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方才一场运动下来流了一身的汗,荀殷知道慕容琅需要沐浴,早备好了热水。汗湿的衣物除下,慕容琅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温热的水波慢慢抚慰去肌肉的疲乏和兴奋,但无法抚平心中的不快。
    荀殷便明显感觉他主子爷情绪不对了,“爷,可是哪里有什么不适?”坐在马上打球,总归还是太剧烈了,世子爷再英武,难免也会有点磕磕碰碰,荀殷担心他是不是哪里伤着了所以心情不好。
    “爷没事,”慕容琅闭起眼靠在浴桶边缘,雾气迷蒙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脸。荀殷也不敢再多言,轻轻地退了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慕容琅以为,他自认不是极重欲望的人,诚然,他享受女人鲜活的肉体,她们鲜嫩、柔软,可以肆意地在她们身上驰骋,淋漓尽致,左右不过是那种简单而原始的肉欲,他也并非不能克制。
    那个女人,慕容琅觉得也比别的女人好多少,纵然她美绝人寰,可天下之大,容色惊人的人也不只她一人,至少他母亲就不输于她。也是看那些个男人被他母亲迷的神魂颠倒,他从小就立誓,绝不做被美色摆布的男人。
    慕容琅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偏越是抑制,越是忍不住回味起她的一颦一笑,回味起那次两人共赴的巫山云雨。
    那一次的滋味,着实美妙,以致慕容琅几乎是忘我地投入到肉欲之中,难以抑制地不断冲刺、碰撞,怀中女子的紧致、甜蜜,恨不能两个人就那样抱在一块儿死了算了,却还得照顾着她的感受,把人逼得想发疯。
    在她离去之后,甚至常常忍不住自我怀疑,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竟惹得她那般生气。
    直到今日看到她与澹台相处的情形,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澹台铭说过的那句:“希望遇到一称心女子娶她为妻,比翼连枝,同生共死。”
    难道这也是她想要的?而自己就是因为说了那句纳她为妾,让她生了厌?
    慕容琅本意倒没有贬低她的意思,他只是还没有想过娶妻,便下意识说了那样一句话。
    毕竟是骠骑将军的爱女,要是觉得让她作妾冒犯了她,倒也可以理解。
    平心而论,慕容琅是真还没有想过娶妻,至少之前没有。
    妻和妾不同,妾不管什么性子,只要能取悦他,留着便是,不喜欢了赠人便是。妻子不同,他们要朝夕相对,共度一生,慕容琅可不愿娶一个相看两生厌的。
    放着这些不提,慕容琅本身暂时也没有娶妻的打算,做他的世子妃要承担那些责任,他自然也要给予她足够的尊重。但是慕容琅现在还没做好准备,也还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做好准备。
    他到燕州也不过半年左右,在那之前他还不是燕王世子,是女帝的儿子,大熙的二皇子。新的身份他也需要适应,身边的亲信需要重新培养,原来的老臣他也需要笼络。
    他没有留在过燕州,那些人对他不服气在所难免,更何况还有怀疑他身世的传言。此事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女帝貌美又多情,不知道惹了多少桃花债,反正拓跋延、拓跋弘兄弟俩为她反目是不争的事实,怀上慕容琅正是与他二人纠葛之时,至于他二人到底谁是慕容琅的生父,也许女帝自己也说不清。
    不光燕王想让慕容琅认他为父,便是魏王,也极希望慕容琅能去到魏地,继承他的王位。
    慕容琅之所以选择来燕地,有几分原因是慕容弘的庶子年轻都小,而拓跋延还有个比他年长两岁的儿子拓跋浚,并且已在魏地颇有名望。慕容琅去往魏地,哪怕拓跋延想把王位给他,以后少不得要跟拓跋浚争王位。
    慕容琅也不是怕跟拓跋浚争,他有心跟池琸争皇位,争天下,难道还会怕争一个小小的王位。
    他只是不屑于争,也不想浪费精力,所以他到了燕地。哪怕那些老臣不服气,他的能力摆在那里,迟早让他们信服。
    到目前为止,他做的还不错,却也还远远不够,所以也还没有娶妻的打算。他没有足够强大,也不指望娶一门能干的妻子回来替自己分担,世子妃应是她的荣耀,不是她的责任。
    所以他决心要娶个自己喜爱的。某种意义上她确实打动了他,却也不是非她不可的。
    慕容琅静下心,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何苦跟澹台去争,美人再好,可跟兄弟情义比起来,到底还是微不足道的。
    回府用膳之后,又看起了书,丝毫没有就寝的意思,好不容易把书放下,懒洋洋仰倒在坐椅上,荀殷不由得上前道:“世子累了一天,不如让柳姬来伺候?”
    “爷就只能让她一人伺候?”慕容琅没好气道。
    “是奴才多嘴了!”原本府上也就这么一位有名分,而且柳姬婀娜多姿、小意温柔也算合世子的意,今儿怎么着还发起火来了。
    也许世子爷一心记挂着军机要事,根本没心思亲近女色,荀殷觉得是自己自作主张了,忙把嘴闭紧,没想到慕容琅却是又开口叫他去召那个舞伎语梦来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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