层层海涛带着银白的浪花掠过船舷,然后在艇尾汇合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水带,水船头两侧卷起白色的浪花,船尾拖着一条长长的波纹,渐渐欺近。

    船头一起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之感的身影,破雾斩浪地露出真容,他一身淡然清雅,仿若超尘世外的仙人,一袭白衣僧袍,翩绖飞舞。

    枢皇一眼便认出来者何人,他并不意外。

    “华韶,你大军压境,孤注一掷,可知道这般做有多愚蠢。”枢皇张臂,宽袖猎猎作响,一拢绯红色的云袖袍子,赤着足,行若红霞,绽若妖娆的款款而来。

    失去一座黎城对他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但失去这一次拿下苍国的他,却等于失去了问鼎这片东方大陆的最后机会。

    隔着汪洋大海,遥遥人如蚁小,但两人却清晰将对方映入眼底。

    华韶一双如碧玉宝石的眼眸微沉,厉声道:“闾丘,枢皇,西方大陆的教皇,我当然知道你究竟有多厉害,对付你,我是没有十足把握,可是,对带走长恭却还是有办法。”

    心脏被猛棘一下,枢皇脸色骤变,但下一刻,却又冷静下来:“华韶,你这一招调虎离山用得倒是妙,可惜,损失一座黎城对于我并不算什么,想带走她,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他特意集中全力选择攻打苍国,最后竟让苍帝急件前来求援,便是等待这一刻,想令他派兵掏空了黎城,再放弃苍国的战事,而他真正的目的怕是困在黎城的靳长恭。

    华韶看着闾丘,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要带走她的不是我,况且你想留,也是留不住的,她并不属于你一个人,闾丘,你陪在她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吗?”

    不是他?!闾丘似被一道雷骤然惊醒,他似渐渐清醒,脑中有什么被忽略的慢慢汇集。

    “华韶,你为何偏偏要跟我作对?!”闾丘脸部阴森扭曲,气势毁天灭地,发丝根根张狂飞舞。

    震南震北等人被震得连退几步,才堪堪停止身形。

    华韶静静地驻立在船头,闻言却冷下面容,道:“闾丘!是你破坏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况且你别忘了,我才是她真正的末婚夫,而你,从来什么都不是!无论是她,还是这片大陆,都不可能属于你的!”

    “而你,从来什么都不是!”这一句话,令闾丘黑纱下的面容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来将她从他身边抢走!

    “当初打赌……”闾丘盯着华韶,一字一句,声音嘶厉如鬼:“我输了靳萧腾十年时间,但我最终赢回了她,于此,我无怨无悔,如今这片大陆,跟她,我都不可能再让人夺走了!”

    华韶冷哼一声,清晰道:“如果,你想要这片大陆,那你就注定失去她。”

    “闾丘,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特别是这条鱼还准备吃熊掌的状况下。”华韶摇了摇头。

    “报~城主,夫人下落不明了!”小桃儿跌跌撞撞地爬上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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