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男人的声音低厚凶煞,说罢,又用力地朝门上踹了一脚。

    门仍是巍然不动,我抵在门口,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而眼泪却因为恐惧不断地往下落,我的心里叫了一遍又一遍的萧赫,可是在这个寒冷无助的夜里,他又在哪里。

    门终于被众人撞开,我把头捂在双臂之中,瑟瑟发抖地躲在门后方的角落里,等待着最坏的可能。

    “信郡王——这里有个女人!”第一个冲进来的人朝着门外吼道,声音刚落,那人便走了进来。

    我抬起头,望向眼前走进来的这个高挺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站立在我面前的人,会是多尼哥哥。

    我蜷缩在他面前的角落里,颤声叫道,“多尼……哥哥。”

    他听我这么叫他,忙又走近了几步,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望着我满是泪痕的脸,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可能?”

    旁边他的将士小声在他身侧提醒道:“信郡王,人有相似,小心有诈。”

    多尼哥哥伸出手,帮我脸上的泪水轻轻擦去,又仔细地看了看我,才道:“是……东莪……”

    众人听到他这么说,忙齐齐下跪,道:“末将见过东莪格格。”

    东莪格格,这个称呼,遥远地有些陌生。

    我看到多尼哥哥的手也在微微发颤,他一直望着我,眼里满是震惊的神色。

    他将我交给他的手下,把我带上了停在萧府外的马车上,而其他将士仍在继续搜索萧府上下,所有人都被他们用绳子绑了跪在府外,包括碧云。

    我忙跳下马车,想去帮碧云解开绳索,却正逢多尼哥哥从萧府内走出来,他见我下了马车,道:“你先上车,我带你回去,一切事情,你留着向皇太后解释,她已重病数月,病中却仍担心你是生是死,东莪,你的任性,也过了头。”

    说罢,他上前一把将我拽回了马车,而他也跨上马,一声令下,带着他的浩荡将士离开了萧府,朝着紫禁城进发。

    萧府回紫禁城的路似是走了许久,冬夜里的小雪簌簌落落,伴着一路,我倚在马车的窗框边,将头捂进了双臂里,泪水滴滴淌落,淌湿袖口。

    可是我的萧赫,又在何处?他又知不知道我在这个冰冷的雪夜里被人带走了?

    ☆、一百五十三章 红消香断有谁怜(三)

    过了寅时不久,部队人马才抵达紫禁城,多尼哥哥已经派了人去通知,因此我们一行人刚抵达之时,虽夜已深冷,但城门口仍有众人相迎。

    多尼哥哥亲自扶着我下了马车,四周火光耀耀,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只听得一声“东莪——”,声音凄厉,直抵我耳畔,我抬起头,却见眼前妇人两鬓发白,眼下鸦青深印,虽有胭脂遮盖,却仍神色倦怠,唇色微有泛白,她执起我的手,抵在脸侧反复摩挲,双唇发颤,良久才吐出数言:“是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是你……回来了……”

    我上前拥住她,泣声道:“太后娘娘……”

    “这些时日你去了哪里?你去了哪里?!”她也紧紧地抱着我,颤声质问着我。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我能回答她,我在外头成了家,而我的丈夫,则是明朝的太子,朱慈烺。

    我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帮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轻声又叫了一声“太后娘娘”,道:“是……东莪任性了,太后娘娘,东莪对不住你。”

    雪愈下愈大,落了我们满头,皇太后止了哭声,伸出手轻轻地帮我拂去头上的雪花,望着我出神,嘴里呢喃道:“哀家……不敢信,怕这仍是在梦里,怕梦醒了,东莪又不见了。”

    我也帮她掸去衣裳上的落雪,内疚地望着她道:“太后娘娘,不会是梦了,是东莪回来了。”

    “皇额娘,雪大了,我们先回宫里头去。”那人冷漠淡寡的声音传来耳畔,我似是感到恍如隔世,我抬起头,看到福临站在皇太后的身侧,他的神情如同这寒夜一样,冰冷淡漠,没有丝毫的波澜。

    福临俯下身将皇太后扶起,他的手轻轻地碰到我的手指,他皱了皱眉,厌恶地又将手移开了。

    他侧过脸,对我道:“今夜你先住在锦林偏殿里。”

    皇太后执意亲自送我回锦林殿,福临劝了几次皇太后先去休息,但她都没有答应,福临见夜深落雪,便还是也一道送了我过来。

    去的路上,皇太后轻声问了福临道:“宛甯身子好些了吗?”

    福临的眼里掠过一丝哀虑,低下头道:“谢皇额娘关心了,宛甯身体已是大不如前,本今晚她也是执意想要来的,但朕见这雪实在下的大了些,所以还是劝住了她。”

    皇太后点了点头,叹息道:“你们都还年轻,养好了身体,孩子还是会有的。”

    我听罢他们所言,心中也已然猜到了几分,但见福临脸上神情忧容已布,已到嘴边的问题便还是咽了回去。

    而想到宛甯,忆起往日种种,心口还是一窒,隐隐作痛。谁料想,这些年过去,我对她最后的背叛却仍是耿耿于怀。

    皇太后、福临、多尼哥哥,以及身后一众侍从婢女,将我一道送到了锦林殿里,殿内烛光融融,雕梁画饰,似是年幼时偷偷溜进不知名宫殿里的模样。

    眼前的一切,陌生却又熟悉。

    可是此刻,当我置身在亲人之中,置身在这个温暖的殿宇里时,我的萧赫,他又身处何地。

    我不敢提关于他的只字片语,生怕,哪怕是一点点的信息,都会让他陷入险境。

    “东莪。”多尼哥哥突然叫我道,“从在那萧府里见你时,我已然生疑,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我别过目光,不敢正视他,心中却盘想着该如何开口作答。

    “东莪。”多尼哥哥见我不答,又叫了我一声,而皇太后与福临听到多尼哥哥这么问,似是也起了疑,皇太后道:“哀家听闻那萧府里住着的是他们明皇室里的遗族,东莪……你这些时日,也是住在那里?”

    面对他们的问题,我不能不答,只能点头回道:“是,我住在萧府里,但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皇室遗族,我在里头给他们当婢女,只以为是家经商的大户人家。”

    却不想福临听完我所说,冷哼一声道:“他们明人聪明的很,会无故收留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很显然福临应是对我起了疑心,我强压着内心因撒谎而产生的恐惧感,继而回道:“我谎报了身份,他们没有多核实,便收留了我,也只是个婢女,他们不必多疑心的。”

    我话音刚落,外头忽的有人进来向多尼哥哥通报道:“启禀信郡王,已经盘问过萧府里所有的侍从婢女,证实东莪格格是他们府中的二夫人,而大夫人前几日刚过世。”

    我惊恐地回过头望向多尼哥哥,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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