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静,然而武汉的街头确是人身鼎沸,与这本该寂静之夜变的不这么相符。战争的阴霾在不断的朝这里逼近,大街小巷无不是一片慌乱的气氛。
    这场景如同钱钟书小说里的《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无论是进来的,还是想出去的,人们都是抱着一个目的,就在这乱世中苟且的活下去。
    有钱人、有地位的人自然不用担心活命的事情,苦的是那些难民和即将成为难民的人。秋意渐浓,晚风吹过让人感觉一股凉意。然而再冰凉的秋风也比过那些露宿街头、抱团取暖,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难民们。
    这时,一辆吉普车从大街经过,后面跟着一辆军用卡车。
    赵飞面无表情望着窗外,他每每看到此时此景,心中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军人”二字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流淌在他的血液之中。什么“信仰”,什么“使命”,似乎都在讽刺着“中国军人”这个圣神的词汇。
    正当国难当头、百姓落难之际,竟然还有人想着排除异己,为一党之私忘记国家、民族大义。
    车子行驶到路口,只听见“吱~”的一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一处路卡挡住了车子的去路。这时,赵飞才从复杂的情绪中回到现实。
    车子前方迎面走来一名少尉军官,先是敬礼,然后对窗口的赵飞客气道:“长官,请出示证件。”
    此时的赵飞身穿一身国军中校军服,少尉见他自然是客气有佳。
    赵飞从前窗伸出证件,那少尉看完后还给赵飞,赵飞问道:“还要搜查吗?”
    “不用了,放行!”
    那少尉示意手下放行,车子继续往成北方向驶去。
    关小山边开车,边笑道:“我们到底是国军还是共军,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赵飞回道:“都不是,我们是中国军人。”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在一处无人的空地停了下来。
    之前,关小山带着突击队进行跟踪、侦查,赵飞最后锁定的北城区。根据关小山提供的情报,这一区域有个军统关押犯人的地方。就在几小时前,关小山发现军统的人压着一名护士来到了这里。
    没一会儿功夫,所有人相继下了车,并检查装备。突击队员穿着的是清一色国军制服,武器全部为捷克式轻机枪,只有易仁拿着的是一把狙击步。
    队员们列队完毕后,赵飞和易仁站在队伍前,赵飞说道:“这次任务非常特殊,我再次要强调一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杀人。”
    队员动作一致,异口同声道:“是!”
    “出发。”
    在关小山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工厂外围。这是一处废弃的工厂,也许在外人眼里并不起眼,可很少人知道里面藏着最深的黑暗。
    远处望去,在工厂的大门口设有路障,两名哨兵也不是这么起眼,感觉这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一队人来到南面的墙角下,赵飞提醒道:“小心点,那些铁丝全部通了电。”
    关小山爬上墙头,用钳子将铁丝切断,漏出了一个人的空间。随后,下方所有人相继翻墙而入。
    在黑暗,赵飞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有两个班的士兵在中间的空地巡逻,他们都带着臂章,像是宪兵队的人。即使现在是凌晨两点,这些人却依旧精神,像是受过一定的训练。
    周围厂房林立,很难发现暗哨的位置,这对这次行动来说是难上加难。
    赵飞观察完之后问道:“知道目标位置吗?”
    关小山道:“不知道,我怕打草惊蛇只跟踪到外围。”
    这时,北面的一座大厂房引起的赵飞的注意,随即他做了两个手势。突击队在墙角边待命,有赵飞负责带领。易仁、关小山利用墙壁凸起的地方,动作利索的上了屋顶,他们的任务是解决屋顶的所有暗哨。
    过了半个小时,时机基本成熟,赵飞带队利用夜色朝那处厂房隐蔽前行,在厂房附近的障碍物继续隐蔽,等待最后的时机。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最后等待的机会就是那队巡逻兵换班的时间。没过多久,外面巡逻兵开始换班,在换班之际,赵飞带队潜入了那最大的厂房。
    厂房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赵飞无奈道:“看来中计了。”
    果不出其然,赵飞话音刚落,周围废弃物后面出现了十几名黑衣男子,他们纷纷拿着手枪对准赵飞他们。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埋伏在周围,就等这猎物上钩。
    没过多久,从上方铁栏的中间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一身黑色中山装,眼神深邃,感觉沉浮极深。
    赵飞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戴笠,在网上他见过他的照片,不过比照片中的人更加嚣张就是了。
    戴笠双手扶着铁栏,俯视下方道:“你就是赵飞,原来不过如此嘛。昨晚你逃过一劫就该庆幸,为何还要前来送死?”
    赵飞一脸不屑,道:“以牙还牙,这就是我的作风。戴老板,我兄弟的帐还没找你算,你到先找起我的麻烦来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哈哈哈”
    戴笠一向不苟言笑却也发出了笑声,他冲赵飞道:“我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嚣张的人,嚣张的人容易早死,我一招‘请君入瓮’你就中计了。还有,你说的兄弟指的可是邵飞?”
    “不错。”
    “那你们是同一类人?”
    “也不错。”
    “一群怪物。不过邵飞可比你聪明多了,至少他不会白白来送死。”
    赵飞没有反驳,在某方面邵飞确实比自己聪明。
    戴笠接着道:“我该谢谢你才对。”
    赵飞不是很明白戴笠的意思,问道:“谢我什么?”
    戴笠道:“两件事。第一件,因为你我们才找出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奸细;第二件嘛,谢谢你前来送死。暗杀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把你就这么暗杀了,桂军、以及宋希廉部也不好交代。现在好了,我们总算有了正当理由杀了你这个共党分子。”
    戴笠有点得意忘形,他间接的告诉了赵飞自己抓到了内奸。
    “呵~”赵飞一声冷笑,感到无可奈何,道:“我要把你对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戴笠、戴老板,原来不过如此尔。鹿死谁手有未可知,我说过,我们不是好惹的。我们的信条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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