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萨特的王宫,老国王与王后依旧恩爱,她坐在蔷薇园的秋千上,看着眼前忙碌着的侍从,听着园子里的老园丁给她讲流传于人们口中各种各样的故事怪谈。
    蔷薇馥郁的香气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有风轻轻吹过,太阳躲进云朵后面,鸟儿叽叽喳喳的,满满的都是她喜欢的气息和天气。
    突然狂风乍起,吹得她一阵瑟缩,她不得不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园丁和仆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从秋千上下来,不安的张望着往前走。
    远方似有烈马奔腾嘶鸣的声音,卷席着熊熊大火蔓延而来,她骤然睁大了双眼——
    那是老国王宫殿的方向。
    安娅顿时不顾一切的朝着宫殿奔跑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跑都跑不出这片蔷薇园,她呼吸急促慌张的看着宫殿一点一点被火舌舔舐燃烧,漫出无边黑烟,着急的哭了出来。
    火将整个宫殿包围了,恍然间她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兵器的交驳声,甚至炮弹的轰鸣声人们哭喊着,尖叫着,各种声音掺和在一起震得她几欲耳膜破裂,她痛苦地捂着耳朵蹲下
    很久很久后,大火将一切沦为灰烬,那些激烈的声响渐渐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一片死寂,她浑浑噩噩的起身走到了尽头,然后——
    她见到了老国王滚落在地的人头,死不瞑目的看着她。
    “啊——”她抱着头发出尖利的叫声。
    安娅在这瞬间醒来,急切的呼吸着,梦中的场景太过惊骇,令她一时喘不过气来。
    眼角周围还有湿润的痕迹,身体又冷又麻,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不是她的房间。
    鼻尖翛然钻过熟悉的松柏清冷的气息,她一个激灵,这是神父的住处!!!
    她猛然撑起身体就要坐起,冷不丁牵扯到下身难以言喻的地方,痛的她又跌回去。
    “”
    她彻底清醒了。
    昨晚的记忆走马灯一样的在她脑海里转了一遍。
    她羞的用被子蒙住脸。
    还好神父现在不在。
    她赤裸着身体慢慢的扶着腰走下了床,神父昨晚应该是帮她清理过的,至少她现在除了冷汗的潮湿感没有其他不舒适的地方。
    她颤颤巍巍的走进浴室,慢吞吞将自己塞进浴池里泡着。
    水温刚刚好,伸手捞了捞,似乎还带着清冷的香气。
    她泡了一阵子,感觉身体里的酸麻被熨平不少,舒服的叹了口气,她起身擦干身体。
    然后她发现,没有她可以穿的衣服。
    昨天的宫裙早在她和神父的交缠中被撕烂
    总不能一直赤裸着吧』海棠彣化導航站:HаIΤаńɡSんùωù(海棠圕箼).℃òM『
    于是她去橱柜里翻了神父的衣服,翻出一件白色的长衬。
    衬衣很宽大,她坐在床边穿上,衣摆松松垮垮的从她身上坠下,刚好遮到大腿,扣子很多,她胡乱的系了几颗,反正能遮住就行了
    忽然她听到了脚步声,不由得紧张起来,神父回来了?
    然后是门栓被拉动的声音,在她还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神父进来了。
    她的视线对上神父的,脑子里有几秒的空白,当察觉到神父的视线不加遮掩的落在她光裸的大腿时,她一把掀开被子裹成一团。
    神父:“”
    放下手上的东西,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三两步走到床边,轻轻拍她,“出来。”
    安娅闻言裹着被子动都不动
    神父从来都没有这么词穷和为难过。
    当然一般的情况也难不住他。
    他从少年时期被家族安排进教会的时候就习惯了每日每夜与野兽的利齿亲吻,在利爪旁酣睡,在毒蛇的视线里前行,和避免被撕咬吞噬。
    在教会,语言是一门艺术。
    怎么将言语巧妙的组词造句和排列,似是而非的吐露着信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挚,在深不见底的巨坑上铺上干草,引诱前来聆听试探的人类,更是艺术中的艺术,妙不可言。
    神父这一套玩的很熟练。
    然而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
    是直接将女孩儿从被子里抱出来,还是用什么方法将她哄出来,神父这么思考着,久久做不出决定。
    前者会招致女孩儿更为激烈的抗拒,当然这些抗拒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强势的做了
    他皱了皱眉,觉得十有八九,女孩儿会哭。
    后者他又实在没什么哄人的经验。
    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神父做好了决定,再次拍了拍裹成一团的女孩儿,“我有事跟你说。”
    听到神父的话后,安娅先是愣了愣,然后缓缓的拉开一个角,慢吞吞的钻了出来。
    宽大的长衬在她那一番动作中变得有些皱起,被子遮住了大腿,胸前胡乱系上的纽扣也有些散开,白嫩的乳房若隐若现,领口在摩擦之中滑落肩头,细长白皙的脖颈抬起,锁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神父的眸色暗了暗,指尖有瞬间的紧绷。
    还不如不穿,他这么想。
    克制住了异样的反应,神父伸手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一瞬间悬空的失重感让她双手不由自主的就攀上了神父的脖子。
    “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啊?”安娅面色绯红的问他,现在这个姿势亲密的让她难为情。她双腿分开跨坐在神父腿上,皮肤隔着一层衣物紧贴着的感觉让她有一丝异样的燥热。
    神父摸了摸她的脑袋,其实没什么事,只是骗她出来的一个借口,但是当着女孩儿的面他真这么说的话女孩儿会恼羞成怒的。
    于是他巧妙地避开话题,“还疼吗?”
    安娅果然被神父带着跑了,她看了看跌破的手和膝盖,感觉了一番回答道:“还好,不疼了。”确实不疼了,某一方面神父是个很温柔仔细的人,会在事后帮她清理身体,会帮她处理伤口。
    神父突然将头搭在她肩膀上笑出了声,安娅有些莫名其妙
    神父压低声音,靠近她耳边解释道:“我是问你下面。”
    安娅羞的一瞬间几欲逃走,会不会聊天啊这个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吗???
    按住在他怀里挣扎扭动的身子,神父好心情的继续问道:“那上点药?”
    安娅挣扎着气的大叫,“不要!!!”
    她不疼,她一点也不想上药。
    神父当然没理会她,只抬起眸子看了一下屋内,片刻后,他便找到了想要的。
    一个面对镜子的躺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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