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的书,自考用的。”我回答。

    “自考?什么东西?”杰明很疑惑。

    “你都不知道自考是什么啊?”我觉得比他还疑惑呢,在还没来部队之前,当时自考在社会上是很吃香的。“自学考试就是我们这些没上大学的人通过另一种方式上大学。这种文凭国家是承认的。你不知道吗?”我对杰明解释道。

    “我是没兴趣看这些。”杰明忽然用另一种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难怪你的文采这么好,经常发表文章了!”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书也看的差不多了,我就放下书和他聊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是我看到的最傲气的一个人,永远看起来是那么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过总觉得你的眼神里有淡淡的哀愁,我观察你很久了!”杰明对我说。

    “你为什么要观察我啊?”我觉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和别的老乡打听你来着。觉得你好象个迷,我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杰明一本正经。

    可是我却笑了起来“我怎么会是迷呢,开玩笑哦。”我忽然明白班长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了,其实在他们眼里我好象就是要被保护起来,包括杰明对我都是这样的感觉,虽然他还要比我小40天,但是一直以来他对我就像伞,时时刻刻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杰明当晚和我聊起他当兵的原因。原来他在家里就是个不安分的家伙,由于经常打架,所以不知道挨过多少老师和父母的骂。最狠的一次三个人围攻他,可是最后他身上也只是挂了点彩,而那三个人全部进了医院。也是这样他爸爸在他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将他送进了部队,想让部队将他熏陶出来。想想他可真是个问题人物。

    不过,我还是看不出来,在我面前斯斯文文,白白净净,长的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打架能那么厉害,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父母和老师眼中的好孩子,要我打架我可真的不知道怎么出手。

    不过,以后我真的是领教到杰明打架的本事了。

    我和杰明的故事没有这么一帆风顺的演义下去。中间还是有段小插曲的。

    由于营部的办公区域比较大,杰明调上来后就一直负责卫生工作。在我才来的那几天我会帮助他一起完成。但是到了后来因为我的文案工作太多,各个连队的花名册还有一些会议记录和其他杂项都要做,而且自己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做这些琐碎的小事(我是这么看的。虽说有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但是我还是挺拒绝这些事情的)。所以,慢慢的杰明就和我有点意见了。在他看来我太懒。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越是要求我做什么我就越不做,我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

    可是却没想到,就因为这些,我才到营部半个月,就和杰明打起了冷战。

    冷战就冷战。谁怕谁!

    他开始不理我,我也不理他。那段日子我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到连队去坐坐,回班里和汤永聊聊天,讲讲最近的状况。

    由于工作接触,刚刚认识了我们老连队的通讯员,他也是南京的。

    就这样,每天除了工作时间我都不呆在营部。

    这样的状况一直维持到九八年七月的那次抗洪。

    时间进入了六月底,那年很奇怪,北方没有梅雨季节,可是石家庄那段时间却天天下雨。从电视中知道,那年中国大部分地区都是连续阴雨或者暴雨。

    在这个时候,部队都要进入紧急战备状态的,有任何地方出现险情部队都是要在第一时间进入的。我们部队也不例外。

    那时候还是挺紧张的。我们的背包都是打好的,营长和教导员每天都去团里开会。而我和杰明因为是文书和通讯员所以也要随时跟在领导后面做准备。

    我们将营长、教导员所有物品和自己的物品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出发。

    那几天,我和杰明还是没有讲话,仍然继续着我们的冷战。有的也不过是工作上的交流。

    有两个营已经去了前线,我们营却还没有动静。

    不过从营长、教导员严肃的神情上看的出,我们有随时出发的可能。

    对于抗险我到不是很紧张。从电视上我也看到,有很多战士在抗险中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对我来说我想还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吧,作为文书我可能只要跟在教导员的后面做些联系工作就可以了。

    那几天,妈妈也经常打电话过来,她到是很紧张。我也安慰她,同时告诉她我不会有事的。但她总不放心。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事。

    那时总在想,也许这该是自己过的最不寻常的一岁吧,因为那年我正好20(虚岁),而且还有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可是从汤永的口中我知道连队的战士已经在开始写遗书了。

    那天,班长找到我。

    “帮我件事情好吗?”

    我不知道班长要我做什么。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他。我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班长是不会这么慎重的找到我的。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话,请将我这封信交到我父母的手上,上面已经写好地址了!”班长递给我一封信。

    在那一刻开始,我终于体会到紧张是什么感觉。我知道只要我们一踏入前线,死神随时就在和我们招手。

    洪水是无情的。

    “就算死了,在我看来认识你我这生也不算白活了!”班长临走对我说。

    我紧紧的抓住班长的信,好象那是班长的生命,我一松手,班长可能就会死掉一样。

    什么我都没说,我还能说什么。

    杰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怕死吗?”杰明问我。

    “什么?”我还沉浸在刚才班长的话里,对于杰明的话,我没在意。

    “如果这次我们真的死了,你会想着谁?”

    我听到他的话了。

    “可能会想到我妈和我妹妹。我死了她们可能会不能活,尤其是我妈!”我回答他的问题。

    杰明没有再讲话。

    七月二号,我们营队接到通知,开赴哈尔滨的松花江进行抗洪抢险。

    任务是由营长带队的,教导员留守。

    我和教导员留了下来,杰明和营长去了哈尔滨。

    一下子,整个营队好象被水洗过一样,走的干干净净,只剩几个留守的,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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